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共議此事
劉燁看著一副威脅自己模樣的左貴。
“左愛卿，如此不懂禮數嗎？要不要我送你去禮部學一段時間禮數再回來見朕？”
左貴怒視劉燁，久不見劉燁露懼色，便連忙後退幾步跪拜。
“是微臣唐突了，念及微臣思子心切，還望陛下恕罪。”
不錯，還知道找台階下。
劉燁點頭，“愛卿之舉也是人之常情，朕不怪你，平身吧。”
既然左貴讓步，劉燁自然不會繼續追究。
左貴不敢輕易造次，也是有原因的。
其一他兒子生死在劉燁手中，其二他也注意到左右禦林軍並非善類。
即便是自己割據一方，擁兵自重，但是在京城卻是遠水解不了近渴。
正是因為如此，左貴才選擇向劉燁暫時低頭。
“臣別無他意，隻求陛下免犬子一死，讓我帶回吳州好生教育。”
劉燁搖頭，“此事還需於李相商議。”
左貴一聽這個，臉色隨之沉了下來。
正如他之前所言，他此番來京先找的就是李封，可是李封態度明確，要劉燁這皇帝定奪。
李封此舉，也是不想得罪左貴，同時有把爛攤子推給劉燁的想法。
左貴本以為劉燁好說話，可是此刻卻發現，這傳聞中的癡傻皇帝，竟比李封還要滑頭。
“陛下，您與李相如此推托，怕是不妥吧！”
左貴壓著火氣道，“臣思念犬子，若久居京城，唯恐吳州有失！”
拿這個嚇唬朕？
劉燁深信，左貴現在應該比自己更不希望吳州有失。
不過左貴既然開口，劉燁也不想過多為難。
“既然左愛卿覺得不妥，那不如這樣，朕著人將李相請來，共議此事如何？”
左貴思索片刻，點頭道：“臣覺甚好！”
不多時，李封便來到了垂拱殿。
這幾日，李封的氣色有些不太好，一張臉總是鐵青。
其原因自然不用多說，正是因為科舉舞弊之事。
先前李封在殿前比試發現左啟誌名不符實，惱羞成怒，為維護自身形象，下令嚴查科舉舞弊。
此舉雖然得到了劉燁的支持，卻也讓李封陷入麻煩之中。
最大的麻煩，就是那些行賄舞弊考生。
左啟誌這頭榜隻是其一，其餘高中考生，有多半數都是舞弊高中的。
這些考生還都有一個共同特別，那就是有位有權勢的爹。
比如二榜考生，乃邊境太守之子，此人對李封等士族大夫的走私糧食行徑多有包庇。
若是將此子一並問斬，那以後走私糧食的事情不僅沒指望，搞不好還會被參奏一本。
這種麻煩，李封不想招惹。
奈何之前自己揚言嚴查科舉舞弊之事。
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此事若不了了之，怕是難平民憤。
好在這次科舉舞弊之事，劉燁也準備親查。
為此李封便將棘手的事情推到了劉燁麵前。
隻是李封沒有想到，劉燁此時竟然會找他共議。
“科舉舞弊，監考官枉法，微臣有失職之罪，一切自然聽陛下定奪。”
李封才不想和劉燁共議什麽，這會兒主動認錯，算是又把決策權推到了劉燁這邊。
劉燁點頭：“按大漢例律，科舉舞弊一律當斬，不過朕覺得，考生舞弊主要是監考官枉法所為，這一點李愛卿沒有異議吧？”
李封看了一眼劉燁，一時不知如何開口。
當著左貴的麵，自己要有異議，豈不是公然得罪了左貴。
如果沒有異議，這皇帝陛下是不是又挖什麽坑等著自己呢？
權衡再三，李封最終點頭：“臣無異議。”
劉燁點頭，“那好，以朕之意，一眾監考官員必須斬首示眾，以正漢律！”
“至於舞弊考生，朕念其寒窗苦讀，決定給他們一個將功補過的機會，參加武舉科考！”
“武舉科考如果能高中，自然罪責全免，若不能高中，需留在禦林軍服役三年……”
“臣覺陛下此舉甚好，陛下之仁，令微臣感激不盡。”
不等劉燁把話說完，左貴就一頭跪拜道謝了。
左貴如此之舉，令李封頗為無奈。
事到如今，自己也隻能選擇支持武舉重開之事了。
不然的話，怕是要得罪各方諸侯了。
武舉重開一事阻力重重，以至於延期今時還無結果。
不過現在，劉燁利用武舉補過之事饒恕左貴等子性命，無形中便也得到了對武舉重開的支持。
……
一日後，漢帝早朝後昭告天下。
“為重振大漢之神威，特此重開武舉！凡有誌之士都可報名參加武舉，帶罪之身者但凡中舉，亦可赦免罪行……”
看著手中的漢帝詔書，吐蕃首相周良卻是不屑一顧。
“區區漢帝耳不過如此，如此窮兵黷武不求實際，隻會令大漢亡的更快！”
數日行程，周良已經抵達京城。
不過他獨自是秘密進京，即便是劉燁收到的消息，目前的吐蕃使團也還在京兆之外。
周良本是漢人，獨自進京自然不會被人所疑。
此行一路，周良對所經之地都進行了一番觀察。
最終得出的結論是，大漢政權相比昔年更為腐朽，流民失所更為嚴重。
總之，周良並沒有看到如趙寶貴所說的漢帝睿智情形。
這事其實也怪不得劉燁。
他這才當皇帝多久，目前京城之事還未擺平，自然無暇顧及他處。
即便是有心顧及，朝野之上皆是李封黨羽，他這皇帝說話，也做不得數。
不過如此一來，倒也有幾分示敵以弱的味道。
就如此時周良所想，漢帝並非治世明君，隻是紙上談兵之徒。
覺得漢帝不值一提，周良對這次與大漢的談判，也是充滿了信心。
就在他放平心態，隻等明日麵見漢帝的時候，忽聽左右人聲嘈雜，紛紛向一處擁去。
“這位大哥，大家這是去幹什麽？”
“菜市口，當朝天子要親自在菜市口問斬科舉舞弊官員了！”
親自問斬？
周良聽及此事，也是不由有些好奇。
大漢科舉舞弊之事，周良在入漢後也有所耳聞。
隻是對於此事，他並不覺得會有什麽特別結果，甚至覺得此事最終不了了之。
卻不曾想今日，大漢天子竟要親自問斬舞弊官員。
“此等事情，我定是要看一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