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震響與陰謀
薑塵端坐在天字號貴賓間內的軟座上，正等著夥計張三上酒，卻在這時聽得與隔壁房間共通的牆壁上出現一陣有節奏的咚咚震響。
薑塵一時奇怪，起身探到牆前。
咚......咚......咚!
牆那邊震響的節奏非常富有韻律，起伏有如人的呼吸一般。
之前被董老頭熏陶了一個多月的少年薑塵突然明白了對麵房間裏正發生什麽。
“唉！”薑塵輕歎一聲，感歎最近實在是世風日下。
世道如此渾濁，自己純潔的心靈怎能不被玷汙！
薑塵右手成扣擊狀，用指節連續敲擊著牆壁，提醒對麵隔壁有人，注意動靜。
卻也不知對麵是因為熱火朝天而毫無注意，還是因為根本不在乎隔壁有人，咚咚的撞擊聲卻是猛烈起來。
薑塵眉頭皺了起來，不過又一想自己也不過是來喝酒的，隔壁的胡天海地與自己無關，隻能一邊感歎著道德淪喪一邊搖著頭轉身離去。
須臾過後，牆壁上的震響消失了，再不多時，地麵上有輕微的震動出現。
房間的門被打開，身材矮小的夥計張三端著裝酒的玉壺、酒碗、酒杯和一些下酒菜走進門來。
張三手腳利落地將酒器吃食一一放置到薑塵身前。
“沒想到小的還能有幸招呼薑少主，薑少主有什麽要求盡管吩咐小的。”
薑塵隻是想著喝點酒解解心中的鬱氣，並沒什麽要求，聽到夥計的話後點頭說好。
張三這個夥計向來是能言善道，很快就和薑塵攀談起來。
“薑少主那日大鬧天香樓，折了城內所有家主的威風，小的可是仰慕很久了。”
薑塵微笑點頭，隻想著應付過去。
“不知薑少主明日可會參加考核大比，他們都說少主您得了武院的內院推薦，不會再參加了？”張三好奇問道。
薑塵繼續點頭，但是又怕張三誤解了意思，說道：“我明天會參加的。”
張三神氣地笑了起來：“我就是對他們這麽說的，薑少主聚氣三重就能打敗聚氣七重，是風寧城前所未有的天才，不在離開的時候給大家展露一手，怎麽讓那些有眼無珠的家族子弟們知道什麽叫做天壤之別！”
薑塵聳聳肩。
自己有登天化龍之誌，又怎會在意風寧城這片小泥窪裏的小魚蝦。
不過看著張三臉上神氣的笑容，薑塵卻也是被感染地笑了起來。
這時，薑塵想到隔壁的事情，問道：“你知道隔壁的是誰嗎？一直在咚咚咚地撞牆。”
聽到薑塵的話，夥計卻是用驚奇的眼光看起了薑塵，看得薑塵都不好意思起來了。
“薑少主還是太年輕了！這在我們貴賓間裏可太常見了，其它貴賓都不會說什麽的，有時候互相認識的一時興起還會互相加入。”夥計張三突然壞笑起來，“薑少主如此少年英俊，又是風寧城的第一天才，我想隔壁的貴客肯定不會拒絕的。”
薑塵不由臉一紅，慌忙答道：“我才不會做出這般荒誕行徑！”
之前自己和葉雲雪的婚約屬於家族之間的聯姻，情止乎禮，自己與葉雲雪最多也是擁抱而已。
自己的夢想是踏入武道之巔，在遭遇了葉雲雪的背叛後，才不想在男女之事上有太多瓜葛，誤了自己的武道修行。
這時張三也是收起了壞笑，向薑塵透露著心中的疑惑：“隔壁那人是持著顧少城主的腰牌進來的，但是薑少主你也知道，那日自從你大鬧了此處後，顧少城主就沒來過了，說來奇怪，那人是個新客，我在天香樓也幾年了，沒見過這位貴客。”
聽到那人拿著顧照陽的腰牌，夥計張三又沒見過，薑塵頓時心意一動。
有顧照陽的令牌，新客，好色之徒，此人莫不是這次禦玄武院派來監察考核大比的內院弟子—顧千刑？
薑塵忙向張三詢問起對方的長相。
張三當了數年的夥計，對於顧客的長相早已能做到過目不忘，向薑塵一五一十地描述起來。
薑塵聽後，發現果然是之前調戲堂妹薑璿的顧千刑！
顧千刑這個監察弟子在大比前一夜還在行這荒唐之事，薑塵不由對這個人厭惡更深。
一想到自己要在這種人的見證下進入禦玄武院，薑塵更是覺得不快。
看到薑塵表情似乎頗為不快，張三也不再煩敘，端著托板離開了。
在知道隔壁的貴賓間裏的人就是顧千刑之後，薑塵已經無心品嚐這天香樓中最為有名的上好梨花釀了。
他之前一拳打了顧千刑的臉，以顧千刑展露的人品來看肯定會非常記恨自己。
薑塵打算幹回老本行，去探一探顧千刑這個人在隔壁有什麽壞水。
薑塵打開窗子，暮色已降，外麵一片黑暗，薑塵雙眼一凝，開啟了九幽靈眼，萬物清晰出現在眼前。
薑塵閃身翻出窗外，如同蜻蜓點水般探到隔壁房間的窗前。
跟同族顧照陽一樣，出身本家的顧千刑幹壞事也不喜歡關窗戶。
薑塵動作如貓一般輕盈，身子趴伏在簷瓦上，絲毫不發出一點動靜。
一個男子的聲音從房間內傳來。
“風寧城裏全是些沒見過世麵的土包子，才會吹噓薑塵那個廢物，不過聚氣四重罷了。”
隨後一個年輕女子聲音響起。
“可是他確實擊敗了聚氣七重的城主府的霍大。而且葉家的葉雲雪也因他而死，連葉家家主都攔不住他......”
“哼！那個葉雲雪心還不夠狠，竟然沒能殺死薑塵！”
“我這裏有一枚暗器，乃是我顧家特製的靈器戮命針，你是聚氣四重，已經可以把元氣灌入靈器中，明天你趁著薑塵比武的時候在人群裏用此針偷襲於他，保證能讓他死於非命！”
“這.....”年輕女子似乎在猶豫。
“啊！”一道清脆的耳光聲後，女子的慘叫聲傳出。
“你以為我是在求你嗎？”男子惡狠狠的聲音壓過了女子的痛呼聲。
薑塵在窗外不動聲色地聽著。
這次他沒有忍不住衝上前去，像一個月前那樣再大鬧一番。
顧千刑意圖謀害自己，自己肯定會殺了他，但現在還不是時候。
等自己名正言順地進了禦玄武院，就是顧千刑這個惡徒的死期。
年輕女子最後還是向顧千刑屈服了。
女子屈服後，顧千刑又摟著這年輕女子向對方許諾著會帶她進內院，會給她多少多少好處。
女子似乎著了顧千刑這招的當，兩人又開始甜言蜜語起來。
這兩人自始至終都未發覺有人在窗外聽到了他們密謀的一切。
薑塵輕身返回到天字號房間中，隔壁的牆壁又開始震響起來。
在聽到隔壁的陰謀後，對這牆壁的震響，薑塵不再有什麽好奇之心，薑塵隻覺得他們吵鬧。
梨花釀散發著濃厚的醇香，在酒碗中已經漸涼，薑塵拿起酒碗，好似喝水一樣痛飲一番。
薑塵一直以為，自己上次在葬羅嶺醉倒是董老頭酒的問題。
酒碗見底，烈酒下肚。
薑塵感覺到酒勁在自己的體內化散開來，渾身暖洋洋的。
“原來不是酒的問題，是我的問題......”
隨後少年身子一軟，便醉倒在軟座之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