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人總是會在利益麵前迷失自我
介紹到唐聞情時，李繼業眼睛亮了一下：“向上，她是你的同學？好家夥，唐總完全顛覆了我的三觀。我一直認為，女人漂亮的不聰明，聰明的不漂亮，你是既聰明又漂亮，又開公司，全才！完美選手！”
唐聞情閱人無數，對李繼業的奉承完全免疫，嗬嗬一笑：“清華北大比我漂亮的女孩多的是，公司老總身價千萬的美女，也多得很。在北京，我就是一個毫不起眼的小角色。”
介紹齊吳寧時，夏向上隻簡單一說：“齊吳寧，深圳的朋友。”
李繼業的熱情就迅速下降到了正常的狀態：“幸會，齊總。多聯係，有機會合作。”完全一副應付差事的態度。
介紹易晨時，李繼業更是敷衍了事：“能考上北京的985大學，又留在北京，都是人中龍鳳，小易，前途無量。”
易晨微微一笑：“借李哥吉言，我也希望自己能在北京拚出一片天地。”
隨後，李繼業和夏向上一起上了二樓。
唐聞情的公司是兩層結構，樓上還有半層，隻有一間房，是唐聞情的辦公室。夏向上就臨時借用了。
唐聞情的辦公室布置得很中性，看不出來主人是一個女老總，處處透露出簡潔與實用的風格，絲毫沒有女生們都喜歡的點綴與溫馨。
夏向上有意考考李繼業：“李哥，從唐總的辦公室風格看出了什麽嗎？”
李繼業也算有些眼光，他掃了一眼：“都是從實用為主的裝修風格，沒有多餘的裝飾和零碎，如果是男人的辦公室不算什麽，是個美女的，就有意思了，唐總是一個很現實很有講究實際的人。”
李繼業說對了，唐聞情表麵上的熱情和大方，掩蓋了她真實的一麵。她是一個實用主義者。
夏向上坐在了唐聞情的椅子上，就有幾分居高臨下的意味，他是故意要給李繼業造成心理上的壓力。
“李哥，年過完了，準備恢複工作了？”
“過年了。小時候過了十五才過完年，現在過了初二就覺得年就沒了。人越長大，是不是失去的就越多？”李繼業坐在了沙發上，自己動手泡茶，“聽說單一糖的服裝廠快要開工了？”
“估計得過了正月十五，投資款這幾天就能到位，等初八後正式上班，再把手續過一遍，工人到位後，差不多就到十五後了。”夏向上輕輕敲擊桌子，“單姐和投資人的談判，就簡單多了，一個下午就談妥了。”
單一糖的服裝廠從哪裏拉來的投資，投資人又是誰，李繼業一無所知。他也問過單一糖，單一糖就是不告訴他。他還問過溫任簡，溫任簡的回答更有意思：“我沒關心這件事情，你直接問單一糖。如果單一糖不說，就問夏向上。”
“如果夏向上也不說，你就反思一下為什麽他們都不告訴你。”
李繼業聽出了夏向上的暗示：“向上，單一糖的投資款這麽快到位，是不是也有你的功勞？”
夏向上嗬嗬一笑：“投資人是她先談的，已經談得七七八八了。投資人來容縣的時候，我見了見投資人，和他聊得很投機，他就爽快地答應了投資。我沒出什麽力，隻是恰好在合適的時間出現在了合適的地點，說了一些合適的話……”
李繼業立刻就明白了夏向上的暗示。來之前，他已經決定要妥協了，不妥協不行，實在是到處借不到錢。按照合同規定，他還錢也可以，變賣手中現有資產，倒是夠了。可還清欠債後，就一夜回到解放前了。
他總不能拿從一無所有到一無所有安慰自己，說是白吃白喝了十幾年吧？
如果真的再次成為窮光蛋，他估計就永遠無法翻身了。一個30多歲的男人，沒錢沒事業，打一輩子光棍是跑不了了。
李繼業以前也有過女友，相處了兩年後分手。後來又談過了一個，結婚後不久，就各奔東西了。單身幾年來，他不是沒想到成家，隻是再也沒有遇到合適的，就一直晃**到現在。
不回家鄉還好，一回去，被父老鄉親問起有沒有結婚——鄉親們都以為李繼業沒有結過婚——李繼業每次都會落荒而逃。在鄉親們眼中，不管他有多大的成就，隻要還沒有媳婦孩子，他就是一個失敗者。
和康小路的合作如果談妥，李繼業打算再忙一段時間，等生意步入正規後，一定物色一個女朋友再婚，完成人生大事。
雖然已經想好了要妥協，李繼業還是覺得有必要再掙紮一下：“單一糖的投資人開出的條件肯定比康小路優厚吧？向上，幫我再爭取一下，我知道你的建議康小路肯定聽。”
夏向上站了起來，來到李繼業的對麵坐下：“李哥，兩件事情不能混為一談，沒有可比性。”他為李繼業倒了茶，“是要現在的債務轉成股份，還是要讓康小路追加投資？選哪個？”
“既然不管哪一種，康小路都想控股，不如追加投資控股。再追加500萬，51%的股份，我可以接受。”李繼業決定再趁機要價。
夏向上喝了一口茶，慢慢地笑了：“之前開出的條件是追加300萬，51%的股份，你張口就多要了200萬，李哥，你覺得現在你還有談判的主動權嗎？”
夏向上有點生氣，他以為李繼業已經想通了所有利害關係，沒想到事到臨頭還想坐地起價，完全沒有當斷則斷的大將之風，也許，他真是一個不堪大用之人。
李繼業哈哈一笑：“別介意兄弟，做生意都想利益最大化不是？反正不是你的錢，你就高抬貴手，負責幫忙說服康小路，我會送你5%，不，10%的股份，怎麽樣？每年你坐拿分紅都有好幾十萬。”
夏向上是沒錢，也沒經曆多少事情，但他不是沒有原則，也不是沒有自己的判斷，他冷笑一聲：“李哥，你還沒明白一件事情，你想過為什麽康小路會讓我負責和你對接嗎？她難道不擔心我們會私下交易嗎？她難道不知道我們是老鄉，很容易聯手騙她嗎？”
李繼業頓時愣住，他還真沒有以反向思維想過夏向上提出的問題：“為什麽呢？”
“因為康隊長是在考驗我，也是在考驗你！表麵上是康小路在主導這件事情，實際上，康隊長肯定一清二楚。他就是想躲在幕後，冷眼看著我們到底會給他交一份什麽樣的答卷。小時候，他鼓勵我們走出農村，改變命運。現在我們確實來到了城市，他既對他當年的眼光感到滿意，同時更想知道這麽多年過去了，我們到底是進步了，還是沒有跟上時代的發展。”
“你以為就憑我們兩個人的本事，就算能僥幸騙過康小路，還能騙得了康隊長？你有沒有想過，如果我們真的這麽做了，不但會失去康隊長的信任，還會被他收拾！”
“你有沒有打聽過康隊長在深圳到底是怎麽起家的？”
李繼業滿頭大汗，連連搖頭：“不知道，沒打聽過，就知道康隊長特別有錢，對我又特別信任，除了他，沒有人願意借錢給我。”
“對你足夠信任借你錢的人，要麽是真心對你好，要麽是有足夠的手段拿捏你，李哥，康隊長想要修理我們，你覺得對他來說叫事情嗎？”夏向上其實不想和李繼業說得太深入了，他是相信李繼業是可以看透背後深層次原因的聰明人，結果李繼業被利益蒙蔽了雙眼，居然真的以為康隊長好糊弄！
人總是會在利益麵前迷失自我，真以為會逃過背後棋手的布局。說到底，還是站位影響了判斷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