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嗅覺靈敏殷歲晏

蕭常令說:“之前那些木釘是你弄出來的,自然是要你放回去。”

雲昭:“......”

她迅速將新的木釘歸位,好在這次她離開時蕭常令並未阻止。

以免蕭常令懷疑,雲昭沒有直接回雲府,而是回來葉府。

葉府已經空了許多年,前門平日都緊閉著,隻有後門開著供看守宅子的家仆出入。

將離焦急地在院子來回踱步,見她終於回來立刻迎了上來:“主子怎麽樣,可是出什麽意外了?”

“沒事,遇到點小麻煩已經解決了。”雲昭摘下麵具,麵色平淡。

將離手下的十幾個人卻愣在原地,太像了,他們還以為今天出現的崇福寺的是將離。

聽著將離叫主子,眾人也猜到眼前的女子是雲家二小姐了。

但今日展現的那身手,可不像是一個閨閣女子能有的。

要是知道下午的人是雲昭,他們斷然不敢聽從安排,讓主子一個人進去犯險。

將離將為首的幾人叫出,給雲昭介紹道:

“主子這是問一到問九,雖不如專業培養出來的暗衛,但也武功都不錯。”

九人跪地行禮:“參見主子。”

雲昭知道葉老將軍給葉家的每個後輩,都培養了九個死侍,上一世這九個死侍是她去南疆之後才給她的,這次因為她的要求,一切都提前了。

“起來吧,將離你給我準備筆墨,我要給外公寫封信。”雲昭吩咐道。

將離問:“那問一幾人主子不帶回去嗎?”

雲昭搖了搖頭,她現在隻是雲家的二小姐,暫時還不需要身邊跟著死侍:

“暫時留在你這,有什麽新的安排我再通知。”

夜色繾綣,伴著黃昏的夜燈。

雲昭洋洋灑灑寫了數的信紙,大致就讓葉將軍小心防備天水,加派梁城的守軍,嚴查軍中是否有敵軍奸細。

她不知道是什麽導致了梁城那場慘戰的,隻能按照以往的思路,多多注意這些。

將信紙折好,放入信封,細心地封好後才交給了將離。

“上麵這封信是給外公的,下麵的交給我四舅舅。”

葉知行負責梁城事宜,上輩子也正是死在這場大戰中,她這般提醒過後,如果軍中有什麽異常葉知行一定能發現。

將離應道:“是,奴婢這就派人給將軍和葉小將軍送去。”

雲昭交代完走到院中,仰頭瞧著天上的一輪圓月,心裏突然就空了。

這段時間她就像在夢中一般,她真怕哪日突然醒來,她還是孤身一人站在屍山血海之中。

站到腿有些發麻,感覺有些乏了,才向雲府走去。

還未走到雲府後門隻覺得胸口悶悶的痛,她皺著眉,心中一陣無語。

該不會是被蕭常令打出內傷了吧?

聽著身後的馬車聲她下意識地摸了摸臉上的麵具,側身向前方的巷子裏走去,卻突然被叫住。

“雲姑娘留步。”

雲昭轉頭正看見羌疾,“好巧......”

殷歲晏也沒想到自己剛從宮裏出來,就在大街上碰見了她,起身掀開簾子:

“這麵具真醜。”

雲昭:“......”

她緩緩取下麵具,突然身子一傾,吐出一口血來,殷紅的血在地上格外刺目。

殷歲晏幾乎沒有絲毫的猶豫,一步跨下馬車將她扶住,反應過來時想收回手,卻感覺到她因為不適而微微顫抖,最後隻別扭道:

“氣性真大,就說了句你麵具醜而已,若死在這我還得給你收屍。”

雲昭抬起臉,抹了一把嘴角的血跡,輕笑道:“瘀血而已,吐出來就好了。”

把瘀血吐出去她確實感覺呼吸順暢多了。

一陣淺淡的香氣縈繞在鼻尖,殷歲晏眉頭微蹙鬆了手,說不清是惱怒還是其它:

“你該不會是又去美救英雄了吧。”

“啊?”雲昭一臉不解,“什麽美救英雄?”

“你去見了蕭常令。”

殷歲晏的語氣十分篤定,隨即冷笑道:

“雲二小姐還真是好本事,平疆王世子,吏部尚書家的小公子,太子,差點忘了還有本督主,你真是下了好大的一盤棋。”

“讓我猜猜,雲二小姐到底是在為誰辦事的。”

雲昭不解地抬頭看向他:“我隻為自己辦事,所以我不明白督主的意思,今日不過是偶遇蕭世子。”

雖然不知殷歲晏是如何知道自己見了蕭常令,但她沒有否認。

殷歲晏冷聲道:“雲昭你口中是不是一句實話都沒有?”

雲昭:“......”

剛覺得殷歲晏還挺可愛的,和傳聞不太一樣,現在她又覺得傳聞不是空穴來風。

她無奈道:“我今日所說都是實話,而且我今天碰沒碰見了蕭世子,應該也沒必要專門匯報吧。”

殷歲晏低聲笑了笑,在夜色裏精致臉龐顯得異常危險,讓她生出一絲插翅難逃的恐懼。

“上堯國進貢的荼蕪香,噴灑衣物香氣連月不絕,這種香料本就不多,皇上都賞給了蕭常令。你若隻是偶遇他,你身上斷然不會沾染荼蕪香的味道。”

雲昭瞬間覺得自己見識短淺了,她從不熏香,哪裏了解這些。

倒是蕭常令一個大男人熏什麽香。

“督主嗅覺很厲,臣女佩服。”

羌疾見殷歲晏黑下去的臉,立馬上前道:“主子天色已晚,此處也不是說話的地,不如請雲小姐到馬車上,或者回東廠聊?”

大半夜的在街上吵架,實在是不太好。

殷歲晏沒說話轉身上了馬車。

其實他脾氣確實不太好,讓他不悅的事情很多,隻是平日都風輕雲淡的懲處了。

而他原本隻覺得有趣,當作小貓小狗一般逗弄的雲二小姐,卻讓他越來越看不懂了,平添了幾份煩躁。

要不是那天見雲昭在承恩公夫人墳前哭的傷心,他都以為眼前人根本不是真的雲家二小姐了。

“還不上來。”

雲昭也麵不改色的跟了上去,腦子裏卻在飛速運轉著今天聽到的事,到底能不能告訴殷歲晏。

馬車內光線很暗,隻覺得空氣都寂靜下來。

殷歲晏突然開口,聲音很輕:

“不是我嗅覺好,荼蕪香十年出一盒,上一盒是在十二年前冬日被賞給了寵妃齊氏,是我替陛下送去的。”

“後來香盒被打翻,我在雪中跪了一夜,聞了一夜的香。”

他沒有死在那個雪夜,但每逢陰天下雨膝蓋就會疼痛難忍,不能入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