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緊急出警
孟芳拍著她的手，有些動情地又說：“孟響這孩子命苦，沒爹沒娘的，我們再疼他，總還是有缺失的。這下好了，又多了個人愛他，我們也放心了。”
“小暖，你放心吧，隻要你和孟響好好的，我們全家都會對你好。別的我不敢說，孟響他要敢欺負你，我第一個饒不了他！”
天聊到這裏，向暖才有些後知後覺地解釋：“我和他還……還不是男女朋友。”
孟芳愣了愣，“你是不是還有什麽顧慮？”
隨之反應過來，“哦，房子是吧？有有有！”
孟芳趕緊道：“房子我們給他按揭了一套，最多年底就能交房。”
向暖漲紅了臉，急道：“不是這個原因。”
“那是因為什麽？”孟芳握住向暖的手都緊了些。
向暖：“……”
該怎麽說呢？
她其實有點‘親密關係障礙’，越渴望，越恐懼。
就在這時，孟響的電話響起。
他擦著手出來接起，臉色隨之一變。
“是！我馬上過去！”
孟響來不及解釋太多，一邊穿鞋一邊道：“所裏接到報警電話，雅江邊有人輕生，我得過去一下，姑姑，姑父，你們早點回去。向暖，你喝了酒……”
向暖馬上接話說：“我已經調班。”
早在他姑姑姑父來了後，她就給林依瀾請了假。
她想說她可以跟去看看能不能幫上忙，但姑姑姑父還在這兒，她又喝了酒，但忍住沒說。
孟響出門，連電梯都等不了就從樓梯跑了下去。
屋裏的三人都沒說話，靜得落針可聞。
孟芳突然就有點明白向暖在顧慮什麽了。
她有些難過道：“他幹警察就是這樣，生活沒個規律……當初我是死活不同意的，可惜強不過他。”
錢程警告似的瞪她一眼，語氣溫和地對向暖說：“基層民警是比較辛苦，但危險性不高。再說，小孟還年輕，上升空間大，再幹幾年，可以調崗嘛。”
向暖這會兒沒有解釋的欲望，很乖很安靜地削著蘋果。
削好一個，先遞給孟芳。
“姑姑，您吃。”
孟芳莫名地紅了眼睛，接過來咬了一口。
“真甜。”
向暖說：“孟響給的，說是出警時，小區大媽塞給他的。”
有時是兩個雞蛋，一顆大白菜，還有一次，提了袋毛豆回來。
他長得帥，愛說愛笑又熱心，小區大爺大媽都喜歡他。
每天都有人想把孫女兒介紹給他。
他是個很好的人，是個很合格的基層民警。
“我沒嫌棄他的職業。”
她輕聲說：“我是怕自己做不好，會拖他後腿。”
……
送走孟芳兩口子，向暖徹底酒醒。
電視調來調去也沒有看得進去的，手機上千篇一律的搞笑視頻。
睡又睡不著……
向暖從客廳到臥室，來來回回地折騰，最後換了身運動裝出門。
已經是晚上十點，小區裏少有的身影也是急匆匆地往家走。
出了小區，向暖聽路邊擺攤的商戶說：“造孽啊，兩口子吵架，最終害了娃娃。”
“搞不懂那些人怎麽想的，你要死你拉著娃娃幹啥？”
“聽說派出所，消防，全出動了，還在江水裏打撈。”
“這麽久了，娃肯定沒命了。”
“這麽冷的天，那些救人的更慘，希望都平平安安的，別再搭上無辜的生命了……”
向暖往前跑了一段，看到一家小商店，突然拐了進去。
正是上次半夜，孟響幫著關門的那一家。
老板娘一眼認出她，“姑娘，你需要啥？”
向暖掐著手指頭，說：“我想要條毛巾，最大的。”
老板娘去取，聲音透過貨架傳來：“聽說前麵雅江橋上，有個女的抱著孩子輕生，大人倒是救上來了，孩子還沒找到……孟警官人呢？沒和你一起？不會在出警吧？不會在江水裏撈人吧？”
“我也不知道。”向暖快速付錢。
老板娘又遞給她一瓶飲料，“這個是請孟警官喝的，他幫我找的師傅特別好，這些天一直沒見著他人，你幫我給他說聲謝謝。”
向暖想了想，接了飲料：“好，謝謝老板娘。”
……
幾公裏外的雅江邊，停著救護車，警車，救援車。
有人哭，有人喊。
有人在水裏打顫，有人正往裏跳。
大橋下，水流不算太急。
倒像是人們擾了它的清靜。
向暖將單車鎖好，擠著看熱鬧的人鑽進去。
遠遠就聽見女人撕心裂肺的哭聲：“佳佳，佳佳對不起，快回來吧……媽媽錯了……媽媽錯了你快回來……”
身穿白大褂的醫護人員圍著她，向暖隻看了眼，便將目光投向江水中。
不時有人冒頭出來，離得遠，根本看不清誰是誰。
站在江邊的指揮拿著喇叭喊著：“一隊上來休息，換二隊下去。”
不一會兒，十幾個年輕小夥子精疲力竭地爬上來。
隊長一一點名，點到最後喊了聲：“孟響！”
向暖心跟著一緊，望過去。
“孟響！”
隊長又喊了聲。
“孟響沒上來嗎？”
“沒看到人。”
“剛剛還在我身邊的。”
隊長黑著臉，舉著喇叭大喊：“孟響，給我滾上來！泡兩小時了，不要命了是吧！”
水麵上，不時有腦袋冒出來。
但沒有人往岸上爬。
隊長咬牙，罵了句髒話。
“一隊原地休息！”
所有人冷得打顫，靜了靜，有人說：“隊長，要不我們還是下去吧，水裏還好點兒。”
兩個多小時了，雖說希望渺茫，但萬一呢？
萬一有奇跡呢？
再說，孟響還沒上來，那是他們的隊員。
誰也不敢去想不好的結果，但眼裏寫滿焦急。
隊長臉色更難看，在對講機裏請示領導。
“是，大家的生命安全也重要，可現在人手不夠，是死是活總得找到吧……還有，少了個人，沒上來……”
片刻，隊長收了對講機，聲音比江水還冰寒。
“一隊準備，最多半個小時。半小時後，聽我命令，誰不上來明天就不用上班了！”
“是！”
下餃子似的，激起一個個的水花。
岸上的圍觀群眾紛紛心疼。
“警察也不容易，這麽冷的天。”
“是呀，一個個的看著都好年輕。”
“這要是我兒子，我得心疼死。”
“你說兩口子吵架，多大點事兒啊，過不下去你離婚唄！”
“孩子有什麽錯，這些警察有什麽錯，有些人就是太自私！”
“誰不是爹媽捧在手心裏長大的，這要凍壞了算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