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約你一起學習
周末兩天一晃而過。
除了替江詞糾正試卷的錯題，便隻閑聊了兩句，季夏對周五晚上無意中聽到的“豪門秘辛”緘口不提。
周一早上，季小曼有些不舒服，沒起來做早餐，給了季夏五十塊錢讓她出去隨便吃點。
季夏在學校門口買豆沙包，白蘇蘇老遠就看見她。
“季夏！”
她叫住她，甩開兩個跟班，從馬路對麵走過來。
“周五那天，你跟江詞從醫院出去去哪了？”
“補課。”
白蘇蘇壓根不信，她這話也就隻能騙騙她爸：“江詞不需要你給他補課。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麽主意嗎？”
季夏不理她，走了兩步又被她攔住。
“愛做人小三這種事還會遺傳不成？我警告你，江詞是我的，我可沒我媽那麽大度，你最好離他遠點，主動辭職，否則我也顧不上什麽家醜不可外揚了，一定不會讓你一家子蛇鼠好過。”
季夏攥緊手指，手中的豆沙包很燙，她忍了忍，還是沒忍住：“他不是你的。”
“你知道什麽，我們白家和江家是要聯姻的，除非他不是江家的人，就不是我的，懂嗎？”
白蘇蘇說完，慢半拍地覺得季夏的話不對勁。
“你是承認你喜歡江詞？”白蘇蘇黑了臉，直勾勾盯著季夏，“你真的喜歡他？”
季夏抿了抿嘴角，握緊手中的豆沙包，抬頭。
“我喜歡他。”擲地有聲。
她為什麽不可以承認？她也沒那麽差，私生女就連喜歡一個人的資格都沒有了嗎？
青天白日下，喜歡的話從她嘴裏冒出來，像是公布了一個在黑暗裏關了許久的秘密。季夏心髒狂跳，但又覺得渾身輕鬆，輕聲卻很堅定地重複了一遍：“我喜歡江詞。”
剛走過斑馬線的馬博文，聞言虎軀一震。
他覺得自己可能聽錯了，揉了揉耳朵，去看江詞。
而江詞——
他隻是有些詫異地挑了下眉，停住腳步，一臉饒有興味地咬著牛奶盒的吸管。
“那又怎樣？喜歡他的女生成百上千，你以為你隻是稍微比那些人長得好看一些就能吸引他的注意啊？”白蘇蘇嗤笑，像是聽到很滑稽的事情，“他那天在醫院說想娶你是故意氣江叔叔的，你根本不清楚他家的事，該不會當真了吧？你稍微跟他身邊的人打聽一下就知道，江詞最討厭你這種女的，他比任何人都恨小三和情婦。別以為你當個家教就近水樓台先得月了，高考一結束，社會等級的差別就很明顯了，你連碰觸到他的資格都沒有。”
季夏又何嚐沒有想過她跟江詞家庭的差距，喜歡一個人總是會幻想和他的未來。白蘇蘇的話多少刺痛了她，但季夏緊抿著唇，沉默卻執拗，半晌小聲地說：“那也和你無關。我就是喜歡他。”
白蘇蘇氣極，她壓根不覺得江詞會喜歡上季夏，但自己的男人被這塊牛皮癬一樣的東西覬覦，她光是想想就跟吞了一團蒼蠅似的惡心。
“那你等著瞧。”白蘇蘇惡狠狠地說。
她走了以後，季夏還在原地站著。手中的豆沙包都有些涼了，才慢吞吞地咬了口，準備去買豆漿。
轉身，看見豆漿攤邊上，江詞身形挺拔地佇立在那，似笑非笑地盯著她。
季夏臉有些熱。
江詞長腿一邁幾步走過來，站在她麵前，清清淡淡的，身上穿的是周五那套灰色的校服，洗過，季夏微低著頭臉剛好在他胸口。
臉更燙了。
“早啊。”江詞說。
“早……”她不自在地移開目光，“你在這站多久了……”
“沒多久。”他笑了笑，“從你說喜歡我的時候。”
“……”季夏簡直恨不得找條地縫立刻鑽進去算了。
“吃早飯沒。”江詞看了眼她的豆沙包。
保姆嬸嬸是爺爺在世時就在江家老宅工作的，他難得回大院那邊一趟，早上出門時書包裏被塞了一堆的早餐，嬸嬸將他小時候喜歡吃的糕點每種都做了一些。
他幹脆將一整個袋子都丟給她，裏麵還有好幾種果汁。
馬博文暈暈乎乎的，一直到教室裏坐下都覺得不真實，忍不住不停地回頭看江詞。
季夏喜歡江詞，這已經夠讓他覺得鬼故事了，江詞給人家送早餐，這又是什麽操作？
他一定是在做夢，一定是沒睡醒。
馬博文當即立下，一覺睡了一整天。
下午放學，一幫男生出校門吃飯，然後去奶茶店買奶茶。
他發現江詞老玩手機。
原來一切都有跡可循，他想起自己前不久還跟他開玩笑說：“詞哥你知道一個男生如果總是不停看手機，那他十有八九就是談戀愛了。”
馬博文痛心疾首，暗罵自己眼瞎，難怪那天在麻辣燙店，他和林逸覺討論季夏，江詞這麽生氣——
心裏正在為他那可憐的戀愛小白癡表弟默哀，抬頭就看見幾個女生走進奶茶店。
大家都穿著統一的校服，可是漂亮的女生總是最顯眼的，他一眼就看見季夏，而她一眼就看見了江詞。江詞也在看她，兩人對視的眼睛裏寫滿了曖昧。
是她吧？那天從詞哥課桌下鑽出來的女生？周五晚上詞哥帶著來打遊戲的女生？
“季夏！”趙航已經作死地衝了過去。
季夏聞聲看向他，這才注意到奶茶店裏還有好幾個二班的男生，早上和江詞一起來上學的那個戴眼鏡的男生也在，頓時不自在地移開視線。
“周五放學就想請你喝奶茶的，結果你有事急著走，今天這麽有緣碰見了，我請你喝奶茶吧！”
“真的不用了。”季夏很頭痛，連忙拉著秦瑤去前台點單。
可趙航還是跟了上來：“不用跟我客氣，想喝什麽就點什麽，和你朋友們的單我一起買！”
“我差你那兩個臭錢啊。”秦瑤斜著眼看他，冷哼一聲，“我說趙航，你就算了吧，我們夏夏拒絕你的意思還不夠明顯嗎？你倆真的不合適，智商都不在同一水平線的，她說過不喜歡成績差的男生。”
馬博文下意識去看江詞。
“我和你說話了嗎？要你插嘴了？”趙航生氣，一邊掃二維碼直接給店家付款了一百塊錢，一邊和季夏說，“我沒別的意思，就是單純地表達歉意！希望你接受！”
追這類女生真是麻煩，非得循序漸進地接近，他都快沒耐心了。
怕季夏再拒絕，掃了他的麵子，趙航付完錢就拉著馬博文等人走，“我先回去上課了，改天見！”
“喂……”馬博文被拽著往外走，忍了半天才憋住沒亂說話。心驚膽戰地回頭看江詞，他沒過去打招呼，拿了自己的那杯奶茶就跟著出來了。
季夏也沒主動和他說話，兩人跟不認識似的，裝得有模有樣，誰都看不出來他倆已經暗度陳倉。
奶茶還沒捂熱，剛走出奶茶店，季夏的手機就是一震。
江詞發來的消息：“音樂教室，過來。”
季夏借口英語老師找她有事，和秦瑤分開，在去辦公室的路上繞了一圈又去了音樂教室。
門虛掩著，不知道他哪來的鑰匙，季夏一進去就很謹慎地鎖了門，觀察了監控的位置——
攝像頭被人動過，朝著天花板。
江詞看了眼她手裏提著的奶茶。
季夏一走過去，他就攬了她的腰往自己懷裏帶，靠著課桌懶懶地站著，摟著她。
“約你一起學習呢。”他輕咬了下她的耳，低聲笑，“這麽緊張幹什麽，以為我要在這裏做壞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