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和我結婚吧
江昭旭雖然是喝醉了,但是不像林風那麽鬧騰,安安靜靜地跟著祁郡一塊走。
祁郡把人往沙發上放,剛想起身要去廚房倒杯水喝,江昭旭偏要抱著她不讓她動。
熱乎乎的腦袋在她肩頸處亂蹭,濃重的呼吸灑落在細膩皮膚上,令人燥熱的溫潤感瞬間湧入體內,順著血液流走到心髒,讓人心頭發顫。
祁郡被他蹭得難受,掙紮著要推開他,“你別蹭我。”
“啊!你幹嘛。”
江昭旭手用力一拉,反身把祁郡整個人壓在沙發上,伸手撥開糊在她臉上的頭發,低頭吻住她。
腦袋又埋在她肩頸處亂蹭。
祁郡聽見他說:“我就要蹭。”
抬起頭一個吻落在她唇上。
“我還要親你。”
祁郡都快要被他氣笑了,一個動作一句話配合讓人無話可說。
“還要和你結婚。”
祁郡身體僵住,瞳孔微顫,有點沒反應過來,迅速把江昭旭這句話在腦子裏過了一遍。
他說得太快,太自然。
像深思熟慮又像脫口而出。
“喝多了吧你?”
江昭旭哼笑一聲,起身摟住她的腰,另一隻手抓住她的小腿往上一送,祁郡整個人被抗在他的肩上,他什麽都沒說,不顧祁郡的反抗掙紮,把人往二樓帶。
江昭旭一腳踢開祁郡房間門,隨後把人放下,祁郡還處在頭部向下的眩暈裏,有點摸不著頭腦,剛想開口罵人,聽見“啪”一聲,江昭旭把房間裏的小台燈打開。
“臥槽!?”
祁郡瞪大眼睛,看著眼前熟悉又陌生的房間,忍不住捂著嘴驚呼。
一朵朵紅玫瑰被擺在房間,從門口圍繞整個房間,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玫瑰花香,像是踏進一個盛放的玫瑰園,晚風透過窗戶吹進來,細繩的照片在摻雜蟬聲的微風中搖晃擺動。
一片豔紅的畫麵帶給她一種強烈震撼,無論是視覺上的,還是心靈上。
祁郡腦海裏閃過一句話,愛一個人是紅色的。
它是大膽的,瘋狂的,失控的,熱情的,重要的。
驚訝,歡喜,感動,難以置信.在她心中交織相匯。
江昭旭拉開小抽屜,拿出兩個小盒子,從後麵摟住祁郡,親親她稍稍發紅的耳朵,啞著聲說:“結婚吧,和我。”
兩人貼得很近,嘴唇靠著耳朵,低壓醇厚的聲音傳進祁郡耳裏,像是下了迷藥一般引人淪陷。
八年前,一個旭日初升的清晨。
他說: “在一起吧,和我。”
八年後,一個星月交輝的夜晚。
他說:“結婚吧,和我。”
江昭旭看祁郡沒有什麽反應,心裏有點緊張了,抱住她的手忍不住抓緊,繼續在她耳邊說:“你剛剛問我是不是喝多了,不是的。”
“我很清醒,很認真,我說過的每一句話,做過的每一個動作都是過腦子的,絕對不是一時興起,甚至可以說是蓄謀已久。”
是從十八歲蓄謀到二十六歲的蓄謀已久。
“祁郡,我想和你結婚,想和你有一個家。”
想你的無名指上套上我給你買的戒指。
想過一日三餐的婚後生活。
想我們的名字印在同一張戶口本上。
想聽你認認真真喊我一句老公。
想成為彼此餘生合法的伴侶。
祁郡的眼淚已經控製不住,臉上已經是濕潤一片,肩膀微微**,喉嚨發酸。
結婚,家庭,對祁郡這種人來說應該是很遙遠的。
她掌控愛欲,享受情愛,隨性自由。
但這一刻,好像什麽都抵不上江昭旭的一句話。
祁郡壓下心裏的潮湧海嘯,轉過身,摟住江昭旭的脖子往下拉,沒給他任何說話的機會,墊腳吻住他的唇。
一瞬間,所有愛情,所有喜歡,所有我願意都在這個吻中爆發出來。
正是吻得動情的時候,祁郡突然想到什麽,推開他,問:“江昭旭,戒指呢?”
一聽到是戒指,江昭旭鬆了口氣,隻要不是悔婚什麽都好。
祁郡看見他跟獻寶一樣,把兩個小盒子捧在掌心,放在她麵前,說:“你挑一個唄。”
祁郡看著他手裏的兩個戒指盒,忍不住笑出聲,故意揶揄他:“哪有你這樣求婚的?不下跪就算了,還要我自己挑戒指。”
說是這麽說,但她還是全都拿過來,一起打開。
兩個鑽戒被置放在絲絨盒子裏,精致昂貴,低調奢華,價值不菲的鑽石釋放出閃耀光芒。
祁郡:“你還真把之前的找到了?”
江昭旭點點頭:“原本想先用之前那個求婚,然後回去結婚再定一個,但我怕找不到或者尺寸不合適了,又重新買了一個”
那個戒指祁郡並不陌生,她在很早之前就已經拿到在手,但她一直都放在櫃底裏藏著,像是把一段關於他們之間的記憶珍藏起來,也以為這輩子都沒機會再帶上。
祁郡咽了咽喉嚨的酸楚,張開五指伸到他麵前,晃了晃,指揮道: “給我戴上吧。”
江昭旭顫著聲說好,取下盒中的戒指,兩個都戴在她手上,輕輕托起她的手看了好一會兒,像是在看什麽世間珍寶一樣,眼裏流露出小心翼翼,生怕弄碎了。
經曆了多年的訓練任務,手指早沒了往日的纖細白嫩,多了好些傷痕老繭,她想抽回自己的手,說:“別看了,我手很難看。”
江昭旭抓緊不放,搖搖頭說:“不難看。”
低頭吻住她的手指,一個個滾燙柔軟的吻細細密密落在帶著她的手背上,溫柔纏綿,讓人心動不已。
“我還找到了之前那件裙子。” 江昭旭驀然抬頭說。
“啊?”
祁郡突然想到裙子和戒指是放一塊的。
江昭旭看祁郡有點懵的樣子,嘴角勾起壞笑,低頭蹭蹭她的脖子,聲音哄騙意味十足:“你再穿給我看看好不好?”
祁郡知道他想的什麽,擼起他的腦袋,義正嚴詞拒絕他:“明天要參加婚禮,今晚早點睡。”
江昭旭可不管,像是丟了平時的性子,低聲磨著:“我什麽都不幹。”
“你就穿給我看一眼。”
“不然我睡不著。”
“嗯?穿一下。”
祁郡被他念得腦袋疼,雙手交叉放在胸前:“打住!別念了,我穿。”
說完妥協似地歎了聲氣,拿起裙子往浴室裏走。
可裙子還沒穿好,江昭旭推開門進來,看著眼前的女人,喉結控製不住滾動一下,聲音喑啞:“我來幫你穿。”
祁郡聽到聲音回頭瞪他,懊惱剛剛沒鎖門,大聲罵:“滾蛋!”
江昭旭絲毫不顧她跳腳的樣子,笑:“我是你男人,滾不了。”
江昭旭幫祁郡穿好後,抱著她躺回**,把她整個人圈進自己懷裏。
“我們明天一早去領證吧,領完再去參加婚禮。”
原本昏昏欲睡的祁郡突然被他這句話驚醒,“來真的啊你?”
江昭旭看她一眼,手掐住她的後頸,不輕不重摩挲著,聲音有點危險:“怎麽著?戒指都戴上了想悔婚?”
祁郡這下一點都不困了,一點一點跟他掰扯:“不是,領證是件很嚴肅的事情。”
“戶口本啊,身份證,婚檢啊,婚前財產證明啊。”
江昭旭沒說話,隻是用力摟住她,兩人緊貼一起,靜謐房間裏彼此都能聽到彼此心跳聲。
祁郡聽到他說:“戶口本我準備好了,身體檢查我做了,你們警察每年都有體檢,婚前財產。” 他突然哼笑一聲,挑挑眉,悠悠道:“你覺得我會貪圖你那輛車。”
“不是,我說的是你江家的財產,萬一……”
“沒有萬一” 江昭旭打斷她。
“祁郡,我們之間不會再有萬一,除非…” 他頓了一下,深深吸了口氣,“除非你不要我了。”
“就算你不要我了,我還有姑姑,有宋肆然,有林風他們。”
剩下的話,全部被祁郡用一個吻堵住。
她知道江昭旭什麽意思,他在為她留後路。
祁郡慢慢離開他的唇,吸了吸鼻子,說:“江昭旭,明早上我得去和我哥接親,趕不上領證的時間。”
“我們後天領。”
“好。”
……
祁郡一大早起床趕去西街接新娘子,這是她第一次見到鍾錦。
鍾錦個子很高,很好撐起厚重的禾服,長相標誌,笑容明媚,和周潮生站在一起登對極了,完完全全配得上那句郎才女貌。
祁郡隔著歡鬧的人群和她點頭打招呼,喊了聲 “嫂子。”
接親很熱鬧,伴娘堵門,伴郎破門,塞紅包,玩遊戲,找鞋子,下跪承諾,唱歌表演……
從整個過程中,周潮生笑得很開心,是那種發自內心的開心,任別人怎麽鬧都不生氣,始終笑嗬嗬的。
無論過了多少年,祁郡始終記得那天的場景。
巷子裏鋪著長長的紅毯,鮮花錦簇,歡鬧喧囂,鞭炮煙花響徹東街,院子裏擺滿喜宴,賓客滿堂,一對新人在婚禮中央舞台。
混了一輩子的周潮生,當著兄弟,同學,街坊鄰居,警局裏的叔叔,甚至某個前女友的麵,穿著正裝,一手拿著話筒,一手拿著戒指,通紅著雙眼,半跪在鍾錦麵前。
“我周潮生以前不是人,是個混蛋。但自從遇見你鍾錦後,我開始學會反思,認真做個人。”
“可能這個過程很難,會有很多不足,但是請你相信我,我一定會做得更好。”
“我愛你,鍾錦。”
話音一落,台下賓客響起掌聲,眾人紛紛感慨不已。
孟微抱著紅了眼的祁郡哭得不成人樣,眼淚稀裏嘩啦往下流。
浪子回頭,鍾情於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