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中卷(11)線索
明明在詢問住處的時候,村民們都興奮且熱心,可一說到“銀灘”,她們卻都同時選擇閉口不談了。
鄭寧和許博遠也明顯看出了村民們的異常,鄭寧還在思考,可許博遠卻持續地追問了下去,可這種追問,明顯不會有任何有效的結果。
“哎呀,你們來玩嘛,就看一看那個銀灘就好啦。下到銀灘那邊還是蠻麻煩的,就不要去了嘛……”
無論許博遠怎麽問,村民們給到的都是類似的答複,並且看起來好像是正在壓抑著情緒的樣子。
首先察覺到其中不對勁的地方是鄭寧,她迅速地拉了拉許博遠的衣服,而後禮貌地和村民們告別,旋即便離開了村口,讓許博遠跟著自己向著村子裏麵走去。
連忙拿起丟在地上的許多行李,許博遠三步並作兩步,迅速跟上了鄭寧的步伐,隻是開口說話的時候,聲音中仍有許多不解與疑惑。
“剛剛你怎麽不讓我問了?你看他們的反應,明顯就是知道些什麽的啊,說不定咱們繼續問下去,直接就能把前因後果問明白了!”
鄭寧卻是擺了擺手:“就是因為那些爺爺奶奶們大概率是知道銀灘的事情,所以我們不能繼續問。”
聽到這話,許博遠不由得歪了歪頭:“為什麽?”
“能說的事情,人家難道不會說嗎?不能說的事情,你就算再怎麽問,又怎麽可能問出結果來呢?”鄭寧停下腳步,轉頭看著許博遠:“別忘了,我們現在仍在洞溪村,還在人家的村子裏呢。要是我們想問的事情真的是她們不能說的,要是銀灘真的犯了人家的忌諱,我們被趕出去了怎麽辦?”
“萬一是習俗方麵的原因,人家不願意說呢?”
“記住,我們來洞溪村要做的,僅僅是搜集證據和信息而已。保護江豚雖然是我想要做的事情,可我現在的能力還遠遠不夠。我們隻需要發現問題就好了,不需要解決問題,我們更沒有獨立解決問題的能力。”
聽完這些話,許博遠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二人向著洞溪村裏麵又走了一段路,很快找到了一家由本村人開的客棧,並迅速地找到了客棧老板,辦理了入住。
客棧的老板別號“瘸子劉”,大號劉百歲,其實人長得很周正,但因為天生腳步有缺陷,常年走路一瘸一拐,久而久之便被人掛上了“瘸子劉”的別號。
三十多歲的劉百歲獨自守著這一家小小的客棧,在同村人都外出務工、去大城市討生活的時候,他獨自守著鄉村故土。因為身邊同齡人並不多,整日裏也沒幾個真正能說得上心裏話的人,久而久之,劉百歲的話越來越少,到鄭寧和許博遠來辦理入住的時候,麵對客人的他都是說話能省則省。
許博遠領著鄭寧走進來:“老板,還有房間嗎?”
正在做賬的劉百歲頭也不抬:“大床房一百二。”
許博遠愣了一下:“那我們要兩個房間。”
劉百歲驚訝地抬頭看了一眼許博遠,愣了愣神,眉頭似乎還挑了一下,眼見著對方沒反應,便點了點頭,繼續低著頭不知道在忙點什麽。
許博遠和鄭寧對視一眼,都覺得眼前這人有點怪,緊接著劉百歲便把右手伸出櫃台,向著鄭寧和許博遠伸開五指,又是把二人弄得一愣。
鄭寧謹慎小心試探性地開口:“您這是……”
劉百歲抬眼,沒好氣地說道:“身份證!”
鄭寧連忙掏出身份證遞了過去,緊接著按數額拿出兩個房間的錢,可劉百歲接過錢之後卻隻是瞧了一眼,緊接著就蹦出一句“不夠”,便接著低下了頭去。
這種“惜字如金”的說話方法讓許博遠瞬間感到一股心火衝了上來,他怒氣衝衝地就要上前理論,卻被鄭寧攔住了。
“出門在外,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鄭寧低聲說完,又微笑著看向劉百歲:“大哥,這不是兩間房一天的房錢嗎?”
“押金一百。”劉百歲沒抬頭,惜字如金,說完四個字又緊跟上四個字:“一間一百。”
看著劉百歲的態度沒有任何變化,許博遠沒了脾氣,掏出兩張百元大鈔遞了過去,才換來了兩份房卡。房卡到手,鄭寧和許博遠都安了心,向著客棧裏麵走去的時候,鄭寧卻忍不住歎了口氣:“唉,累死了,先去房間休息吧,等一等再去找找銀灘在哪裏...”
“嗯?”
一個帶著些許疑惑的聲音從二人背後傳來,鄭寧回頭,卻發現劉百歲根本沒有抬頭,而隻是自顧自地忙活著自己的事情。
許博遠也回頭,他的角度正好看到了櫃台後的那些東西。可許博遠隻是看了一眼,嘴角露出一抹笑容來,就立即轉回了身子。
這聲音一定是劉百歲發出來的,他也一定知道和銀灘有關的消息。
這麽想著,鄭寧立刻邁步想要走回櫃台,去詢問劉百歲關於銀灘的事情。可這一次,卻是許博遠伸出手,把她攔住了。
疑惑地看向許博遠,卻見對方挑了挑眉毛,拉著自己向著房間的方向走去。
直到走進許博遠的房間,放下行李,鄭寧才終於能夠開口:“你幹嘛攔著我呀?客棧老板說不定就知道和銀灘有關的事。我們住他的店,他總不能什麽都不告訴我們吧?”
許博遠卻是搖了搖頭:“這位老板的這種性格,你這麽直截了當地問,怎麽可能問出來?更何況他那個悶葫蘆脾氣,說不定一個不高興,都不讓我們住店了。”
鄭寧不由得有些抓馬,忍不住抓起自己的頭發,表情有些崩潰:“這也不行?好不容易勉強算是有點消息了,難道就這麽斷了?”
“不不不,我有辦法。”許博遠神神秘秘地搖了搖自己的手指,開口的時候臉上帶著笑意。
“那你倒是說呀,別賣關子了!”鄭寧有些著急,一跺腳,一拳伸出去,砸在了許博遠的胳膊上。
連她自己都沒有注意到,這舉動已經有些親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