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至關重要的調和作用

夏向上清楚康大道為李繼業開出的年薪是20萬，對李繼業的身份來說，自然不多。康大道有沒有許諾股份，他就不得而知了。但既然康大道讓李繼業在公司成立之初就讓他加入，說明他對李繼業依然是長期看好的態度。

作為總經理，康小路和李繼業兩個副總有了矛盾，他必須出麵調和，夏向上也看出了康大道投向他的目光中有考試的意圖，微微一想，他就猜到了什麽：“小路，團隊就像是一輛汽車，每個零部件都有用，不管大小，都是不可或缺的環節，你不能對李哥太情緒化了，要從工作的全局來考慮問題。”

“我就這脾氣，最煩陰陽怪氣的人。”康小路不服氣，將頭扭到了一邊。

“李哥，你也別覺得康隊長沒有許諾股份，是對你的不信任或是不重視，他肯定有更長遠的打算，也許……”夏向上怕說錯了話，停頓了一下，見康大道的目光中充滿了鼓勵，自信又滿滿了，“我隻是猜測，不代表康隊長的真實想法，也許康隊長是想在機會合適時，讓繼往開來並入大道之行，再根據你在繼往開來的股份折算，根據比例計算你在大道之行所持有的股份是多少……”

夏向上說完，屏住了呼吸，等待康大道的裁決。如果他猜對了，康大道對他的認可會加上一分，如果錯了，未必會失分，但康大道肯定會失望。

康大道沒有說話，慢慢地喝了一口茶，站了起來，背著手在房間中走了幾圈，最後停在了秋海棠麵前，拿起水壺澆了澆水。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了，所有人都不說話，氣氛凝重而壓抑。

又過了幾分鍾，康大道坐回了座位上，臉上露了一絲笑容：“繼業，你覺得向上的想法是不是可行？如果可行，你認為繼往開來並入大道之行，可以占股多少？”

夏向上暗中長出了一口氣，汗差點兒下來，康大道太沉穩了，這麽半天都能壓出內心的真實想法，隻差一點他都要糾正自己的發言了。

還好，猜對了康大道的心思，說明他在公司管理和用人管理上有所進步，夏向上的自信又上升了。

李繼業並不想繼往開來並入大道之行，對他而言，大道之行他隻是打工人，是職業，繼往開來他是創始人，是事業。如果繼往開來並入了大道之行，等於是丟掉了事業從此隻能依附了別人了。

“康隊長，繼往開來和大道之行的業務線上沒有交叉，並入大道之行，並不合適。”李繼業堅決反對，“我不希望並入，就算我在大道之行沒有股份，也無所謂，我也會努力做好分內工作。”

康大道擺了擺手：“不急，這事兒不是眼下需要優先解決的問題，可以從長計議。現在最迫切的問題是要競標的幾個項目。”

公司目前還是以承包建築工程為主，農業上的布局，僅局限在規劃之下，夏向上一直想回家鄉考察，都沒有抽出時間。

目前有四個項目符合大道之行的定位，開始時夏向上有意全部競標。後來經過研究，大道之行還比較弱小，決定集中力量盯緊兩個項目，另外兩個就先放棄了。

兩個項目，一個位於北四環外，是一個商業綜合體，體量有5個億左右。另一個在東四環外，是一處辦公樓，體量在8個億左右。工程都不大，對大道之行來說，作為第一次的試水，倒是正合適。

競標項目，夏向上負責工程設計與預算，以及了解其他的競標公司，好做到知己知彼。李繼業負責對接對方的競標負責人，建立良好的互動關係，方便及時得知最新消息。

康小路的主要負責的是公司的運營與財務。

三人配合得還算不錯，主要也是夏向上居中起到了至關重要的調和作用。

夏向上對競標的現狀不太樂觀：“主要的競標對手有央企以及幾個實力雄厚、在業內有相當名氣的老牌工程公司，我們和他們相比，完全沒有任何優勢。”

李繼業不太懂工程，插了一句：“我們做到最低價就不得了？”

“中標與否，不是說報價越低越好，看評標方法是什麽。”夏向上為李繼業講解，“有的評標方法就是最低價中標。有的是中間價中標。有的是打分製，誰的得分最高誰中標。”

“具體到商業綜合體項目，是最低價中標。而辦公樓，是打分製。”

李繼業明白了幾分：“最低價中標，就是在保證利潤的前提下，報價越低越好，對不對？”

“是可以這麽理解。每家公司的情況不一樣，盈利水平也差距巨大，同樣的價格，有的公司能賺錢，有的公司就賠錢。”夏向上在關係到自己專業的問題上，自然門兒清，“比如造價5個億的商業綜合體項目，老牌的大公司來做，可能就賠錢，因為他們人力成本高，流程多，涉及到的環節也多，就造成了成本高、負擔重。”

“但是，老牌公司也可能賠錢也要拿下項目，他們可以隻要業績，再加上後續的物業，一樣可以從長線上賺回來。主要是他們短期也賠得起。我們就不一樣了，新公司，沒有負擔，人力成本低，是優勢。不過我們也有不足，就是我們的施工成本高，從人員配置到施工設備，每個環節都有一個交學費的過程……”

康大道靜靜地聽了半晌，突然問道：“向上，如果集中力量隻攻克其中一個項目，你覺得哪個把握更大一些？利潤先放到一邊，保本就行，要的是先打響第一槍。”

夏向上沒回答康向上的問題，而是把球踢給了李繼業：“李哥，你覺得呢？”

李繼業有經商的經驗，雖然對工程行業的規則不是很熟悉，但有些事情是相通的，他想了片刻：“商業綜合體，一是體量小，二是最低價中標，對我們來說，機會更大一些。”

“你覺得呢，小路？”夏向上又問康小路。

康小路沒有遲疑：“我也覺得是商業綜合體項目更有把握一些。”

夏向上和康大道對視一眼，二人心領神會地笑了。

“辦公樓！”夏向上和康大道異口同聲。

“為什麽？”李繼業不服，“辦公樓體量大，又是打分製，我們完全沒有勝算。”

“原因剛才向上也說過了，5億造價的商業綜合體，老牌公司可以報4.5億，能持平。報4億，賠錢。但他們賠得起，敢做，我們不行。相對來說，辦公樓的打分製，反倒更有利於我們。”康大道頗有耐心地說道，“首先，我們可以把標書做得漂亮一些，預算也要做得精致、合理。其次，我們可以在同樣的報價下，壓低利潤空間，提高工程質量。最後，打分製的主要因素在人的身上，隻要是人的因素，就有公關的可能。”

“請注意，我說的公關不是說非正當手段，而是要和評委建立一種良性的互動，讓評委知道大道之行的優勢和不足，並且讓他們認識到我們把守質量關的決心和能力……”康大道拍了拍李繼業的肩膀，“繼業，和評委建立良性互動的事情，就交給你負責了。”

李繼業平常會對公司有些不滿，但在工作上卻有分寸，並且願意接受挑戰，當即站了起來，一臉激動：“請康隊長放心，保證圓滿完成任務。和人打交道，我最擅長了。”

“坐下。”康大道欣慰地笑了，“以後談事情時，不許站起來。在我麵前，沒那麽多規矩。”

李繼業嘿嘿一笑，心中的不滿減少了許多。

夏向上暗暗讚歎，康大道果然厲害，有馭人之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