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兄長病重,雲昭偷跑

羌疾很快就拿來了一包新茶。

可惜雲昭不懂這些,也認不出是什麽茶,隻覺得一打開就能隱隱聞到一股茶香。

心道:不是給自己的,直接回東廠泡多好,真是多此一舉。

卻見,殷歲晏擺弄著桌上的茶具。

他細白修長的手指穿梭其間,備具,賞茶,溫杯......行雲流水的動作像是在進行一場宏大的表演。

給人帶來一種極致的視覺盛宴。

雲昭接過他遞來的茶,輕輕聞了聞,很香,但她也聞不出來和陳茶有什麽區別。

杯中茶飲盡,五髒六腑都感覺暖暖的。

“這茶很香。”

殷歲晏也淺嚐了一口,道:

“我隻給兩個泡過茶,一個是你,一個是陛下。”

雲昭瞬間覺得手裏的茶都有點燙手,拿著也不是,放下也不是,尷尬地笑了笑:

“那我還真是榮幸之極。”

“我有事情要辦,需要離開京城一段時間,羌疾會留在東廠,有什麽事就直接找他。”

說罷,殷歲晏看向雲昭,似乎是在等著回答她接下來的問題。

雲昭沒傻到直接問他去哪,幹嘛去,想來這種事情都是機密。

隻略有些驚訝地問道:“你還需要親自去辦事?”

殷歲晏輕笑一聲:“不然呢,你以為我這個督主,坐在東廠動動嘴皮子,事情都能辦妥了?”

當初群臣反對重啟東廠,為了穩妥乾元帝暗地準備數年。

東廠初建時,根基不穩,殷歲晏接手後事事親力親為,才一步步到如今這般樣子。

“你最近安分些,長孫黎的事情一時半會還平息不了,要是實在無趣,就把你後宅的那幾個蠢貨處理處理。”

雲昭攤了攤手,無奈道:“你知道的,我的處理方式就是直接殺掉。”

很顯然,她不能直接殺掉,至少手足至親她不能殺掉。

不過這一世已經被她改變了很多,就像今日雲沁大婚,上輩子雲行簡和雲楚霆可是都參加了的。

這次雲行簡遠在嶺南城,雲楚霆在外求學也未歸。

“反正誰要是惹我,我就殺掉他,然後去找羌疾求救,狗仗人勢的機會擺在麵前,不能白白浪費。”

殷歲晏啞然失笑。

狗仗人勢到她嘴裏還成了好詞。

然而老天並沒有給雲昭這個機會,次日殿試未結束,乾元帝就收到了二皇子蕭霖親筆奏疏。

奏折隻提了兩件事。

其一,嶺南城水患已經穩定,但大片房屋倒塌,百姓無家可歸,蕭霖自請監督士兵為百姓重建房屋。

其二,雲行簡病重,希望乾元帝能派遣醫師。

況且天災過後,最易瘟疫四起,多派遣些醫師也能提前預防。

如此大事,乾元帝自然應允。

殿試一結束,不等公布結果,魏清緒就請旨護送醫師和藥材前往。

雲昭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已是下午,連忙換了衣裙去書房尋了雲鴻。

“父親,女兒聽說兄長病重,還請父親能應允女兒去崇福寺為兄長祈福。”

雲行簡的身體多孱弱雲鴻再了解不過。

此時他心中的恐慌,不比殷歲晏將劍架在他的脖子上時少一分。

“去吧,去吧。”

他不耐煩地擺了擺手,一出事女子不是哭哭啼啼,就是求佛拜神。

雲昭則大張旗鼓地帶著不少仆從,向崇福寺進發。

到達崇福寺的廂房,她就換了身輕便的袍子,恨不得立刻就插上翅膀飛到嶺南去。

“主子。”

將蘭帶著將離推門進入廂房時,雲昭正在擦拭手中的長劍。

“主子,魏公子已經出發了,他說讓您放心,他會照顧好大公子,嶺南危險讓您不要跟著去......”

雲昭:“......”

還真以為他不帶自己,自己就去不了?

她刷地一下收了劍,抬眸道:

“備馬,將蘭帶著素雪和素冉留在這,若是有解決不了的事情,將蘭你就拿著腰牌去東廠求助,但不到萬不得已不要去。”

“將離你帶上問一和問九,和我去嶺南城,我們騎馬速度更快,或許能趕在阿緒前麵到。”

將離應道:“是。”

將蘭卻有些擔心,嶺南災情四起,整個兗州都是逃難的災民,沿途並不安全。

“主子,大公子有醫師照顧,您就帶這幾個人......”

“沒這麽簡單,也別讓我重複第二遍,半個時辰後備好馬就出發。”雲昭秀眉微蹙。

雲行簡時常病痛她知道。

但如今遠在嶺南,此次賑災怕是也觸碰了不少人的利益,雲昭隻怕有人趁他病要他命。

“還有淩爍祖孫倆,阿緒不在你們派人照看點。”

將離的動作很快,不到半個時辰就準了馬匹。

雲昭佩劍上馬的那一刻,仿佛那個馳騁疆場的將軍便回來了,身後私有百萬雄兵,隻待她一聲令下就能將敵人殺得片甲不留。

“出發。”

雲昭一行四人。

若想最快到達,可直接穿過始安城,就到了兗州境內,路過嘉城便就到了嶺南城。

入夜時分,四人才進了始安城境內。

將離停了馬,說:“主子,若是累了,就找個地方休息吧。”

可她環視四周,除了一望無際的樹林,就連戶人家都沒有。

但一路上雲昭策馬的速度,險些連她都追不上,她也就歇了把自家主子,當成嬌滴滴小姐的心。

雲昭隻搖了搖頭,隨便在林中找了一塊平坦的地方,坐在了地上。

“不用擔心我,你們也休息會,休息好了我們就繼續趕路。”

問一拱手,道:

“此處雖無人,但恐有野獸出沒,卑職來守夜。”

雲昭說:“好,你和問九換著守夜。”

“是。”

夏日的天氣到了夜裏反倒更舒適。

雲昭靠在樹幹上,腦子越發清醒,困意全無。

想當年她帶兵六日奔襲千裏,幾乎橫跨南疆抵禦外敵,可到現在她才發現,朝堂更比疆場難。

建功容易,守功難。

“主子,你是不是餓了啊,卑職帶了幾個餅子。”見她沒睡,問九小心翼翼地開口。

問九幾人從小是被當作死士培養的,人情世故不大懂,被教育最多的就是忠於主子。

但從南疆來到京城這段時間,他們就像普通人一樣生活在葉家的宅子裏,倒是看著有幾分人情味了。

雲昭搖了搖頭:“我不餓,你自己吃吧。”

“問九。”

問九恭敬地看向她:“主子,有什麽要吩咐的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