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棋手之所以是棋手
棋手之所以是棋手，是因為他站位足夠高之外，還掌控了大量的資源。棋子隻是他布局中的一環，一旦棋子不聽話或是失去價值，就會成為棄子。
夏向上不是說康隊長是拿他和李繼業當棋子，但至少現階段，他和李繼業都沒有和康隊長過招的資本。更不用說李繼業所謂的出招，是陰招和損招。
人在沒有成長起來之前，要借勢，要善於抓住機會，並且感謝每一個幫助自己的貴人。李繼業不感謝康隊長助他翻身，還想借機向康隊長索要更多，就過分了。
李繼業被夏向上點醒，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聯想到他聽到的關於康隊長的一些傳說，頓時汗如雨下：“是，是，我錯了！條件是什麽，我全部答應。”
夏向上暗暗搖頭，為什麽非要見到棺材才落淚？
“追加300萬投資，51%的股份，康小路任董事長，你當總經理。”夏向上扔過去一份合同，“簽了，事情就圓滿了，至少現階段是。”
李繼業倒也放心，看也沒看合同條款就簽上了名字：“我隻要是認定的事情，就百分百執行。”
總算促成了一件大事，夏向上長舒了一口氣，他是真心想要幫李繼業一次！
李繼業並不知道的是，夏向上先是在和康大道的聊天中感受到了康大道的強勢，康大道有一次委婉地提了一句：“投資李繼業隻是為了鍛煉小路，也是為了拉李繼業一把。李繼業聰明的話，就爽快地答應下來。如果想耍花招，他會連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或許是覺得話說得太重了，是怕嚇著夏向上，康大道又補充了一句：“我就是打個比方，並不是說非要為了300萬拿李繼業怎麽樣。我這個人有個原則，你敬我，我敬你。你坑我，我整你，愛憎分明。”
後來，杭未也通過不同渠道打聽到了一些康大道的發家史，雖然未必準確，有許多道聽途說的成分，但多少也有參考價值。
“聽人說，康大道早年來深圳時，控製了幾十輛出租車，還有承包了幾十個快遞網點，有上百名手下。後來才改行做了進出口貿易……”
夏向上對深圳的發展史多少了解一些，也看過不少相關的文章，從聽來的看到的信息綜合之下就很容易得出結論——有本事控製出租車和承包快遞網點的都不是一般人，都會有些非常手段。
想想也是，康大道當年是石油勘探隊隊長，走南闖北，閱人無數，經曆豐富，有一些非常手段也在情理之中。印象中，幼年時的夏向上對康大道的第一印象就覺得他像曹操。
李繼業比夏向上接觸康大道更多一些，按說他更應該了解康大道的為人，更清醒地認清形勢才對。也不知道李繼業是被利益蒙蔽了雙眼，還是他覺得他可以蒙騙得了康大道？不管怎樣，夏向上都覺得李繼業在談判的事情上大失水準，讓他微有失望。
等以後有機會要和李繼業好好聊一次，希望以後他能夠踏實下來，認真做事，別再耍花招了。
夏向上和李繼業握手：“祝賀李哥從此開創了全新的局麵，插上了騰飛的翅膀。”
李繼業手上用力，回應了夏向上：“向上，以後多幫幫哥。我們得聯手，要是單打獨鬥，都不是康大道父女的對手。”
“互相幫襯。”夏向上嗬嗬一笑，“不過我們不是聯手對付康隊長和康小路，而是要在康隊長的指揮下，和康小路打配合，一起打造一家大公司出來。”
“嗬嗬……”李繼業遲疑一下，想說什麽又咽了回去，“等你見到康隊長後，你也許會改變想法。現在，我先不多說了。”
“康隊長什麽時候來北京？”
夏向上並未多想李繼業的話，說道：“應該是我去深圳拜訪康隊長。”
李繼業點了點頭：“也對，畢竟康隊長是老板……等你確定好日期後，告訴我，我一起去。現在起，我們就算是一家人了。”
夏向上一口答應，又強調了一句：“如果康隊長問起你談判的過程，李哥會怎麽說？”
李繼業是聰明人，眼睛一轉就明白了什麽：“我自然是和康小路經過了幾輪談判，終於達成了共識。我明白的兄弟，雖然康隊長是幕後老板，我們經常打交道的是康小路。要和康小路處好關係，才好有更進一步的發展。”
夏向上點頭笑了。
李繼業也沒有久留，說要去物色辦公室。康小路入主繼往開來公司之後，北京的辦公室肯定得換一個更大更氣派的。
晚上，唐聞情要請吃飯，夏向上看了出來她是想進一步拉近齊吳寧，就沒反對。齊吳寧和易晨聊得正好，也很樂意。
飯後，夏向上送杭未回到酒店，自己回到宿舍，然後打電話給康小路。
“事情辦妥了，合同簽了，追加300萬投資，控股51%……”
“啊，真的？太好了，謝謝你，向上！”康小路難掩激動之意，“你現在在哪裏？我要請你宵夜。”
“宵夜就免了，北京不比深圳，沒有宵夜的習慣。”夏向上才懶得再出去，外麵天寒地凍，還有雪，家裏又暖和又舒適，出門還要穿一堆衣服。
北方的城市夜經濟不如南方，氣候是最大的原因。
“等有機會一定好好謝謝你。”康小路的語氣中滿是興奮，“我馬上和康大道說一聲。”
“別急，由我來說更好。”夏向上盡管不清楚康小路和康大道的關係到底發生了什麽問題，但基於基本的常識，他覺得有必要和康小路說個清楚，“你保持淡定，我先和康隊長說。等康隊長問你時，你再平靜地告訴他自始至終你都掌控了局麵，這樣，才能顯得你沉穩，有定力，胸有成竹。”
“我……”康小路遲疑片刻，“我怕我裝不來。”
“不是裝，就是該主動的時候主動，該被動的時候被動就行了。”
“可是我分不清什麽時候該主動什麽時候該被動……怎麽辦？”
“……”夏向上不知道說什麽好了。
“不如以後我做決定之前，先征求你的意見，你說主動就主動，你說被動就被動，好不好？”
淨給自己攬事了，夏向上忽然發現自己給自己挖坑了，但又沒有了退路，隻好說：“好……吧，作為你的兼職顧問，有報酬嗎？”
“有，你想要多少，盡管開口。”
“還沒想好。等我想好了告訴你。”夏向上隻是開個玩笑，康小路卻當真了，就讓他意識到有時有些人不能開玩笑，“記住了，別和康隊長說是我和李繼業談妥的，就說是整個過程都是你在主導。”
“李繼業不會說出真相嗎？”
“他不會的，我已經和他說過了。”
“你考慮得真是太周到了……”康小路感激和感動湧上心頭，想說什麽，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麽，“早點休息吧。”
隨即，夏向上打電話給康大道。
“康隊長好，沒打擾您休息吧？”和康大道通話，夏向上就恭敬多了。
“沒有沒有，你的意思是我一個老年人，就該早睡早起了？我還不到60歲，還能再幹20年呢，哈哈。”康大道的嗓門依然洪亮，“見到小路了吧？你在北京？”
“見到了，在北京呢。”夏向上盤算了一下時間，“初八上班，還有幾天時間，我想在明後天去一趟深圳，康隊長有時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