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我姐姐出獄了是不是

康商瀾給她遞了根煙,宋清歌看見煙,更是緬懷從前,眸上浮了層水霧。

接過煙來,借著康商瀾遞來的火機點著,吐了口煙圈。

康商瀾問她:“嬌兒,你後悔了嗎?”

嬌兒,兒時知己才知道的乳名,宋清歌咧唇一笑,“你那時候太不求上進,該是你後悔才對。”

“小鈴鐺的事,我盡力幫你查,我要是有消息,讓葛自崇透露給你。”

宋清歌搖頭:“等有機會你親口告訴我,這事兒別讓旁人知曉,葛自崇和徐紹亭倆人沆瀣一氣,信不得了。”

物是人非,早已不再是從前那些兒時的玩伴。

“不能吧,”康商瀾在噴泉邊上坐下,給自己點煙,“他可是追了靈歌多年,不是這輩子發誓非靈歌不娶嗎?”

“年少氣盛的玩笑話而已,還有,揚州也同我說過,靈歌精神不正常,你可知道是為什麽?”

“見過揚州了?”

宋清歌點頭,“跑了一次,沒半個小時就被逮回去了,人前他跟我扮深情,實則我就像他豢養的寵物,高興了就牽我出來溜溜,不高興了就關著,後悔有什麽用,這就是眼瞎的代價。”

康商瀾不接她這番自貶的話,“我同你說小鈴鐺之事,許多事我也不清楚,鈴鐺的脾氣你也知曉,同樣吃不了虧,你前腳剛入獄,她就去找徐紹亭鬧了,那時宋家走下坡路,鈴鐺也不再是人人尊貴的小公主,那天徐紹亭在琳琅軒,鈴鐺進去之後,被送進戒毒所關了三個月,再之後,徐紹亭再沒放出過關於她的消息。”

“戒毒所?”

“可能就是這個原因,揚州和徐紹亭都不敢敢告訴你。”

宋清歌手裏的香煙燃盡,塞了一下耳邊的頭發,“到底還是我低估了徐紹亭的狠決程度,他怎麽敢背著我動靈歌。”

將煙頭扔進垃圾桶,宋清歌衝他笑了笑,“秘書會告訴他今日你我碰麵的事情,怕是要連累你了,先給你道個歉。”

“可別廢話了,我巴不得受你連累,嬌兒,尺蠖之屈,以求信也;龍蛇之蟄,以存身也,你能懂我的意思嗎?”

宋清歌笑了笑,抬手給了他的肩膀一拳,“難為你肚子裏那點筆墨,能說出這番話來,我先走遠點,免得徐紹亭難為你。”

二樓陽台的男人微微眯眼瞧著下麵這一幕,宋清歌指尖夾著香煙,吞雲吐霧間媚態十足,今日穿的是不夠出眾,可這一舉一動間都過分引人側目。

徐紹亭甚至都不知道,她會吸煙。

段宥在一旁提醒:“今日怕是有媒體在,要下去阻止太太嗎?”

徐紹亭擺手,“不必,讓她再自在兩分鍾。”

伯特先生拿著紅酒杯走過來,順著徐紹亭的目光看過去,用蹩腳的中文道:“真是個漂亮的女人。”

熱烈又張揚,乖張不做作。

“那是我太太。”

“哦?原來是徐太太。”

“伯特先生,我先告辭,我太太還在樓下等我,改日,我做東。”

伯特先生看著徐紹亭離開的背影,稱讚道:“不愧是站在金字塔頂端的商人。”

徐紹亭下樓時,宋清歌早已回到廳堂,在沙發處坐著,吃著一小盤水果。

她裝的像是什麽都沒發生一般,知道被發現了也有恃無恐。

徐紹亭坐在她旁邊的位置,虛虛的攬著她的腰,問她:“知道剛才跟他抽煙,被媒體拍到了會有什麽影響嗎?”

“怎麽,徐氏的公關這麽不中用了嗎?”宋清歌吃了塊哈密瓜,很甜,也很清新,放下叉子,語氣有點不耐煩,“你應酬完了嗎,商量個事。”

“你說。”

“上周你說公司缺個副總,我同意了。”

“好,我後天要出差,先讓傅鄴帶你一段時間。”

宋清歌沒多問,巴不得他出差,去的越久越好,“提個要求,你找一下寧程越,問問他能不能回來給我當助理,他有這個能力。”

“寧程越不行,我把段宥給你怎麽樣?”

“就要寧程越,不行算了。”

“行,就寧程越。”

徐紹亭再次服軟。

商業酒會,酒是躲不掉的,徐紹亭喝了幾杯,無傷大雅,回徐公館時,開著車窗吹著風保持清醒。

宋清歌又咳了兩聲。

徐紹亭將車窗升上,捏著宋清歌的手指擺弄著玩:“歌兒現在怎麽跟溫室裏的話花一樣?”

宋清歌白了他一眼,沒接話。

車子行至徐公館半山腰的警衛廳時,路燈下站著位清瘦的女子,宋清歌看清是誰後,嗬了聲,“這才是溫室裏的花朵。”

薑雨彤很明顯哭過,看到徐紹亭的車子回來,攔在道路中間,將車逼停。

車子停下後,薑雨彤趴在車窗上,聲淚俱下的求著徐紹亭:“紹亭哥哥,我真的沒有辦法了,求求你看在星若姐姐的麵子上幫幫我好不好?”

“薑雨彤!”

一個隱秘多年的名字被提及,徐紹亭不免震怒。

“你若今日想活著離開這裏,立馬給我滾蛋!我最恨別人來威脅我,你有這個膽子,就要承擔這個代價!”

回徐公館後,徐紹亭一句話沒說。

宋清歌倒是被他這突如其來的態度整的莫名其妙。

仿佛是因為薑雨彤提到的星若姐姐,而觸到了徐紹亭的逆鱗。

晚上天有些涼,徐紹亭進了書房沒再出來,宋清歌從櫃子裏拿出來一床厚被子,將原本的薄毯換掉。

晚上忘記拉窗簾,清晨的陽光灑進來,將宋清歌暖醒。

而與此同時,徐紹亭的車子也抵達愈康療養院。

清晨的宋靈歌,難得理智清醒,沒有被關著,站在月季花前,在仔細的打量花上亂爬的一隻螞蟻。

懷孕六個月的肚子已經凸的明顯,而且具昨日的產檢報告來看,宋靈歌懷的是雙胞胎,因為她精神問題,胎兒並不怎麽健康。

宋靈歌麵色孱弱,早已不再是昔日的江城小公主,見到徐紹亭來,皺著眉頭想了半晌,最後確定結果:“徐先生。”

因精神問題被長期被禁錮,不見天日,宋靈歌渾身上下透露著病態的無力。

徐紹亭點了點頭,拉開石桌旁的椅子坐下:“他們說你要見我?”

“我想知道,我姐姐,出獄了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