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還會有愧疚感嗎
季夏這才注意到他身後還跟著一行人，似乎是準備去打籃球，有些窘地從江詞懷裏退出去，跟大家打了招呼。
“嫂子，你今晚真的不來啊？”馬博文抱著籃球，有些遺憾地說，“每逢佳節倍思親，遍插茱萸少一人——”
“我來。”季夏臉紅了紅，就怕他張口又叫媽，連忙說。她聽秦瑤說了，她們班一些女生和二班這群男生今晚組織了一個“平安節狂歡一條龍”活動，她原本去不了，江詞被馬博文死纏爛打著答應去了。
江詞看了她一眼。
等到馬博文等人先走了，她這才將他拉到角落裏，小聲卻興奮地說：“我媽周末不在家。”
江詞目光閃了閃，握著她腰的手指摩挲了兩下，捏了捏。
季夏被摸得癢，躲了躲，然後就看見他越貼越近，她下意識往後靠，背抵在了牆上，江詞壓著她吻了下來。
說是吻，其實不如說是在啃咬她。
季夏嘴角都被咬疼了，嚐到了一點血腥味，牆後麵轉角就是走廊，隨時有可能會有人過來，甚至能清楚地聽到走廊上的人說話打鬧的聲音。
這種躲在熱鬧的角落裏親熱的禁忌感，直接讓人心跳加快。
兩人膩歪了一會兒，江詞才摟著她的腰，嘴唇蹭著她耳朵語氣不滿地說，“聽說你今天收了挺多禮物啊。”
季夏窘，她每年聖誕都會收到很多賀卡、蘋果，禮物。
“我都放失物招領處了。”她原本還有些心虛，一想到他難道沒收到禮物嗎？那年聖誕他的抽屜不是被塞滿的。
“我才不像你，好歹也是別人認真準備的心意，隨便就往垃圾桶扔了。”季夏憤憤指責道，“我以前每年平安夜都往你桌子裏放蘋果，放了六年呢，都被你丟了。”
江詞啞言，幹脆將她拉過來繼續親，季夏偏頭不讓，繼續說：“有些小姑娘今天平安夜也沒收到男朋友的禮物。”
耳邊一陣低笑聲，臉頰被手指捏了捏，頭就被他扳了過去。
“再親會兒，還沒上課呢。”江詞低頭蹭了蹭她的鼻尖，散漫的聲音帶著股黏勁，“沒親夠。”
下午最後一節課，全班同學都有些躁動，季夏也聽不進課了，偷偷在桌下玩手機，百度虛心求教如何在迪士尼夜場浪漫地給男朋友送出禮物。
她剛想和秦瑤討論一下，秦瑤就小聲地湊過來和她說：“今晚一條龍我就不去了，放學你幫我跟馬博文他們說啊。”
“啊，怎麽不去了。”
秦瑤臉有些不自然的紅：“談戀愛去。”
“……”想到她有個未婚夫，又和鬱景延有些曖昧不清的關係，季夏也不太方便問了。
放學校門口奶茶店集合，一班下課晚，季夏和幾個女同學一起出校門，手機上已經收到五六條江詞的消息了。
“詞哥，你最近用現金的概率真的有點過高了啊。”
剛走進奶茶店，就聽到馬博文說。
季夏臉紅了紅，簡直恨不得從背後敲他的頭，讓他別再將錢包拿出來了！
可看著他的後背，衣領裏露出來的那截弧度好看的脖頸，她就隻想從背後抱著他了。
“嫂子！”馬博文先看見了她。
江詞回頭，笑了笑，拿了奶茶走過來，將奶茶遞給她：“你們英語老師是不是故意想讓我等你，每次都拖堂。”
一班和二班的同學都在那笑，季夏不自在地移開視線，捧著奶茶的手指有些燙：“那你等不等了。”
江詞嘴角淡淡的弧度往上揚了些：“等啊。等女朋友放學站24小時不敢有怨言。”
笑聲更大，馬博文在季夏身後偷偷地衝他豎大拇指。
一行人去學校附近的飯館吃飯，季夏原本是跟班上的女生走一堆的，不知不覺就成了她和江詞落在最後邊。
兩人並肩走著，也沒說話，手背有意無意蹭到一起。
江詞突然抓了下她的手。
“今晚不去我家了。”
季夏手上發熱，周圍來來往往很多學生，她也硬著頭皮沒躲開。
還好他隻是拉了一下就迅速鬆開了，壓低了聲音和她說：“馬博文給我推薦了一家酒店，我看著，還不錯。”
馬博文選的飯館，吃美蛙魚頭，一直到了飯館門口，季夏的臉還是紅的。
“你倆在後麵幹什麽呢，臉紅成這樣。”男生們調笑著起哄，“天還沒黑呢，注意影響啊！”
“滾。”江詞笑，轉頭看見小姑娘已經躲開他老遠，混到女生那堆裏去了。
一行人上樓，沒想到在二樓樓梯口碰到簡音站在窗邊抽煙。
江詞許久沒見到她，愣了愣，他還沒走近，簡音就瞥了他一眼，目光又掃過季夏，眼中毫不掩飾的厭惡，摁滅了煙頭轉頭就走。
“站住。”江詞冷聲叫住她。
簡音沒回頭，腳步卻停了下來。
“這半個月跑哪去了，電話也不接。”給她的幾張卡倒是每天都有被刷的記錄，看得出來她生活得還不錯，不需要他擔心。
簡音輕蔑地看著他：“你不是不管我了嗎？”
“我沒說過不管你。”
“不怕你女朋友不高興啊。”她冷笑一聲，“怎麽，是最近做了噩夢夢到我哥，所以良心發現了。”
“你夢到過你哥麽。”江詞淡淡地說，“他看到你現在這個樣子，你覺得自己很對得起他？”
簡音臉色一僵，像是被踩中了痛腳，情緒激動地吼了一聲：“我現在這個樣子都是你造成的！你說過會照顧我，現在卻不管我了，那你就不要再出現我眼前，我不想再見到你，我討厭你！”
她聲音挺大，很快就過來幾個社會氣息的小青年，其中一個季夏還見過，正是之前在燒烤店和江詞打過架的那個粟鍋巴。
“怎麽了？”他上前摟住簡音的肩，而後看向江詞等人，臉頓時黑了，“又是你們？咋就這麽冤家路窄？”
江詞看見他搭在簡音肩上的手，臉色也冷了一些：“這半個月你就跟這些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一年365天你也想去陪著吃360天牢飯？”
“你他媽說誰是不三不四的人呢！”粟鍋巴將煙頭一丟，上次被坑還沒找這小子算賬。轉頭看向簡音，“你認識的？”
“不認識。”簡音將臉轉向一邊，“我們走吧。”
粟鍋巴瞪了江詞一眼，他好不容易從局子裏出來，大哥昨晚上特意叮囑了，最近都要夾緊尾巴做人，不能惹事。
C市新調來的這個市長，看著年輕溫和，手段又狠又毒，掃黃打非收拾起人來眼都不眨一下，關鍵是人家上頭有人，聽說是某個開國元老的孫女婿。這段時間正在整治C市的地方風氣。
“小子，今天放你一馬，敢打我馬子的主意當心我弄死你。”
好好的氣氛都被這突然的偶遇破壞了。
大家進了包廂，小心翼翼地一句話也不敢說，各自玩著各自的手機，時不時同情地看一眼季夏。
他們都看過校園論壇的帖子，知道剛剛那女生是江詞的前女友，更多的情況就不知道了。
江詞多喝了兩杯酒，臉色看上去有些沉。
季夏在桌下悄悄地握緊他的手。
他看向她，握著酒杯的手指收緊，半晌吐了口氣，放開酒杯，去回握她的手指：“我沒事。”
剛剛是有些生氣心煩，看到自己當做妹妹的人墮落成這樣，自己又無力引導她回到正途。
上了菜，幾杯酒下肚，包廂裏的氣氛漸漸又活躍了起來。
馬博文最會活躍氣氛，又喜歡勸酒，就連季夏都被他勸著喝了好幾杯。
江詞原本想攔著，不知道想到了什麽，笑了笑，竟也讓她被灌了兩杯，瞧著不能多喝了，這才替她擋酒：“別給人灌醉了，一會兒還要去迪士尼。”
季夏站起身：“我去一下洗手間。”
江詞陪著。
兩人出了包廂，江詞就牽住她的手，不知道是不是喝了酒的原因，她的手比平時更熱一些，剛剛握緊，她就停下腳步，轉身突然將他壓在牆壁上，踮起腳親他。
江詞愣了愣，下巴被她啃了一下，然後她又往上咬住他的唇，早就不是第一次接吻，但她仍是有些青澀笨拙。
女孩柔軟的身體貼在他身上，隨著親吻的動作，江詞握緊了她的腰，使勁往自己身上按。
“喜歡親你。”季夏氣喘籲籲，鼻尖蹭了蹭他的脖子，江詞仰頭閉了閉眼，後悔剛剛讓她喝酒。
她去洗手間，他就去洗手間外的陽台抽煙，季夏頭有些暈，剛在馬桶坐下，腦袋有些沉，外麵就傳來一陣腳步聲，走進了她旁邊的格子間。
有陣煙味飄過來，她正要敲隔板讓對麵的女生不要在洗手間抽煙，就聽見簡音的聲音：“你不是說要幫我？你這個騙子。”
她像是在打電話，不知道對方說了什麽，她壓低了聲音很生氣地說：“那他倆怎麽還在一起？人家甜蜜得很，今天還在一起過節，你要不要過來看看？”
“這可是你說的，那要是下個月他倆還沒分手，我就不會再相信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