第14章 她的自信與野心
她明媚皎潔，光彩照人。
鳳京城的古人不受控製地把目光移回她身上！
即使梵爝自成畫卷，也沒有人能忽視她狂傲的自信和野心！
他們不知道那不到半刻的短暫黑屏裏發生了什麽！
但他們知道——她贏了！她的氣勢完全壓倒了他！
“成交。”梵爝吐出這兩個字。
他的聲音像是裹挾著低音樂器，此刻薑燃聽來甚是悅耳。
她帶著微生光離開了這座美麗的莊園，莊園淹沒於雪夜，兩人消失於濃霧，她耳邊傳來微生光的輕聲：“姐姐，我今晚很開心，因為我知道，原來我也可以保護我在乎的人。”
“你當然可以。”她的話語總能帶給人堅定的自信和動力。
“猛獸伏於破曉之前，天未明，終未定。”仿若溪流滑過心間，又若星火等待燎原，微生光不由貼緊了她，握緊了自己的手。
夜間的燈火驅散了霧氣，驚仙閣後院之中——
一名渾身是傷的小丫頭蜷縮在柴房地上，前方一個龜仆正高揚起鞭子，一鞭鞭狠狠抽打在她身上，同時怒罵道：“臭丫頭！還敢逃跑！也不看看這是什麽地方！老子今天一定要你知道厲害！”
“啊啊啊啊……”祁五丫頭疼得受不住，在地上打起滾來。
“別打了！求求……求求你別打了！”她眼淚止不住的流，隻能緊緊護住頭，一個剛13歲的小姑娘懂得什麽，她從小在祁家村長大，今日父親給她帶回包子，她感動得緊，卻不想吃完後一覺睡醒，就到了這個地方……
她知道，是她那賭鬼父親又把她賣了！他賣了前頭四個姐姐，還每天打罵母親生不出兒子！如今姐姐被幾個買家折磨死，再不能為他帶來好處，他終是向她下手了！
“爹……”小小的姑娘終是痛哭出聲，為什麽……
為什麽啊……她也是爹爹的女兒啊！
為什麽世道如此不公！為什麽女子便天生下賤！
祁五丫頭的眼淚浸濕了她的衣衫，哭到最後嗓音都嘶啞，“求……求求你……我不敢了……別打了……”
她哭喊著，可沒有用，那龜仆最擅教養這些剛入樓的女子，他今天定是要把她打服的，要讓她以後再不敢生一點逃跑的心思！要讓她想起今日便怕！再長兩三歲才好讓她乖乖接客！
“臭婊子！天生一副下賤模樣！再敢跑！老子打斷你的腿！”龜仆狠狠抽打著她，他很有技巧，那些傷能讓她痛徹心扉，卻也不至於醫不好，那小姑娘終是連翻滾的力氣都沒了。
她隻能絕望的流著眼淚……
就在這時，她透過殘窗看到外麵的藍幕，看到那張熟悉的臉，那個她憧憬過的人和地方，她聽到她溫柔地回應身邊的姑娘：“你當然可以。”
“猛獸伏於破曉之前，天未明，終未定。”
祁五丫頭的眼淚慢慢止住，她口中含糊不清的低喃、重複那些話：“猛獸……伏於破曉之前……天未明……終……未定……”
她念著念著，心中歸於平靜，身體像是有一團烈火在燒，像是因為那些鞭傷，又不像是因為那些鞭傷，因為那團烈火直接蔓延燒到了心間，“姐姐……”
她滑落最後一滴眼淚，不知道在喊誰！
“我不服！”她回憶起競技場上那個不屈服的女孩。
“我不服氣！”她堅韌，勇敢，隻一眼便能認太多人記住。
“我就是不服氣！”她大聲呐喊著，未退卻半步，未露半點畏懼。
她像她的名字一樣耀眼，那個姐姐也堅定地向她伸出了手。
趴在地上的祁五丫頭停止了顫抖，她步伐不穩地爬了起來，雙腿顫巍巍站立，即使那龜仆意外的同時又一鞭狠狠抽打在她身上，“賤丫頭！可以啊！還敢看我！我打死你！”
那狠狠一鞭並沒有令她跪地，反而她那陰沉的眼令龜仆心裏發毛。
再一鞭落下，她狠狠撲了上去，一口咬住了他的肩，她眼眶發紅，力氣極大，像是要直接撕下他一塊肉來……
“啊！”龜仆慘叫，“狼崽子，你瘋了！”
他狠狠踹著她，她卻像黏在他身上一般，根本踹不開，此刻祁五丫頭緊盯著藍幕那頭，她眼中倒映著酒店裏的燈火璀璨，那溫暖的房間，那兩抹身影模糊了她的眼……
“第一夜，晚安。”薑燃笑看微生光，關了燈。
“晚安，姐姐。”微生光多年來，也第一次安然入睡。
藍幕裏再次陷入黑暗，也終於讓古人們收回視線，江清硯和那幾個花花公子還未離開驚仙閣，今夜異界的薑燃是那般令人驚豔，先前江清硯落井下石，如今卻丟了臉。
為了找回些許顏麵，他推開雅間內窗，轉移視線地衝樓下大廳的老鴇喊道：“柳媽媽！玉彩弦怎麽還沒出來？她去哪了？如今她得了鎮北王一次青眼，倒越發不把我們這些人放在眼裏了！怎麽？我都請不動她了？！”
江清硯身份尊貴，如今又聲音冷厲，他一出聲，就把下方看著門外藍幕出神的柳媽媽拉回了神智，柳媽媽連忙賠著笑跟他道歉：“江公子說哪裏話，我們驚仙閣哪敢慢待你們幾位貴客！”
“那還不把玉彩弦叫出來！又不是什麽千金閨秀！藏什麽藏啊！”大廳中忙有客人跟著起哄。
“就是啊！老子就是為了來看她！別不識好歹啊！”一個粗俗的男人直接砸下一袋銀子。
隨著起哄的人越來越多，上方江清硯的臉色也越來越沉，柳媽媽終是頂不住壓力，叫住上方一個樓裏的姑娘，直接當眾問道：“步幽，你看到彩弦了嗎？她去哪了？沒見到江公子他們正等著她嗎！”
“喲~”美豔的步幽停步，用團扇掩麵輕笑，“柳媽媽，您這可別問我啊，我怎能知道咱們的花魁去了哪~”
步幽說著眼底滑過一抹諷笑，扭著腰肢就去了蘭詩間。
“這小蹄子！”柳媽媽暗罵，馬上又對著江清硯和客廳眾人賠笑道，“眾位客人別急！我馬上就去叫！我親自去找！親自去找！”
她揚著討好的笑臉，一路奔向後院。
樓上梅音間的江清硯不滿地把酒杯重重放在桌上，他對麵的黎三公子等人也算是回神了，此刻黎三公子思索幾瞬，抬頭竟詢問江清硯道：“清硯兄，你給我們講講你那二妹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