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不堪過往
海棠很警惕，也很驚恐。
這幾年她一直被關在地牢裏，已經很久沒出來過了，再加上“死去”的冷之遙又出現在自己麵前，她已經驚恐極了。
舒燁看著海棠，溫和安撫道：“海棠姑娘不必有什麽顧慮，但說無妨，恐怕眼下也沒有別的人能替你報仇了。”
海棠畏畏縮縮地抬頭看了冷之遙一眼，心想，那便賭一把吧，她必須要把孩子救出來！
海棠開口解釋道：“二小姐以我腹中的孩子逼迫我替她害人！海棠為了孩子，也別無他法，隻能聽任二小姐的安排。”
此話一出，冷之遙更覺得奇怪了，心想這事一定不簡單，於是好奇地問道：“你一個府裏的丫鬟，怎會有孩子？”
海棠立刻嚇得跪了下來，驚恐地望著冷之遙，支支吾吾道：“大小姐……其實您和世子還沒有大婚之前，世子有次喝多了，誤闖入了我的房間。隨後，他便強迫了我……二小姐發現了此事便威脅我不準說出去。”
說著說著，海棠便眼淚汪汪地看著冷之遙，心裏裝滿了這些年來的苦楚。
冷之遙和舒燁挑眉，倒是意外還有這麽一出。
海棠偷偷看冷之遙，見她沒有生氣，又接著說：“二小姐後來便不顧名節，假裝是自己跟世子有了關係，還威脅海棠不準說出去。”
冷之遙約莫知道怎麽回事了，挑眉問：“從那以後，你便懷了江淮晟的孩子？”
海棠不情願地點了點頭，一臉憤然道：“二小姐把我從房間趕出去，又對世子下了**，再加上世子也有那種意思……他們自然而然廝混在一起了。”
頓了頓，她憤恨又心虛，“後來，陸靈兒就給世子吹枕邊風，設計毒害大小姐！”
冷之遙靜靜看著那丫鬟，原來是這樣。
其實她壓根早就不在乎這些了，也不意外，陸靈兒和江淮晟那些見不得人的手段，她已經見了許多，沒什麽惡毒的事情是他們做不出來的。
她回來隻是報仇。
她同樣也不同情眼前的女人，不過卻想到了報仇的好計謀。
於是，她這才多了幾分耐性道：“你懷孕以後，又發生了什麽？”
海棠回憶那些不堪的往事，一五一十道：“世子從始至終都不知道這事，我懷孕以後，二小姐便威脅我不準說出去，後麵我肚子一天天躲起來，就將我送出府去，我找了一處簡陋的院子，派人專門盯著我，直到我將孩子生了下來。”
海棠繼續回憶道：“孩子一歲以後……突然有一天二小姐派人將我的孩子奪去，藏了起來，不準我們見麵，逼我替她做事，我為了孩子不得不回到江寧侯府去。”
冷之遙點了點頭，沉默一會兒，又仔仔細細端詳了一下海棠的臉，隨後疑惑道：“那為何沒在江寧侯府見過你？”
聽了這話，海棠便開始哽咽起來：“回府以後，二小姐還是不讓我見孩子，後來她又以見孩子為由逼我為她試毒，把我關進了沐王府的地牢裏……”
冷之遙的臉色終於有了起伏，緊盯著海棠道：“你是說，陸靈兒讓你在沐王府的地牢裏做試驗？拿你的身體來試毒？”
海棠重重地點了點頭，一臉仇怨道：“他們一研製出新的毒藥，就拿我來試毒，那些毒藥讓我生不如死！我也想過反抗，但隻要有一絲反抗，他們不是對我用刑就是用孩子威脅我……我真的很擔心我的孩子……”
冷之遙能理解海棠的心情，一時間不知道該恨他還是同情他。
“既然你一直在試毒，怎麽還活得好好的？”
海棠咬牙憤恨道：“大小姐有所不知，那盛尹喆猶如一個瘋子，他不讓二小姐將我毒死，就是要慢慢折磨我，有興致的時候還會強迫我……”
冷之遙聽了十分震驚，她隻知道陸靈兒和盛尹喆狼狽為奸，卻不知道他們暗地裏竟如此不是人！
“你為何不求他救救你？”冷之遙問道。
海棠垂下眼眸，鄙夷道：“他們全都是畜牲！他們眼裏都隻有利益！我若是求他，又還有什麽臉麵對我的孩子！”
想了想，海棠繼續道：“盛尹喆那個變態就是喜歡強迫女子！先前有個丫鬟便是求他放過，遭到了他的嫌棄，他們對她下毒又給她解藥，如此反反複複，直到把那女子折磨致死！”
冷之遙沉聲道：“那你今日怎麽會被放出來？”
海棠神情悲戚道：“今日是二小姐答應我看兒子的日子，她隻允許我一年看一次孩子，既不能抱也不能相認，隻能遠遠的看一眼……”
冷之遙心跟著一緊，微微歎息。
不過，師兄是找到她的？
察覺到冷之遙的疑惑，舒燁解釋道：“當年我在野外撿到你時便見過這個女子，我記得她的麵容，今日見她從沐王府出來，便跟了上去，確認身份後就帶了回來！”
冷之遙點了點頭，舒燁她是相信的。
“可你怎麽確定陸靈兒讓你看的就是你兒子？”冷之遙突然冷不丁地問，一年見一次，就算不是她的孩子，她也認不出來吧？
海棠聽了這話，哭得更傷心了：“海棠不敢多想，被囚禁在地牢裏已經夠煎熬了，若是繼續深想……我害怕自己會活不下去……孩子已經是我唯一的支撐了……”
聽了這話，冷之遙心裏很不是滋味，她懂一個母親十月懷胎生下孩子的不易，更懂一個母親獨自帶孩子的辛酸苦辣，這種骨肉分離的痛苦她想都不敢想。
冷之遙示意海棠站起來說話，將桌子上的熱茶推了過去，溫和道：“不用跪著了，喝杯茶壓壓驚。”
海棠感激涕零地站在一旁，卻來不敢喝茶，大小姐沒有弄死她，她已經很感激了。
“求求大小姐……求大小姐幫海棠報仇！海棠願意為大小姐當牛做馬來贖罪！求求您了！我想見我的孩子！現在我隻能求大小姐了！”
說完，她又噗通跪下。
冷之遙盯著她，突然有了一個大膽的計劃，她將海棠拉了起來，一臉嚴肅地問道：“如果想要報仇，那些往事就得敗露，你會變得身敗名裂，你願意這樣嗎？”
海棠一聽說報仇，便想都不想回答道：“海棠願意！隻要能報仇隻要能把孩子救出來，海棠願意做任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