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鑽狗洞
雲昭把晃晃悠悠的窗戶拿下來，尷尬的笑了笑：“這窗戶該修一修了，都壞了。”
“二姐姐我拿來些飯菜，你先吃著，素冉去給你拿被子了。”
雲茹踮起腳，費力將手裏的食盒遞到窗口，熟練的動作一點不像第一次。
“以前的飯菜也都是你放在窗口的？”
麵對雲昭的詢問，她怯生生的點了點頭：“二姐姐，你還需要什麽，我去和素冉說。”
雲昭咬了一口食盒裏的桂花糕，桂花的香氣瞬間充斥在唇齒間，微微眯起眼睛十分喜歡的模樣。
要是有壺烈酒就更好了。
“勞煩四妹告訴素冉幫我拿件衣服來，你就告訴她方便跑跳那種，她會知道的。”
她迅速吃了幾口，就將東西裝回食盒裏遞給了雲茹，免的被發現。
雲茹說：“二姐姐那我先走了，明日再來。”
看著她探頭探腦，快步離開的模樣，雲昭不禁笑了笑。
這樣膽小還怎麽還跑來給自己送吃的？
天色漸暗，素冉果然偷偷前來，看著沒了窗戶的柴房，心裏莫名的有些忐忑。
“小姐......這是？”
“我想開窗透透氣，它就掉下來了。”雲昭站起走向窗邊，“我要的衣服呢？”
“小姐你該不會是又要偷偷出去吧。”
雖然是詢問，但素冉卻用了肯定語氣，已經猜了個八九不離十：“要給小姐準備馬車麽？”
雲昭擺了擺手：“不用，天亮前我會回來的，你派人去兄長院外守著點，別讓哪個不長眼的跑去和兄長說我被關起來了。”
“小姐放心，隻是今日國公爺怕是氣狠了。”見踹椅子那會，她也是有點腿軟。
雲昭用手撐著窗沿，靈巧的翻了出去。
“我故意的。”
明年她及笄了，難保她這個好爹不會拿她去巴結權貴，還不如早早提出來。
她記得年底外祖父會回京述職，“拖到外祖父回來就夠了。”
“小姐......”
“行了你快回去吧。”雲昭拍了拍裙擺上的土，想起沒個換衣服的地方，又開口叫住了素冉。
“等下，我跟你一起回去。”
她又進了自己的小庫房，翻翻找拿了不少人參之類的藥材裝起來，
悄悄到後院，一掀衣擺攀上旁邊的歪柳樹，爬上來牆翻了過去，直奔魏家。
既然答應了魏清緒替他照料女眷，還是要親自去一趟。
皇上沒有被派重兵把守魏家，但看著正門的一小隊官兵，她還是立馬繞到了宅子的後麵。
十分順利的找到了以前魏清緒帶她爬過的狗洞。
好在她身量小，很輕鬆的就鑽了進去。
沿著蜿蜒的小路，她悄悄的向魏夫人的院落走去，行了不過百步便見一道黑衣人迅速的閃過，進了對麵的房間。
雲昭將腳步放的更輕了些，跟了上去。
順著虛掩的房門看去屋內一片漆黑，她抽出袖中短刀，輕推開了些房門。
剛跨進一步，一盞銅製的燭台便向她麵門襲了過來，昏暗的環境下躲閃不及，正砸在額角上。
“找死。”
順著燭台襲來的方向，她幾乎是完全憑借意識揮刀迎了上去，頃刻之間血氣彌漫。
房內的人也有些被她這不要命的架勢唬住，廝殺間竟落了下風。
雲昭裙角翻飛，追的更急了，淩空而起銳利的刀鋒劃破皮肉，直插黑衣人胸膛。
黑衣人緩緩倒下，手中劍掉在地上，在靜謐的黑夜中發出刺耳的撞擊聲。
雲昭俯身拔出短刀，見人已經死透了，長歎了口氣。
本想抓活的，可惜幾招下來就察覺到自己的本事還不能將人活捉，隻得下了殺手。
“是誰？”
她沒等站起來就聽見一個女子的聲音的傳來。
借著月光看清不遠處女子麵貌，才認出正是魏夫人，原本保養十分好的美婦人，此時看起來像老了十歲。
“魏......魏伯母是我，雲昭。”
她從小就喚魏夫人伯母，喚魏婉玉姐姐，隻是魏婉玉嫁給她舅舅，一時間她都不知如何叫人了。
“昭昭？”
魏夫人舉起手中的燭火向前走了一步。
撲鼻的血腥讓她有些作嘔，目光掃到地上大片的血跡和屍體，臉色頓時更白了幾分。
雲昭跨過黑衣人的屍體，上前扶住她：
“伯母別怕，他已經死了，我本來就是想偷偷進來看看你們，沒想到遇見個歹人。”
未出嫁之前魏夫人也是武將之後，有幾分膽色，很快就冷靜了下來。
幾個小丫鬟也陸續將燭火點亮，雲昭才注意到這房間正是魏鍾的書房。
“這些天殺的，一個個見你魏伯伯入獄了，便都想來踩上一腳，真當我魏家就任人魚肉了。”
魏夫人邊說著，邊用手帕替她擦拭著臉上的血跡，心疼的看著她額角的傷口。
“好孩子今天多虧了你，但日後可不能這麽冒失了，若是真傷了，我可怎麽和你地下的母親交代啊。”
雲昭說：“我沒事的伯母，我今天去看了阿緒，他放心不下你們讓我來看看。”
聽她提起魏清緒，魏夫人的眼淚再也止不住。
“阿緒他......還好嗎？”
想起魏清緒傷痕累累的模樣，雲昭頓了頓，還是安慰道：“阿緒沒事的，伯母你安心照顧好自己，魏家很快就會沒事的。”
說著，她將帶來的東西都塞給了魏夫人。
“也不知道你們需要什麽，我就拿了這些過來。”
魏夫人知道她在安慰自己，卻也沒別的筏子，吩咐丫鬟找幾個小廝將人埋了，就牽她去了臥房。
雲昭不能久留，魏夫人連忙讓心腹丫鬟守在門口，自床下暗格拿出了幾封信。
“昭昭這個你拿著，替伯母帶出去，留在魏家不安全。”
雲昭疑惑道：“這是？”
“這是別人寫給你魏伯伯的信，想要讓你魏伯伯在科舉的事情幫幫忙，你魏伯伯沒同意，但這信卻留了下來，我想今日那人也是來找這些的。”
魏夫人看過這信中內容，寫信的人很謹慎，沒有私印也沒有落款。
可魏家再沒有其值得讓人來翻找的了。
雲昭問：“這信是誰給魏伯伯的?”
魏夫人沉思道：“出事之前隻有你魏伯伯那個下屬，劉文凱來過。”
雲昭捏了捏手裏的信，雖然魏尚書沒有答應信上的事情，但這信一但流露出去，就是有一百張嘴也說不清了。
“吏部侍郎劉文凱？”
如今吏部尚書之位空懸，朝中各方勢力虎視眈眈，都想讓自己的人做上個位置呢。
這個劉文凱會是蕭曄的人嗎？
魏夫人攥著她的手：“孩子要是可以就替我給葉家送個信，不用求葉將軍救魏家，隻求他把婉玉救走。”
雲昭問：“婉玉姐......舅母，在哪裏？”
魏夫人回答道：“婉玉她暫時很安全，隻要魏家一日不倒，她就是安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