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偷偷親熱

周五,馬博文提出要為他慶祝,江詞拗不過,正好季夏要留校為英語競賽做準備,估算著時間,十點過來接她放學剛好。

全班的聯名上訴也沒能將林逸覺的競賽名額討回來,一進教室就看見孟小如低著頭在玩手機。

季夏看了眼她的最新款手機和她新換的書包,走得遠遠地坐下,孟小如好像有什麽心事,竟沒有來找她的麻煩,連聽課都心不在焉的,時不時偷偷看一眼手機。

“孟小如,你不想去競賽就趁早提出來放棄,將名額留給需要的人!”英語老師忍無可忍,底下就坐了兩個學生,在她的眼皮子底下玩手機,也太不將她當一回事。

孟小如好像的確如她所想,索性拿了書包站起來:“我已經準備充分了,不需要再上課,到時候看競賽成績不就好了。”

英語老師氣得不行:“孟小如你——”

“老師我還有事,就先走了。”孟小如頭也不回地出了教室。

季夏感覺英語老師下一秒就要氣暈過去了,趕緊安慰了幾句。幸虧還有她這個最後的希望在,英語老師喝了幾口水,緩了緩,繼續給她一個人講解競賽的體型。

孟小如以前不這樣的,就連最近沉迷戀愛的季夏也感覺到她變了許多,越來越極端了。

給她一個人上課輕鬆很多,十點不到就結束了,季夏和英語老師一起出校門,江詞還沒來,她也沒機會中途偷偷給他發短信。

謊稱家裏的車馬上來接她,等到送英語老師上了車,季夏這才拿出手機,果然看到他發來的好幾條消息。

回了個電話過去,江詞那頭有些吵,他喂了一聲,然後走到了比較安靜的地方,“提前放學了?”

“嗯。”季夏說,“我在校門口呢。”

“我馬上過來。”

周五的校門口人煙稀少,學生幾乎都走光了,小攤都收得差不多。

季夏站在路邊有些冷,正準備去便利店買瓶喝的,就看見兩道有些熟悉的身影,往便利店後麵的巷子走去。

她一眼就認出了孟小如,旁邊的穿著西裝的中年男人——

季夏皺了皺眉,往旁邊的樹後躲了一下,那兩人走到巷子口,中年男人回頭環視了一圈,這才拉著孟小如進巷子。

季夏看清了他的臉,驚了驚,心髒不由得狂跳起來。

鬼使神差地跟著過去,他倆沒進得多遠,就在一個老小區門口的樹下站著,巷口剛好停著輛車,季夏悄悄地過去,躲在車後,聽見孟小如有些崩潰的聲音:“都怪你,我現在懷孕了,你就讓我打掉?!你知不知道做人流多傷身體?”

季夏怎麽也沒想到,孟小如背後的那個人竟然會是副校長,她們都在微信群裏討論她是不是被人包養了,結果……

“你不知道事後吃避孕藥?”副校長很不耐煩,甚至有些生氣,“那你現在想要怎樣,難道還想生下來不成?你才高三,不想上學了?”

孟小如抓住他的手:“我馬上就上大學了,孩子的預產期在暑假,我現在可以休學,高考的時候去考試。你不是要調去興京嗎,我就考興京的大學,我們一起養孩子,行不行?你不是說你跟你老婆沒感情嗎?你跟她離婚啊。”

“大晚上將我叫過來,就是想跟我說這些瘋言瘋語?”副校長徹底冷了臉,“我警告你不要出去胡說,立刻處理掉這個孩子!我不可能離婚,更不可能和你養什麽孩子,是你勾引我,我說過可以陪你玩,但不可能跟你玩大。從現在開始我們結束了!”

季夏張著嘴,瞠目結舌地看著,孟小如聽了他的話,很生氣地衝過去打他,被副校長一推撞到了後麵的樹上。

身後突然伸來一隻手,捂住了她的嘴。

季夏嚇得差點叫出聲,江詞低沉的聲音在她耳邊:“是我。”

熟悉的氣息籠罩而來,她繃緊的後背鬆懈了下去,轉身後怕地撲進他懷裏。

“跟我來。”他摟著她退後,借著車子的遮擋轉彎出了巷子。

一口氣到了便利店門口,江詞才鬆手。

本來想教訓她,看到小姑娘驚弓之鳥似的瞪大眼睛看著他,又不忍苛責了,隻是捏了下她的臉,輕聲說:“膽子真大。”

一個人跟進那麽黑又偏僻的巷子,她是不是不知道殺人滅口四個字怎麽寫?

“江詞。”季夏緊緊環著他的腰,有些發抖,後背被他安撫地順著氣,還是害怕,校服裏邊全是冷汗。

“別怕,他們沒看見你。”江詞牽著她的手,去便利店買了暖和的熱飲,“這件事你就當不知道,誰也別說。”

季夏點頭,臉色仍是發白。

她剛剛看見孟小如被推到地上半天爬不起來,好像很痛苦的樣子……

“走,送你回家。”

家裏這一周都是她獨自在家,今晚碰上這事,她一個人有些害怕。

到了單元樓下,磨磨蹭蹭地拉著他的手,不想讓他走。

江詞看出她的心思,眼神閃了閃。他絕沒有想要乘人之危,抱著她:“今晚我可以留下來陪你嗎?”

季夏立刻點頭,拉著他去電梯。

江詞來過這裏許多次,是第一次進她的家門。

公寓不大,卻很溫馨,是被女主人精心收拾過的樣子。他掃了一眼找到飲水機的位置,去倒了杯水,端著水杯出來,季夏已經進了臥室。

典型的女孩子的房間,床頭還擺著一堆玩偶,江詞將水杯遞給她,在屋裏走了一圈,駐足床頭。

“這裏就是你上次和我視頻的位置?”

季夏驟地臉紅,從書包裏拿了習題集和文具:“過來做作業。”

書桌不大不小,可他偏要擠著她,像是有什麽肌膚饑渴症,手肘一定要挨著她。

季夏集中不了心思,手指有些發抖,字寫得歪歪扭扭的,直到他用腳尖勾上她的小腿,終於忍無可忍丟了筆:“江詞!”

“這麽喜歡叫我的名字啊。”他手肘抵在桌上,撐著下巴看著她笑,用筆頭戳了戳她氣鼓鼓的臉,“我會當你在暗示我什麽。”

季夏從來沒在口頭上贏過他,瞪了他一眼,悶聲繼續做題,那一眼勾得他心裏癢癢的,江詞索性丟了筆,靠過來將下頜抵在她的手臂上,手指沿著她手臂的弧度往上摸,捏了捏她的耳垂。

“你別以為這次進了前一百名就不用好好學習了,如果你高考——”

“怎麽樣。”江詞起身走過去,雙手撐在她的椅側,俯身盯著她,似笑非笑地,“考得不好你就要跟我分手啊。”

他靠得太近了,呼吸裏全是他身上的味道,她張了張嘴,還沒說話,嘴唇就被他噙住。

季夏被吻得迷亂,大腦裏的氧氣仿佛都被他吸走,意誌漸漸地沒那麽堅決,也有些心癢,半推半就地就跟他胡鬧起來。

突然客廳那頭就傳來開門的聲音。

兩人皆是一僵,季夏如墜冰窖,手指下意識摳進了江詞的肩肉裏,他悶哼一聲,咬了咬她的下巴,然後又去親她毫無血色的臉。

“一會你媽要是想進來,我就躲你衣櫃裏。”江詞很冷靜,環視了一圈就找到了藏身的好位置,然後繼續摟著她親熱,“等她睡了我偷偷地走。”

回來的不僅是季小曼,還有白萬明,兩人一進客廳就開始爭吵,然後便是摔東西的聲音。

江詞剛抱著季夏鑽進被子裏,白萬明就來敲了敲季夏的臥室門:“夏夏,睡了嗎?”

季夏沒做聲,縮在江詞懷裏緊張地揪著被子。

沒等到她的回答,白萬明壓低了聲音無奈地和季小曼說:“別鬧了,一會兒將女兒吵醒了。”

“你到底讓不讓我帶季夏走?”季小曼冷著聲,情緒有些惱怒,“你真就不怕我從這樓上跳下去?”

“你要是想扔下季夏不管一走了之,那你就走。”白萬明也有些火氣,低吼完,沉默了半晌,像是調整了情緒,聲音又變得溫柔無奈了起來,“我們這麽多年都熬過來了,現在好不容易在一起,可以給女兒一個完整的家,以後一家人好好過日子,別鬧了,好不好?”

“我不想和你在一起,白萬明,就算再多一個十二年,我也隻會更討厭你,不會想和你在一起。季夏也不需要你,從小到大她幾乎都沒感受過父愛,感受過家庭的溫暖,現在成年了就更不需要了!有我就夠了,我們母女倆離開你隻會更快樂!”

季小曼聽上去很崩潰,白萬明不敢刺激她,敷衍地應著:“好好好,不結婚那就暫時不結婚,好不好?你別激動。有什麽事都等女兒高考完再說,你就算要走,也要趁著這段時間將身體養好,不然我怎麽放心讓你倆離開呢?這次我帶你去看病的醫生是抑鬱症方麵很出名的專家,她說了,隻要你情緒穩定,不受刺激,配合吃藥和適當的散心,半年時間一定會有很大的好轉。到時候你若還是想帶著女兒走,咱們再談,好不好?”

季小曼不信他,這十二年來說可以商量讓她離開的話,已經很多次,每次都是騙她。

她不想和他在家裏吵,女兒還在家裏。但她控製不住,身體好像不是自己的,大腦也迷迷糊糊,她控製不住地想要發泄的欲望,控製不住想要推開窗戶跳下去的念頭。

直到一陣敲門聲打斷了她的思緒,季小曼迷茫地轉頭看去,這麽晚了,會是誰呢?

白萬明已經過去開門。

“爸。”冷淡的聲音,帶著不掩飾的嘲諷,“本來想去機場接你們的,又覺得家醜不可外揚,有些事還是關起門來說比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