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找上門了
江昭旭聽到祁郡的話後，像是得到了承諾，緊緊抓住摸著他臉的手，點點頭：“我會記得。”
你說要一直陪著我，我會記得的，你千萬不要騙我。
“好了，你趕緊去洗澡吧，身上一股酒味。” 邊說邊把江昭旭從她身上拉起來，往廁所裏推：“我下樓給你煮東西吃。”
江昭旭回頭看她，出聲要求：“要雞絲粥和煎蛋。”
語氣像撒嬌一樣，喝了酒的江昭旭總是像個孩子難伺候。
祁郡心裏歎了口氣：“得嘞，少爺。”
雞絲粥比較耗時間，祁郡在廚房煮粥，江昭旭已經從浴室出來，正靠在門框上看著她。
祁郡一手撐在櫥櫃，另一隻手拿著湯勺攪動著鍋裏的粥，原本紮好的馬尾被他弄亂，索性把頭發散下來，身上套著白色毛衣，廚房裏暖黃色的燈光縈繞在她身上，溫暖又美好。
或許是他的目光過於焦灼，沒看多久，祁郡感受到了他的視線，回頭看到，一看他濕漉漉的頭發，緊皺眉頭：“怎麽不吹——”
沒等她說完，剩下的話就被江昭旭吞進嘴裏，手掌扣在祁郡下巴，低頭吻她，一陣密密麻麻的觸電感讓她幾乎站不穩。
旁邊的雞絲粥冒出陣陣滾燙熱氣適時提醒著兩人，祁郡伸手用力推開他：“粥…粥好了，先吃粥。”
江昭旭不滿被打斷，不耐煩地嘖了一聲，動作迅速地把火給關了，再次低頭吻住她，聲音低啞：“親夠再吃。”
祁郡：“……”
等他親夠後，一看沒有雞蛋，倒是說什麽，隻是垂下頭，做出一副委屈樣。
祁郡歎口氣，給他煎了個雞蛋，她邊煎蛋邊看著客廳外低頭喝粥的江昭旭想，我真是給他寵瘋了。
祁郡回到家後就已經快十一點半，明天還得上學，她抓緊時間洗澡，正要去關窗拉窗簾上床時，不小心往下一瞥，一個模糊黑色的身影在她家門口晃悠著。
回來的時候已經把燈關，隻剩下一片灰蒙，看不清是誰，心裏有些恍惚，但她太累了，沒有精力去思考是誰。
或許是那個酒鬼找不著家呢？心裏想著。
*
消失半天的江昭旭回到學校後，被班主任帶去辦公室聊了一個小時後，一切又恢複了正常，高三的時間過得很緊也很快，沒有人會注意一個人的消失或出現。
祁郡和江昭旭照常在爭得死去活來的一班努力奮鬥著，孟微和林風還是在為孟微高考誌願而爭執著，周潮生照常帶著不同的漂亮姑娘流走在紋身店和酒吧之間。
海城也終於在四月中旬真正結束了陰雨天，迎來了春天陽光，可有些難以意料的事情也隨著陽光的到來悄然發生。
三模考試前一晚，祁郡照常坐在書桌前默公式，桌角的手機的震動聲打破了房間裏的安靜，祁郡嘖了一聲，伸手拿過手機按下接聽鍵。
“喂。”
“阿郡，是我。” 對麵的周潮生聲音聽起來有點急。
“怎麽了？”祁郡問道。
“李治提前出獄了。”
聽到李治兩字，祁郡忍不住皺眉，花幾秒時間消化了這個消息，突然想到幾天前在她家門口鬼鬼祟祟的身影，心裏不禁顫了一下。
說不慌是不可能，如果那個身影是李治的話，那就意味著他知道了些什麽，她不知道李治會做出什麽事，也沒有辦法去和他抗衡，隻好把那晚的事和周潮生說了。
周潮生聽完後，深深吸了口氣：“這事你不用管，我和你說為了讓你小心點，有我在，他應該還不敢幹什麽。”
“你安心考試，我會找人盯著他的。”
祁郡點頭應好。
可他們當時都高估了自己的能力，低估了癮君子發瘋的程度。
*
考試結束後，學校如約給高三放了兩天假。
下午放假的時候還沒到五點，幾個校隊的學弟早和江昭旭約好了放學打完籃球，祁郡也沒攔著他，孟微也一早收拾好東西在教室外等著一塊回家。
兩個小姑娘終於恢複自由身，孟微一路上拉著祁郡分享憋了好久的八卦，從高一數學老師和高二美術老師談戀愛講到他們班哪個同學放在教室的牛奶被偷喝。
兩人在巷子口分開，孟微還戀戀不舍，祁郡笑著擺擺手：“趕緊回去吧姑奶奶，省的一會兒回去又得挨罵。”
孟微隻好撇撇嘴，說了句好吧，轉身離開。
祁郡剛進巷子，收到江昭旭的消息。
昭旭：【在家等我給你帶燒烤。】
祁郡低頭勾唇笑，手指在手機屏幕點舞著回複。
【還要加冰的酸梅湯】
【謝謝少爺】
昭旭：【得嘞，別叫我少爺，您才是大小姐，要啥我給你買啥】
她笑得更歡了，沒繼續給他回複，按滅手機屏幕，往巷子走。
下午做晚飯的時候，巷子裏沒什麽人，飯菜香從敞開的家門裏飄出，剛要往巷子拐彎處走時，手裏掐著的手機被一股力量搶去，祁郡心裏一驚，回頭看見一張消失了很久的臉。
楊寬。
剛開學的時候和江昭旭打架被退學了的那個廢物。
他抓住祁郡的手腕，往牆角一甩，伸手掐住她的下巴，醜惡嘴臉發出令人作嘔的聲音；“好久不見啊，祁郡。”
祁郡沒有心思跟他敘舊，不知道為什麽楊寬會突然來找她，但絕對不會是什麽好事，現在隻有她自己一個人，隻想趕緊拿過手機走人。
她拍掉他的手，冷聲道：“沒什麽好見的，我也不管你要幹什麽，把手機還我，周潮生還在家裏等著我。”
“是麽？”
一陣沙啞的聲音從角落傳來。
祁郡聞身回頭，骨瘦如柴的男人套著一件破舊的灰色短袖 ，低頭抽著煙，夾著煙的那隻手尾指斷了一截。
是李治，他還是找上門了。
一看見李治她心裏就慌了，沒有任何時間思考，手機也不想著拿了，深深吸了口氣攢足力，一股腦推開楊寬，奮力往巷子外跑。
還沒跑出巷子，另一個拐角處又出來一個混子，應該是和他們一夥，祁郡腦門上已經開始冒出冷汗了，手掌扶著破舊粗粒的圍牆，慢慢往後退。
李治上前抓住她的衣領，往後一拉，臭惡的氣息不斷靠近，“跑啊，祁郡，你不是挺能跑嗎？”
她還在用力掙紮，腳跟猛足力往後一踢，李治被她這一腳踢得吃痛，罵了句賤人，後麵兩人見狀趕緊上來抓住她，壓在地上，楊寬從兜裏掏出一塊破布捂住她的口鼻。
一股奇怪的味道瞬間從鼻子順進大腦，慢慢腐蝕她的大腦，意識開始逐漸模糊，最後被拖上了麵包車，破舊不堪的車裏散發著惡臭味，祁郡被捆綁著手腳倒在後座。
那個時候海城魚龍混雜，治安混亂，壞人肆意妄為，隨隨便便在巷子裏拉走一個人並不是件難事。
李治給江昭旭打了個電話，正好趕上件江昭旭打球休息，看見丟在地上的手機振動，顯示著陌生號碼，他沒多想拿過手機就接了起來。
“誰？”江昭旭沉聲問道。
“江少爺，是我，李治。”
他都快忘了這號人，花了好一會兒才想清楚這人到底是誰，那段不太好的記憶湧上腦海，不想與對方多扯，剛想掛下電話。
“江少，祁郡現在在我手上。我呢，最近手頭有點緊，想跟江少換點錢花。”
江昭旭一聽祁郡的名字坐不住了，麵色瞬間冷了下來，抿緊唇線，手上忍住用力，塑料瓶子被捏得哢哢作響。
他心慌是慌，但他也不是好糊弄的，冷著聲：“我憑什麽信你，老子還說你媽在我手上呢。”
李治冷笑一聲，隨後一張圖片發過來。
女孩被雙腳捆綁丟在髒亂破舊的麵包車後座上，頭發淩亂，眼睛閉著，看起來沒有任何意識，脖子上的項鏈順著她的姿勢掉落出來。
是祁郡。
明明剛剛還說著要喝酸梅汁的祁郡，現在卻被手腳捆綁丟在車上。
江昭旭紅著眼看這張圖片，心中怒火瞬間燃起，太陽穴瘋狂跳動著，手上被捏扁的礦泉水瓶往地下一扔。
“李治你找死！你要是敢動她，老子抄你全家!”
他的聲音又狠又大，引得旁邊幾個人側目。
林風見狀趕緊跑過來問：“怎麽回事啊？”
江昭旭沒有心思回答林風的問題。
對麵李治嗤笑：“江少爺消消氣，我要的不多，三十萬。”
他們這種癮君子，貪生怕死，愛財好色，要的是有錢。
“三十萬換你女人一條命不多吧？”
江昭旭抓著手機的關節不斷泛白，冷聲：“在哪？”
對麵沒有任何聲音，像是故意吊著他，故意看著他跳腳。
李治的沉默讓他更加抓狂，“老子他媽問你在哪？！”
“你先別急，現在先給我微信轉一半過來，剩下的給我換成現金帶到東山舊汽車廠來。別給我報警耍花樣，我這幾個兄弟可是饞你女人身子饞得緊呢。”
“你他媽——” 還沒等江昭旭說完，對麵就把電話掛了。
隨著一條好友申請發過來，是李治，他想都沒想就給他轉了十萬，附帶一條語音。
“管好你們的手別碰她！”
*
東山舊汽車廠。
李治打發楊寬拿著錢去取貨了，空**破舊的汽車廠隻剩下他和一個小弟，還有被綁著的祁郡。
祁郡雙手被綁在鐵棚柱子上，藍白校服上印著腳印灰塵，頭發淩亂披散在臉上，看著狼狽至極。
她眼睛通紅盯著李治，聲音嘶啞：“你知道你在幹嗎？你這是綁架，犯法的！”
李治從破椅子上慢慢起身，點點手上的煙灰，嗤笑一聲：“老子怕什麽？大不了你死我亡。”
祁郡不再說話，她清楚緊張害怕隻會讓歹徒更加瘋狂，她選擇沉默，任其發瘋。
可李治偏不如她意，伸手掐住她的下巴，把臉抬起來，癲狂發笑：“你不是挺牛？不是會報警？你報啊！你現在給老子報啊。”
你看吧，惡人永遠都不會覺得自己罪惡。
他撩開糊在她臉上的頭發，拍拍她的臉：“你放心，我不弄死你，我還不想一輩子在牢裏蹲死，我給你男人發消息了，三十萬換你一條賤命。”
祁郡還是沒有說話，撇開頭不看他。
“治哥，萬一這賤人以後報警咋整？” 他身後的小弟出聲。
祁郡一驚，李治瘋了，可別人還是醒著的，下麵李治說出的話更是讓她心頭一震。
“這還不好辦，” 李治冷笑：“給她扒光了留幾張照片，看她是要名聲還是要正義。”
小弟聽到李治的話後發出油膩的大笑：“還得咱治哥。”
李治掏出手機丟給小弟，手上的煙頭往地上一丟，拉起祁郡，“賤人，原本是答應你男人不碰你，但是我這兄弟給我提了個醒。”
祁郡忍不住了，雙腿掙紮踢他，嘴裏喊叫著：“你別他媽碰我！他們會殺了你的！”
李治暗罵了一句，隨手拿起一條木棍，抬手打在她的腿上，他落手很重，小腿骨頭處一陣生疼。
他伸手拉起祁郡的領子，拽住她的頭發，語氣狠戾：“別他媽想著搞我，安安靜靜給我拍幾張照片就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