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高下立判
科舉監考官明知科舉以後還要殿前比試，依舊敢徇私舞弊，主要原因還是要怪劉燁這位皇帝。
劉燁搞得新製科考，竟然連目不識丁之人都能參考，這就是監考官敢徇私舞弊的重要原因。
那些士族大夫家的公子，再不成氣候，還能比那連字都不識的農夫差了嗎？
殿前比試又如何？還不是照樣完勝！
首輔大人要的是殿前比試獲勝，隻要能勝，就算首輔大人察覺有異，肯定也不會多說什麽的。
就是如此，才讓監考官如此有恃無恐，竟連李封都敢隱瞞欺騙。
“一群狗東西，就會給朕找麻煩！”
退朝之後，劉燁在垂拱殿看著麵前的大漢疆土圖，就覺得有些頭疼。
科舉舞弊，例律當斬！
劉燁意在改革科舉，自然不允許如此舞弊事件出現！
同時，借助這次舞弊事件，殺一儆百，也是促進科舉改製的最好契機。
可是偏偏這頭榜名單上人是吳州刺史左貴的兒子左啟誌。
左啟誌不殺，難平民憤！
所以這個舞弊頭榜必須要殺，而且還要斬首示眾！
可是吳州刺史左貴，占據一方富庶之地，且擁兵自重，劉燁有些擔心左貴會趁機造反。
這個擔憂並不是沒有原由。
劉燁任用張角、趙方，除了搞煉丹局生產火藥原材料之外，同時還借助其太平道教的消息網，刺探各州境內的消息。
如今漢境六州刺史，除邊境州郡外基本上都是擁兵自重，野心勃勃之輩。
這其中當數吳州刺史左貴最甚！
吳州掌控大漢鹽場，又是魚米之鄉，算是整個大漢最富庶州郡。
可是這左貴，不僅不為大漢排憂解難，反倒是在北方勾結北金，公然向北方販賣私鹽。
這一點比那些走私糧食的官吏更為過分，最起碼走私糧食還多少遮遮掩掩，但是這私鹽卻是明目張膽的販賣。
所得款項更是全部被左貴中飽私囊。
利用與北金的走私關係，左貴這些年更是從北金等國引進戰馬萬匹，其州郡兵馬實力，比較京戎四軍還要更勝一籌。
此外，左貴在海域地區又籠絡東瀛浪人，打劫沿途商船，十足官匪作派。
如此招兵買馬，擴充私銀，要說左貴沒有謀反之心，打死劉燁也不會相信的。
左貴謀反作亂，劉燁倒也不怕。
隻是他並不希望左貴這麽快就謀反作亂，最起碼也要等到吐蕃歸還兩州之地以後才行。
不然，左貴在東作亂，吐蕃在西威脅，而南方南越國如今也是公然不向大漢繳納歲貢了，還屢屢在邊境滋事。
到時候劉燁不僅腹背受敵，搞不好其他州郡也會趁亂而起，甚至那些吃不飽穿不暖的庶民更會隨之起義暴動。
要收拾這麽一個爛攤子，那可真就是地獄級別的難度了！
“媽的，這些刁民，朕早晚把你們都收拾了！”
劉燁正罵著的時候，便又收到了西境傳來的消息，吐蕃首相周良已經入漢境，數日以後便可抵達京城。
周良這個人，劉燁也從趙寶貴口中獲知一二了。
此人是漢人卻深得吐蕃普讚器重，想必也是個難纏角色。
吐蕃派這樣的人前來談判，自然是有備而來。
……
又過三日，劉燁終於批示完了所有答卷，欽點了二十名考生入榜。
其中最讓劉燁滿意的三人，分別是分別參加農試與治國試的賈川、參加工試的淩震和參加商試的林廣。
賈川在農田耕種，季節分辨方麵的專業性，讓劉燁感覺有些地方，放到千年之後依舊適用。
另外撰寫的治國九章，更是將階級矛盾，以及以民為本份的概念深入其中。
工試中的淩震，提及的鐵管鍛造技術，以及連弩設計讓劉燁很是歡喜。
目前，火藥製造已經逐步完善，火銃火炮也早該提上日程。
至於商試林廣，其倒賣營銷之道，讓劉燁想到了千年以後的傳銷組織者。
這種人才如果與鄰邦之國經商，多半可以一本萬利，穩賺不賠。
隻是當劉燁在早朝時，見到自己最鍾愛的三人時，卻著實不怎麽高興。
農學治國論的頭榜賈川，竟是一花甲老叟。
在大漢這個時代，年過花甲之人已經是足夠長壽之人了。
賈川雖深得劉燁鍾愛，但是這老頭看起來，似乎沒有幾年奔頭了。
再看淩震更是慘不忍睹，竟是一個疤臉侏儒，骨瘦如柴，活脫脫像隻猴子。
三人之中，唯獨林廣還算正常，隻是此人卻是個瞎子。
好吧，劉燁這皇帝欽點的三位頭榜，著實把“老肉病殘”四個字給占了。
見這三位高中之人上朝，就連一向持重的李封都忍不住笑出了聲。
“陛下，科舉之事不得兒戲，難道你想讓這等廢人，入朝為官嗎？”
“如此一來，我大漢還不被鄰國恥笑！”
劉燁深吸了一口氣，才道：“朕隻看才品，從不以貌取人！”
“恕微臣愚昧，著實看不出這等廢人有何才品可言！”
劉燁這會兒，心裏其實也挺鬱悶的。
新製考生那麽多，為何高中頭榜的三人，竟如此其貌不揚？
這是故意在刁難朕是吧！
李封見劉燁不語，便高聲道：“速傳摸八股科考考生覲見！”
見識了劉燁欽點的考生，李封此時已經有些迫不及待了。
不說別的，就論五官相貌，自己就穩贏了。
曆朝曆代，豈有侏儒、瞎子，還有將近入土之人入朝為官的？
等等，將近入土之人之前倒有，不過卻被皇帝拿來質疑八股科考弊端了。
如今這新考考生，竟也有這麽一位將近入土之人。
皇帝陛下如此自己打自己臉，更是讓李封期待，接下來的殿前比試，劉燁是怎麽一敗塗地的。
很快，左啟誌等八股科考高中之人，氣宇軒昂的上殿而來。
幾人拜過皇帝陛下後，便與劉燁欽點高中之人對立而站。
左啟誌雖然才疏學淺，卻是相貌翩翩，一表人才的樣子。
其餘諸人也是儀表堂堂。
至於劉燁這邊，隻能用慘不忍睹來形容了。
如此一對比，倒是高下立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