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你還有什麽要求

“啪”的一聲巨響,也幸好尚書府的院門結實,普通的門非塌了不可。

院內的人齊齊抖了一抖。

宋老夫人臉上的表情變了又變:“時微,你這是......?”

宋時微仿佛才看到他們的反應,善解人意道:“寧王殿下怕我路上遇到危險,特意讓六位好漢送我回來,沒嚇著你們吧?”

眾人臉皮抽了抽,有膽子大的悄悄瞄一眼便立即收回目光:“沒有、沒有!”

宋時微打量著他們興師動眾齊聚一堂的架勢,明知故問:“好生熱鬧啊,諸位這是在這裏做些什麽呢?”

做什麽?當然是等她回來!

眾人都覺得寧王不過是看中了她的容貌,一時興起,畢竟就算他們不想承認,宋時微這張臉也是公認的第一美人。

若她被寧王厭棄了灰溜溜地回來,他們就不用再畏懼,來跟她好好地算算賬!

不過看現在這樣子......宋老夫人想起了今早去請人時的恥辱,氣得臉皮一抖一抖的。可院門口站著那六個人,她眼睛都不敢往那兒看。

看來寧王殿下暫時還沒有對她失去興趣,還要先安撫著她,從長計議。

於是宋老夫人心思轉動之間,已經換上一副笑臉:“我們特意在這兒等你回來呢!今日你在寧王府和寧王都做了些什麽,寧王殿下身子可好?”

“寧王殿下啊——”宋時微一雙美目流轉,突然勾唇一笑,“他今日帶我看了一件趣事。”

“府裏一個婢女想爬上寧王的床,想出了在桃花樹下跳舞這種法子來勾引,寧王殿下就讓她脫光了鞋襪,在燒得通紅的炭盆上跳。那婢女跳完,腳下的肉都熟了,一雙腿被廢,再也不能行走。你們說寧王殿下的法子好不好笑?”

眾人毛骨悚然,寧王果然如同傳說的那般暴戾殘忍!

宋時微歎氣:“我也覺得這法子過於血腥了,不就是一個想飛上枝頭變鳳凰的賤婢,頂多發賣了便是了。可寧王殿下卻非要我看,還說我遲早要嫁入寧王府,必須學會王府的規矩,對待不識好歹的人,就該這麽處置。還說——”

宋時微麵露難色:“還說,希望我回去先練練手呢!”

在場的人一時間麵色大變,尤其是方氏,她總覺得宋時微的話中意有所指。

“夠了!”宋修承低喝一聲,“胡鬧什麽,別以為有寧王這個靠山,你在宋家也能為所欲為了!”

宋時微麵露譏誚:“自然,您才是一家之主,我怎麽能為所欲為呢?隻希望您下次被人堵了家門,能大膽地站出來護好你的一家老小,別看到皇親國戚就軟了腿,借早朝之名躲起來,讓你的老娘和小妾來麵對。宋家的好風骨,真真是讓人笑掉大牙。”

“你!孽女!”

宋修承氣得臉色漲紅,暴怒之中一個箭步衝過來,右手高高揚起。

“老爺!”方氏尖叫一聲,心裏卻樂開了花,打她,打死這個臭丫頭!

然而他還沒靠近宋時微,就被橫空出現的一隻手擋住,那手如同一根鐵柱,反向一推,宋修承輕而易舉地就被推出了幾米遠,結結實實地摔在地上。

“老爺!”

一時間院子裏亂成一團,眾人手忙腳亂地去扶人。

宋修承胸前被他打了一掌的地方劇痛,一時竟爬不起來,隻覺得被人把臉皮狠狠地放在地上踩。

他氣得雙目充血,氣喘如牛:“你敢對朝廷命官動手,好大的膽子!”

宋時微聲音冰冷:“宋大人敢對本王妃對手,才是好大的膽子!若今日你當真碰了我一根汗毛,按律當斬不說,依寧王殿下的性子,你們全府都要陪葬!”

宋老夫人嚇得臉色煞白,六神無主,她明明是打定主意先安撫的,怎麽就變成了這樣?

宋時煙和方氏一起將宋修承扶起來坐下,咬唇:“姐姐自己也是宋家人,為何要這樣說?這好歹是你的生身父親,你竟讓人對他動手!”

這一頂不孝的帽子就要扣到她頭上,宋時微輕飄飄道:“宋大人也是對病危的老丈人視若無睹,連大夫都不願請,甚至不讓外孫女去見他最後一麵,也實在是不忠不孝之人,這可能就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吧,宋家家風便是如此!”

宋修承臉色黑如鍋底,宋老夫人顫抖著,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

這件事終究是他們不厚道在先,宋時微有一萬句話來堵他們的口。

宋老夫人過了好半晌才勉強按壓了心緒,擠出一個笑容,出麵當和事佬:“好了好了,既然都回來,你外祖父也沒事,還說這些幹什麽?”

她道:“六位......好漢,這是我們宋家的家事,現在你們已經把時微送回來了,就請六位先回去吧。”

六羅漢一動不動,連一個眼神都沒給她。

他們隻聽君璟衍的命令,君璟衍讓他們聽令與宋時微,他們便隻聽她一個人的話。

宋老夫人麵上尷尬,看向宋時微,目光竟有意思懇求:“時微......”

宋時微道:“先不急。我聽說昨日,你們將我趕出宋家,連東西都扔出來了?”

宋老夫人趕緊道:“那都是誤會!我們是看你住的地方東西都舊了,想給你換新的。我已經命人將你院子裏的被褥床幔,器皿擺設,全都換成新的了!”

宋時微被他們的厚顏無恥氣笑了,就順著她的話笑著點頭:“祖母有心了。”

宋老夫人鬆了一口氣,又聽她話鋒一轉。

“隻是,落楓院是兩年前方姨娘給我安排的院子,我在流芳閣住了十五年,那落楓院實在是住不慣,就讓二妹妹和我換換吧!”

宋時煙麵上血色褪去,張了口剛要說話,宋老夫人已經點頭不迭:“好好,現在就換!”

一個院子而已,她立刻命人去搬兩邊的東西。

宋時煙連個掙紮的機會都沒有就被安排了,她握緊了手中的帕子,長長的指甲掐進掌心的肉裏。

宋老夫人心中疲憊至極:“你還有什麽要求?”

宋時微麵帶微笑,由衷地稱讚:“沒有了,果然還是祖母識得大體,也最疼孫女,咱們宋家的頂梁柱果然還是祖母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