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想你

季夏整個人都是飄飄然的,一動不動坐在沙發上。

包廂很大也很熱鬧,耳邊喧雜的唱歌聲說話聲她全都聽不見。

滿腦子都是江詞低低磁磁的聲音:“你再追追看啊。”

同意她追他,是給她機會表現的意思?!

越想越口幹舌燥,下意識端起桌上的水杯猛喝了好幾口,刺激的**流進胃裏,她才反應過來是酒。

連忙從果盤拿了塊西瓜吃,正想找瓶飲料,孟小如就一手擰著個酒瓶子坐到了她身邊。

“怎麽一個人喝悶酒啊?我陪你啊。”孟小如倒了滿滿一杯酒遞過來,皮笑肉不笑地盯著她,“什麽時候請我喝你和江詞的喜酒啊。”

“小如。”季夏頭疼,看來自己慣用的裝死是跨不過這道坎了,“我真的還在追求中。以前沒提過喜歡江詞這件事,是我自己性格的問題,不是刻意想瞞著誰。”

“追求中?”孟小如譏諷地笑,越看季夏這副無辜的嘴臉越覺得她婊,牙癢,“你們小情侶真是很會玩情趣啊。行了我不關心你喜歡他還是他喜歡你,我這個人灑脫著呢,不會不要臉纏著有女朋友的人,不要擔心我會跟你搶江詞。來,喝酒。”

“我酒量不好……”

“剛剛看你喝得很開心啊?怎麽了不就一個江詞嗎,就因為我喜歡過他,咱們就要鬧掰了啊?”

季夏的指尖抵著酒杯,孟小如硬是往前一推,杯子裏的酒灑在季夏的衣服上,她推不過,隻好接過去喝,嘴唇剛沾上酒杯,孟小如就伸手按上去灌:“怎麽不喝啊?瞧不起我是不是?”

季夏被嗆得很狼狽,扶著沙發咳嗽,杯裏的酒一半被灌了下去,一半灑在了身上。

孟小如花式勸酒逼著她又喝了好幾杯,季夏頭重腳輕,實在不行了:“我去一下洗手間。”

怕孟小如拉著不放,小跑著走了,一路跌跌撞撞踢翻了地上好幾個酒瓶子。

孟小如盯著她的背影,臉上的假笑漸漸冷凝,轉眸看向角落裏單手持著酒杯始終沉默不語的男生,挑眉:“班長,不跟出去看看嗎。”

她頓了頓,語氣曖昧地低笑:“她是不是喝多了啊。”

……

季夏一路循到洗手間,整個人幾乎是撲倒在洗手台上的。

往臉上撲了好幾下涼水,靠著牆壁慢慢地蹲下,閉著眼睛緩了許久。

門被打開的聲音,腳步聲由遠至近。

滾燙的臉頰上貼來一雙冰涼的手,涼絲絲的,季夏不由得悶哼一聲,緩緩睜開眼。

林逸覺蹲在她麵前,雙手輕輕捧著她的臉,微皺著眉看著她,眼裏夾雜著類似受傷的情緒。

季夏一驚,頓時酒醒了一些,拂開他的手立刻站起身。

站得太猛,眼前一黑,天旋地轉差點摔倒。

林逸覺及時扶住了她。

“你喝醉了。我送你回房間吧。”他無奈地歎息。

季夏覺得自己可能真的喝多了,人家隻是好心扶她一下,她非但不說謝謝,身體還不受大腦控製地用力掙紮,不讓他的手碰到自己。

他不放手,她作勢就去咬她,牙齒狠狠地印在他手背上,絲毫不留情。

林逸覺倒吸一口涼氣,饒是再好脾氣的人也有了火氣,手指用力捏著她的臉頰,痛得她鬆口。

“別鬧了。”他忍著火,摟著她往外走,“別讓度假村的人知道我們在偷偷喝酒。”

軟綿綿的女孩摟在懷裏,腰身盈盈一握,林逸覺本來生著悶氣,看到她紅撲撲的小臉一副受了大委屈的可憐樣,心猿意馬了起來。

她根本不知道自己軟得讓人多有施虐欲。

“夏夏。”林逸覺啞著聲,“我送你回酒店好不好?”

季夏雖然手腳發軟,腦子暈暈乎乎,但一聽到酒店兩個字下意識的心裏警鍾大響。

指甲拚命地掐著掌心,找回了一點清醒,她看見眼前的男生盯著她的目光直勾勾的,讓她很不舒服。

“好。”季夏偏著頭含糊地笑,“你送我回酒店睡覺吧……你別扶我,我自己可以走。”

說著她往前走了兩步,努力將路線走得筆直。

林逸覺看得發笑,亦步亦趨地跟著她,怕她摔倒。沒有再伸手扶著她。

走廊長得像是沒有盡頭,季夏歪歪扭扭走得很艱難,每一下都如同踩在棉花上。

原來這就是喝酒的感覺,整個人都像是要飄起來,心情也變得有些奇怪,莫名的失落又莫名的興奮,不受自己控製,也沒有原因。

路都走不穩了,但她竟然還記得江詞班上的包廂在電梯旁邊的第一間,摸著牆壁一路過去,伸手就去推門。

手剛碰到門把,林逸覺就抓住了她的手腕,將她往懷裏一帶。

“別亂闖。”他頭疼,半蹲下身,強硬地將她雙手搭在自己肩上,“抱歉,我還是背你吧。”

“不要!”季夏掙紮得厲害,又踢又撓的,無奈力氣太小,幾乎是被他半扛半背地弄到了背上。

她急得想哭,幸虧馬博文這時剛好在陽台上打了電話過來,一看這強搶民女的架勢:“幹嘛呢這是?”

林逸覺一不留神,季夏就咬在了他肩上,奮力從他背上掙紮了下去。

雙腳一落地就軟得差點跪下,馬博文扶住她,她又不識好歹地掙開,眼神都迷糊了,還瞪著麵前的人凶著臉說:“別以為我喝醉了,我不跟你們去酒店的。”

馬博文當即反手一巴掌拍在林逸覺頭上:“你他媽還想趁著她喝醉了將她往酒店弄啊?想死是不是?!”

林逸覺冤枉死了,冷著臉:“我隻是送她回房間休息。”

“她又不是沒男朋友,需要你送啊?!你可是答應過我不再打季夏的主意!哥都是為了你好你怎麽就不聽呢?!”馬博文恨鐵不成鋼,回頭準備去將季夏扶進包廂,“算了回頭再收拾你,我先送——誒人呢?”

季夏使了全身的勁才推開厚重的包廂門。

音樂聲震耳欲聾,有人唱歌也有人在玩遊戲喝酒,燈光明明滅滅的,映在那些酒瓶上,倒真是燈紅酒綠。

她又覺得自己根本沒喝醉了,一屋子的人,她竟然一眼就能清楚地找到江詞。他懶散地坐在角落的沙發裏,長腿伸著,一隻胳膊搭在沙發背上,手裏把玩著個打火機,一手拿著手機在打字。

手機屏幕的光投射在他下頜上,他低垂著眼,整個人都清清冷冷的寫滿了高不可攀的疏離。像在等人回消息,等了幾秒鍾又有些不耐煩,撥了個號碼,將手機放在耳朵上。

季夏靜靜地靠在門口看他,直到有男生發現了她,吹了聲口哨,回頭衝江詞喊:“詞哥,有人找!”

大家紛紛看過來,起哄,嚷著讓將音樂聲調小,玩遊戲喝酒的也不玩了。

江詞愣了下,收起手機就起身大步走過去。

剛到麵前還沒站穩,小姑娘就往他身上一撲,雙手環住了他的腰。

滿身都是酒氣。

江詞皺眉,將黏在懷裏的人扯開了些,低頭看她。

女孩兒的臉紅透了,眼角也是紅的,從耳尖到脖子沒一塊未染上酒氣的皮膚。她仰著臉什麽話也不說,隻是望著他笑,眼睛亮晶晶地望著他,滿眼都是愛慘了他的神色。

“喝酒了?”心裏冒了點火,但他生不起氣來,語氣反而還柔了幾分。

季夏伸出兩根手指在他眼下比畫:“一點點。”

手指被捉住,捏在手心。

“一點點醉成這樣?”江詞不怒反笑,真不知道她都這樣了是怎麽找過來的。“厲害了啊,都敢在外麵亂喝酒了。”

她從他的話裏聽出了一絲責備,當即又抱了上去,將臉貼在他胸口蹭。

江詞笑了一聲,真想將她現在的樣子錄下來,等她清醒的時候拿給她看。

“抱。”半天沒等到他回應,委委屈屈的小臉在他懷裏仰起,控訴地望著他。

“……別撒嬌。”

有些受不住,手卻摟緊了她。

“想你。”

“……”

“一個小時前才剛見過。”江詞捏她的臉,咬牙道,“某個人說要追我,都給她追了,她又跑了。”

“疼!”季夏小臉皺起,卻乖乖地讓他捏臉。

江詞鬆開手指,這才注意到她的臉頰上有一點淤青。

“剛剛有壞人欺負我。”季夏含著淚光控訴。

馬博文推門一進來,沒想到就撞見這麽勁爆的畫麵:“我靠,我隻是扶她一下她又踢又咬的,這都讓你弄哭了還不躲的啊?”

季夏瞪大了眼睛看他,想起了什麽,手指著他恨恨地告狀:“他說要帶我去酒店!”

“……我冤枉!”馬博文大喊。

江詞隻瞥了他一眼,目光又落回小姑娘臉上。

手指輕輕碰了下她淤青的臉頰,去牽她滾燙的手指。

“要不要跟我回酒店?”他柔聲問。

“要的。”季夏想也沒想,整個人懶懶地靠在他懷裏,有些站不穩,拉著他的手往自己腰上放,讓他摟緊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