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照顧得很好
海城的天氣越來越冷，七中的學生從薄外套換成了厚重的羽絨服。
祁郡和江昭旭雖然是確定了關係，但倆人的日常和平時沒什麽區別，他倆都沒有談過正經戀愛，不知道一般情侶應該怎麽相處，也沒有什麽時間去摸索。
大多的相處不是講題就是接吻，根本不用任何催化劑，隻要祁郡一個眼神，江昭旭就會托著她的後腦勺吻下來。
十一月底放月假晚上，江昭旭趁老太太睡著後爬上祁郡的窗。
祁郡是不知道他要來的，聽到有人敲窗戶時還被驚了一下，不過一想除了江昭旭還有誰。
她過去給把窗打開，窗還沒完全打開，江昭旭就輕車熟路地躍進來，往房間裏的沙發上一躺。
祁郡掐著腰看他：“怎麽著？還真是爬窗爬上癮了？”
“不然我去敲門把你家老太太叫醒說我來找你家孫女親嘴？”
想想江昭旭還真能做出這樣的事，祁郡扯了扯嘴角，嘴皮上服輸：“得嘞，我說不過您。”
江昭旭沒看她，眼睛一直盯著放映布上的電影。
去年孟微在網上買了個二手投影儀，沒敢帶回家，一直丟在她這，平時沒事祁郡會拿出來看點電影紀錄片啥的。
祁郡朝江昭旭走過去，伸腿踢踢他，“滾遠點，給我讓給地兒。”
他沒說話也沒動，一把攬住她的腰，把人往下帶，祁郡正好穩穩當當坐在他腿上，他低頭咬住她的耳垂，壓著嗓子：“這麽舒服一地兒沒看見？”
祁郡被江昭旭這句話整的頭皮發麻，手肘往後頂他，罵：“江昭旭，我以前怎麽沒發現你那麽悶騷？”
江昭旭也不生氣，反倒被她的話逗樂了，下巴抵著她的頸窩低聲笑，一震一震弄得祁郡特難受。
剛想推開他，就聽見江昭旭問：“能聽懂嗎？”
她知道江昭旭在說什麽。
牆上放映的影片是全英無字幕的，對於英語專業的人來說，聽懂都有一定難度的，更何況是她這種高中生，所以江昭旭好奇並不奇怪。
“差不多，百分之八九十這樣。”
江昭旭聽她這麽說，不禁揚揚眉，他是沒想到祁郡這麽牛，畢竟英語成績好並不代表會說會聽，不過又想想憑她能參加英語演講比賽，也算不上什麽驚奇的事。
他伸手拿過小桌子上的啤酒，仰頭喝了一口，眼睛盯著她，開口問：“你打算以後讀英語這方麵的？”
祁郡愣了一下，沒想到江昭旭會問這種事情。
她頓了兩三秒，隨口答：“不知道，這得看賺不賺錢。”
她沒有什麽太大的理想，也沒有什麽特別喜歡的職業，所以賺錢與否是她選擇未來職業的唯一標準。
“那你呢？”
“不知道。”他實話實說。
他確實沒有什麽想學的，也不缺錢，不用像祁郡那樣用錢去做選擇的標準。
“我看你實在沒啥想學的還是老老實實回去繼承家業吧，你家家底這麽厚，怎麽著，老婆本也是足夠的了。”
江昭旭輕笑了一聲，手指隔著衣服輕輕摩挲著她的腰，“那江家的家底娶你夠了嗎？”
祁郡頓了幾秒，灌了口啤酒，玩笑似開口：“別說我，多養幾個比我好的都夠了。”
祁郡沒有正麵回答，她不知道怎麽回答比較合適。
江昭旭聽到她這不明不白的話，摟著她腰的手僵了一下，還沒等他說話，祁郡突然轉身，摟住他的脖子往下拉，堵住他想要說話的嘴。
江昭旭反身把人壓在沙發上，把主動權搶占過來。
*
十一月一過，周潮生的生日也快到了，今年是周潮生22歲生日，兄弟們嚷嚷著要給他辦個什麽慶祝領證之年的生日聚會。
祁郡聽到孟微和她說這茬的時候，差點沒被煙嗆死。
什麽領證不領證的，像周潮生這種浪子，沒到五十二歲都不一定會上岸。
不過也該是給他挑個禮物了，雖然他每次都是說人來了就行，可祁郡還是都會帶著點東西，而孟微送的東西都能引起一陣熱潮。
所以每年最令人期待不是周潮生生日，而是孟微這姑娘又能送出什麽稀奇古怪的東西。
周潮生生日正好卡在聖誕節，周潮生提前一星期給她打電話，當時她正好和江昭旭一塊回去。
周潮生跟她說了周六晚上在夜遇過生日，要是學校裏頭沒假就別來了。
她笑著說：“周老板領證之年的生日，沒假也得請假來啊。”
周潮生聽到領證之年這句話也樂了，“嘿，還真來勁了啊”
“對了，要是來的話把江昭旭也叫上。”
祁郡看了眼旁邊一言不發的江昭旭，說：“他不一定來。”
“怎麽著？來給大舅子過生日都不來。”
孟微早就把他倆的事告訴周潮生，他也沒說什麽，就丟下一句注意分寸。
周潮生嗓門挺大的，江昭旭一聽到大舅子三字，立馬醒了過來，一把搶過手機，對那頭說：“我去。”
還沒等對麵周潮生回話，江昭旭直接把電話掛了。
祁郡沒想到江昭旭應那麽快，伸手拿過手機，“喲，江少反應挺快啊，我還為你不想去呢。”
江昭旭也沒不好意思，掏出兜裏的煙，磕出一支點燃叼在嘴裏，看了她一眼，吊兒郎當說：“人不都說大舅子了？這還不去就是我這個當妹夫的錯了。”
祁郡白了他一眼：“你還真能認親戚。”
他正靠在牆角吞雲吐霧，發出輕笑聲，祁郡看他一副快活樣子，那股子煙癮又被勾出來，伸腿踢他：“給我來一支。”
江昭旭跟沒聽見一樣，沒理她，自己抽著自己的。
祁郡看著他的樣子，氣不打一處來，朝他喊了句：“江昭旭，你聾了？”
江昭旭依舊沒說話，朝她勾勾手指示意她過來。
靠。
這是把她當狗了唄。
還沒等她開口懟他，朝她走過來，伸手扣住她的後腦勺，吻住她。
男人好像總是對這樣的事有著與生俱來的天賦，沒一會兒，祁郡就有點站不住了，江昭旭伸手托住她。
*
祁郡回到家後，想起要給周潮生買禮物，打開淘寶搜了一下機車頭盔。
機車款式實在太多了，眼花繚亂。
祁郡的選擇困難症比孟微還重，索性把幾個看著順眼的都給江昭旭發過去。
江昭旭剛洗完澡，一躺**就看見祁郡給他發信息，心裏還愣了一下，隨後便是一陣欣喜。
倆人確定關係以來幾乎沒用微信聊過天。
他點進去，看著幾張頭盔照片，心裏無語至極，給她發過去幾個問號。
JZX:【？？】
Qjun:【周潮生的生日禮物】
Qjun: 【哪個好看？】
江昭旭懂了。
按住語音鍵給她發過去一條語音
“我過生日怎麽沒見你那麽著急？”
祁郡聽到他這話，翻了個白眼，又給他發過去一條。
Qjun :【你把我打火機都順走這還不算？】
Qjun:【你別給我廢話，趕緊給我選一個出來】
江昭旭撇撇嘴，選了個看得過去的給她發過去，還附帶一條語音：“你別隻會顧著大舅子啊，他妹夫的頭盔也好多年沒換了啊。”
祁郡真是發現江昭旭越來越不要臉了。
Qjun:【您還真是問得出口。】
Qjun:【你知道這玩意多少錢嗎？就開口向我要。】
其實八九百一個頭盔對江昭旭來說算不上什麽，但對祁郡這樣一個普普通通的高中生來說已經算是高支。
她是有不少錢，但以後要花錢的地方太多，所以她一般不太會亂花錢，但這是送給周潮生的東西，不能隨便敷衍了事。
還沒等她把手機放下，江昭旭那邊就傳來了一條消息和轉賬提示。
JZX:【這回能買了嗎？】
祁郡看見金額的時候還是不禁感歎，少爺就是少爺。
Qjun:【能！！！】
最後還是沒給江昭旭買頭盔，花了自己的錢給周潮生買了一個和他車身的顏色一樣的，而江昭旭那筆錢她也沒動，想著下回用這筆錢給他買個什麽禮物。
給江昭旭發了條晚安信息，躺上**閉眼入睡，一夜無夢，睡得極其安穩。
*
入冬後天亮得特別晚，六點半的天還是灰蒙蒙一片，祁郡被鬧鍾吵醒，哀哀怨怨洗漱完下樓出門。
一打開門，正好看見江昭旭蹲在門口抽煙，周圍很暗，隻有一個人影和煙頭猩紅。
差點沒給她嚇一激靈：“你大早上給我擱著裝神弄鬼呢你？”
江昭旭把煙頭撚滅扔進垃圾桶，把手裏的保溫杯遞給她，聲音欠欠地：“鬼來給你送早餐了。”
她伸手拿過保溫杯打開，一股紅豆糯米丸子香味撲鼻而來，“喲，江少這麽好心，可是大姑娘上花轎頭一回啊。”
江昭旭哼了一聲，扯著她走，為了不浪費時間，祁郡直接拿起勺子開始吃，江昭旭則是在一旁剝雞蛋，手指修長，指甲圓潤幹淨，認認真真剝著雞蛋殼，看著就特別賞心悅目，惹人喜愛。
早晨的街道人不多，天還是灰蒙蒙，橘黃的路燈正好照亮道路，捧著保溫杯的女孩和剝雞蛋的男孩並肩走著，空氣裏彌漫著紅豆糯米丸子的甜味。
沒一會兒，江昭旭把雞蛋遞到她嘴邊，輕輕抬抬手示意她吃。
“吃了，去蛋黃了。”
祁郡沒反應過來，她以為是他自己吃，最後還是在江昭旭的催促下一口咬掉。
“江少，你把我胃口摸挺準啊。”
她基本上不吃水煮蛋，所以沒幾個人知道她不吃蛋黃。
江昭旭嗯一聲：“鬼什麽都知道。”
祁郡翻白眼：“滾。”
上回班裏有人吃雞蛋，那股蛋黃味兒賊重，祁郡眼睛都快冒火了，再後來有一次，幾人出去吃鹵肉飯，她也是直接把蛋黃丟出來。
就這麽兩次，江昭旭就下意識記下來。
*
祁郡剛到教室，王曉燕衝她走過來，敲敲桌子示意她出走廊。
走廊上風很大，王曉燕正好站在風口的位置上，遞給她一張演講比賽的宣傳單，“今年的，你有什麽想法嗎？”
“我能怎麽想？”祁郡笑說：“學校那邊是想讓我去參加的吧？”
畢竟她去年的一等獎可是給七中攢足了麵子。
王曉燕聽她這麽說也笑了，“你還真是個聰明又直白的姑娘。”
“按理來說，不應該讓高三學生去參加了，但這次的比賽含金量還是很高的，如果以後你要是真學了語言這方麵的專業，這個獎是很有作用的。去不去呢，主要還是取決於你，學校這邊隻是給個建議。”
祁郡翻了翻那張宣傳單，和去年的內容大差不差，目光停留在獎金那欄，這可比去年翻了不止一倍啊。
祁郡心動了，開門見山：“老師，你就直接告訴我，我要是報名的話，需不需要走什麽初賽預賽的流程。”
高三時間太緊，準備一個比賽需要花費太多時間，獎金確實很誘人，但是她精力有限。
王曉燕：“如果你要去的話，就憑你去年那個成績誰敢和你爭？”
“咱海城壓根就沒人報名吧？”
她的話直擊重點。
這種比賽含金量高，難度也高，幾乎不會有人報名。
王曉燕也不和她繞圈子，實話說：“確實是沒人報，不過你就放心，稿子也不用管，我會給你準備的，你隻需要背熟，你的水平壓根不用擔心即興這一塊。”
“行，那就麻煩老師幫我準備一下稿子，再順便幫我把名報上了。” 祁郡應下。
王曉燕交代幾句後，便讓祁郡回教室，看著她的背影，想到她站在台上即興演講的場景，到現在還是驚訝。
毫不怯場，流利順暢，語言表達能力極強。
她當時腦子裏就四個字—後生可畏。
*
中午出去吃飯，一進店裏，江昭旭去點單，她找位置坐下，拿出手機給孟微發信息。
還沒等信息發出去，人就到了。
孟微一進來就問：“阿郡，今兒你們班主任找你幹嘛？”
“千裏眼啊你？”
孟微哈哈哈笑了幾聲，朝祁郡拋了個媚眼：“看帥哥練出來的。”
旁邊的林風臉色一沉。
祁郡也不打算瞞什麽，實話實說：“去H市參加演講比賽。”
“什麽？這都高三了，還去？”
祁郡：“王曉燕說了，什麽都不用準備直接去參加決賽。”
江昭旭剛好點完單回來，把小碗往桌子上一放，聽到了什麽比賽，隨口問了句，“什麽決賽？”
祁郡又言說了一遍，他聽到H市的時候挑了挑眉，問：“什麽時候去？”
祁郡想了一下，答：“一月中旬？差不多這樣吧。”
他也沒說什麽，點點頭，等老板把吃的送上來後，依舊是給她分小碗吃。
吃完後，林風和江昭旭去朋友的網吧小包間裏補覺，而她和孟微則是回教室，倆人最後還是沒忍住，冒著風上了天台，孟微笑著問：“和江少談戀愛感覺不錯吧？”
“挺爽的。”
江昭旭實際上比她想象中的細心，會照顧人，不愧也是大戶人家出來的，活得就比一般人精細。
自從他們在一起後，她的胃病一次都沒犯過。
祁郡從小就是自己野著長大的，即使是會做飯會洗衣服，但算不上會照顧自己，更別說照顧別人了，還喜歡抽煙喝酒，飲食作息不規律，小小年紀就落下胃病。
孟微吸了口煙，看向遠處，“真沒想到，你倆能出一塊去，之前你倆不還掐架。”
祁郡挑眉笑，想到之前的江昭旭的種種爭吵諷刺，再看看現在倆人的關係。
確實沒想到。
可這個世上沒想到的事太多了。
孟微沒管她，接著問： “話說回來你倆怎麽在一起的？”
“我饞他很久了，就在一起了唄”
孟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