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拒絕肉包子打狗
“找雲昭？”雲老夫人見雲昭淡然的模樣，就知道是她讓將蘭去找人的，深吸一口氣道：
“大人怕是找錯人了，我這孫女年紀尚小，哪裏做得了賑災款的主，還是等我兒回來吧。”
羌疾哪裏是她這三兩句話能打發的，“雲家想捐的二小姐自然不能做主，但我這次來，是取二小姐私人所捐之物。”
他轉身對雲昭說道：“二小姐，不知東西在何處？”
雲昭給了素冉一個眼神：“素冉你帶羌疾大人過去。”
吳氏和雲沁麵麵相覷，不知道她在搞什麽幺蛾子，看著東廠人將雲昭庫房裏的東西幾乎都搬了出來，才恍然大悟。
“你......你要把這些都捐了！”
雲昭雙眸微抬：
“我的東西，我想怎麽處理就怎麽處理，但凡我是個男兒，早就出去另搏一番天地，也不會留在後宅受你們磋磨。”
她沒覺得女子比男子差什麽，上輩子她以女子之身，在戰場上搏殺出一番自己的天地。
隻是如今的境遇，她若是男子很多事情做起來會方便些。
至少可以隨便入朝為官。
“真是反了你了。”
雲老夫人的拐杖重重地敲在地上，看著那一箱箱的金銀珠寶，隻覺得心都在滴血。
偏偏東廠的人個個像煞星一般橫眉怒目，她不敢妄動。
“雲家真是白養了你這麽多年，寧可把這些東西給外人，也不肯給你親姐姐。”
雲昭反駁道：“不是給外人，孫女隻是心係百姓，想為百姓盡一份綿薄之力。”
雲老夫人氣得臉色發青，羌疾帶來的人手腳利索，很快就將庫房裏的東西都搬了出來。
不大的院子幾乎擺滿了一個個大箱子，不用打開，就知道是一筆不小的財富。
羌疾恭敬道：“二小姐，已經清點完了，請過目。”
“不必過目了，這些東西都是素冉登記造冊的，她最了解了，你都帶走就是。”雲昭的目光沒有一點留戀。
這些東西都是葉愫的陪嫁，但其中重要的，或是葉愫曾經最喜歡的那些，她都已經另外存放了。
雲老夫人站在院門前，大有一副要想將東西帶走，就從她屍體上踏過去的意思。
“我看誰敢，我雲家的東西豈是說拿走就拿走的。”
“還請羌疾大人諒解，我妹妹還有不懂事，哪有女子不給自己留一點嫁妝的。”雲沁眉宇帶著擔憂，倒是真有點姐妹情深的感覺。
但羌疾和殷歲晏一樣，都沒什麽憐香惜玉的心。
“雲大小姐此言差矣，二小姐這不是不懂事，而是心懷家國大義，雲家這麽將陛下交代下來的事情放在心上，想來陛下也會欣慰的。”
躲在雲老夫人身後的吳氏像是想到了什麽，突然開口：
“二小姐每次和家裏人有點矛盾，羌疾大人都如此及時的出現，話裏話外地維護二小姐，莫不是......你們二人早就相識，相知......”
“二小姐一向不喜歡妾，上次把妾帶到東廠，羌疾大人就為了二小姐百般為難我這個婦人。”說著眼中已經蓄滿了淚水。
羌疾：“......”
我沒有。
我不敢。
他是殷歲晏的左右手早就不在意名聲了，這一大頂私相授受的帽子扣下來，到時候毀的隻會是雲二小姐。
羌疾微笑。
“吳姨娘還真是巧言善辯，看來讓你活著回來，是東廠的錯了。”
雲昭沒給吳氏繼續說話的機會，“羌疾大人公務繁忙，不必在此浪費時間，都帶走就是。”
估摸著時間，大概雲鴻快回來了。
要是雲鴻回來這事就不好辦了。
他做了這麽多年的承恩公，雖然雲家一直被京中清貴氏族詬病，但她能感覺到皇帝對雲鴻很不一樣。
她能以女兒的身份不給雲鴻顏麵，卻不能觸及到雲鴻真正利益。
現在若是和雲鴻對上，她無法獨善其身，充其量隻能魚死網破。
“將東西都帶走。”羌疾帶來的人吩咐道。
東廠的人哪管什麽老不老夫人，抬著東西沒有一絲停頓地向門口走去。
雲老夫人惜命得很，在東廠的人靠近前就憤憤不平地躲開了，“強盜，你們這群強盜。”
雲昭冷眼看著她們氣急敗壞的樣子，淡聲道：
“日頭大了，姨娘還是早些扶祖母回去休息吧。”
雲沁微蹙著眉，眼睛死死地盯著她，似兩把刀子要將她淩遲一般：
“是我往日低估了二妹妹，二妹妹且等著，看這雲家到底是誰說了算。”
不知她和雲老夫人說了什麽，雲老夫人麵色微緩，竟真的帶人離開。
素冉忙去將素雪了扶了起來。
“小姐，她們怕是不會善罷甘休啊。”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我將我自己的東西捐出去，誰也說不出什麽錯。”雲昭轉身回屋。
傳出去也是她心係百姓，不忍百姓受苦，到時候雲家也落得個好名聲，雲鴻就是舍不得那些東西，也不能將東西要回來，隻能認了。
素雪跪了好半天，這會走起路來一瘸一拐的。
“可惜了小姐這麽多的嫁妝了，以後小姐出嫁可怎麽辦啊。”
雲昭坐在軟榻上，細長柔軟的手認真地擦拭著吾生劍，“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東西，你家小姐我不是還有那麽多銀票呢麽。”
“跪了那麽半天，趕緊回去擦點藥吧。”
“是。”素雪躬身行禮後退下。
另一邊羌疾回東廠複命時，殷歲晏剛從暗牢裏走出來。
他絳紫華服點綴著細小的珍珠，腰間環佩輕搖，足不沾塵，像個優雅的貴公子，饒是羌疾常年跟在他身邊，也不由得看得發愣。
直到殷歲晏走到他麵前，若有似無的血腥味傳來，他才連忙收回目光。
“主子，東西我們都帶回來了。”
殷歲晏抬眸打量了一眼抬回來的東西：“放我私庫去。”
羌疾一愣，不是說捐了麽，主子這是要把東西私吞？
這話他不敢問，隻隱隱覺得自己主子對雲二小姐有些與眾不同。
見羌疾沒動，殷歲晏問道：“還有什麽事麽？”
“主子，陛下沒有下旨讓百官為嶺南捐東西，咱們現在挨家挨戶上門，是不是有點不妥啊。”羌疾說完，躬身將頭埋得更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