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忘恩負義
聽她提起葉家,雲鴻怒氣更盛:“你姓雲不姓葉,難不成現在當爹的,還管不了自己女兒的婚嫁了。”
“早知將你養成這個樣子,你一出生我就應該把你掐死。”
雲昭想笑,嘴角撤出的笑容卻格外牽強:
“父親說這話可真是寒了我死去母親的心了。”
幼時她還會對父親懷有期待,如今長大了也不再期待,更不會因曾經的不得之物,被困其一生。
“父親別忘了,這承恩公的爵位可不是世襲的,是因為我母親要嫁給你,皇上感念葉家勞苦功高才特許雲家世襲一代,做為你和我母親的新婚賀禮。”
“如今我提一句葉家,您便不高興了,是不是有些忘恩負義了。”
雲鴻臉色鐵青。
抬手一巴掌落在雲昭的臉上,頓時在她白嫩的臉上留下一個清晰的掌印。
滿屋子的人,沒有一人敢上前搭話。
“打我是因父親你惱羞成怒了麽?”雲昭勾起嘴角,落在雲鴻臉上的視線卻似是在看陌生人一般。
她沒有躲開這一巴掌,也是全了最後的一點父女情誼。
雲鴻說:“你看看你說的都是些什麽,沒有雲家哪來的你今日。”
“沒有葉家也沒有父親的今日,不是麽?”
雲昭抬掃過吳氏等人,嗤笑了一聲:“你們的目的達到了,父親已經徹底的厭棄我了,不如你們一起求求父親,讓他把我趕出雲家。”
雲鴻不可置信的看著她,以前自己這個嫡女雖然性子孤僻了些,卻也沒這般瘋癲過。
可要真將她趕出雲家,傳出去便是他雲鴻寵妾滅妻,連嫡女都容不下。
葉家掌管南疆二十萬鐵騎,舊部更是不少,與其交惡對雲家百害而無一利。
見雲鴻臉色變換不斷,還是雲沁最先反應過來,大步走到雲昭的麵前:
“二妹胡說些什麽,一筆寫不出兩個雲字,今日父親也是擔心你,趕快給父親道個歉,父女哪有隔夜的仇。”
和被寵出來的雲玥不同,雲沁從來都一副知書達理的大姐姐模樣。
“二妹就算不為父親著想,也要為長兄想想啊,你想看著長兄夾在你和父親中間為難麽?”
雲昭推開了雲沁攬住她的手。
“別拿阿兄威脅我,我阿兄要是在雲家有一點閃失,不管是誰做的我都會算所有人的頭上。”
“黃泉路冷,到時候大家就都不要活了,一家子整整齊齊。”
雲鴻又氣又惱,一腳將旁邊的椅子踢翻,抬起的手還沒落下就雲沁被緊緊抱住,雲玥早被嚇得愣在了原地,。
雲沁說:“父親,妹妹還小見到俊俏的郎君心生愛慕是正常的,您就別生氣。”
雲鴻的臉色更黑了些。
“還小?明年便及笄了,不敬長輩口出狂言,還不如打死她,省的連累她幾個妹妹的名聲。”
雲沁與吳氏對視了一眼,吳氏立馬上前柔聲道:
“二姑娘母親去世的早,定是身邊的奴才把二姑娘教壞了,不如將這些奴才都發賣了,妾身親自給二姑娘挑幾個乖巧的。”
被主家發賣的丫鬟大多都是買進青樓,或者低賤的勾欄裏,素雪嚇得腿一軟看向雲昭。
素冉看自家小姐不再像平日忍氣吞聲,隻求和睦,便徑直跪下道:
“奴婢幾人的賣身契都在葉家,若是姨娘想發賣二小姐的丫鬟,還需修書一封,向葉家將奴婢幾人的賣身契討要來。”
這下別說雲鴻了,就是吳氏臉色也有些繃不住。
要不是這些個當年葉愫身邊伺候的丫鬟,雲昭那個小賤人,她早就弄死多少回了,還能放任她長這麽大。
雲鴻說:“我看她是生錯了地方,養了她這麽多年,倒是養成了葉家人。”
讓雲鴻厭棄她的目的已經達到,吳氏盤算著過幾日,再商量商量給雲沁添嫁妝的事情。
正想說點什麽將這件事情揭過去,雲昭卻斂了笑,緩緩道:
“父親養我這些年確實不容易,不過我娘當年的嫁妝可不隻有金銀珠寶,古玩字畫,那些良田鋪麵我可以一點也沒看見。”
百傾良田,大大小小百間鋪子,這其中的收入不言而喻。
雲鴻與她四目相對,竟覺得眼前人無比陌生。
“我看你真是瘋了,來人把這個孽障給我關進柴房,任何人不得探視。”
幾個五大三粗的婆子走上前,見她手裏還捧了盆花,想拿過去卻被她躲開了。
“別碰,這是督主大人的最愛,你們拿命也賠不起。”
雲鴻這才主意到她手裏的花,盛開的那朵早就化作了肥料,此時看著蔫頭巴腦的和外麵的雜草差不多。
隻覺得她在嚇唬人,拿殷歲晏做擋箭牌罷了。
“督主哪有空見你,拿幾根破草忽悠誰呢,趕緊把這個孽障給我帶走。”
“不如吳姨娘你先幫我收著?”雲昭歪頭看向她。
吳氏尷尬一笑,也不好拒絕便伸手去接,手還沒挨到花盆,雲昭就鬆了手。
“啪”的一聲,花盆四分五裂。
“你摔壞了督主最喜歡的花,自求多福吧。”
雲昭十分同情的看了她一眼,便大步的走向柴房,隻覺的好像剛剛嘴不饒人的不是她一樣。
狗仗人事的感覺真不錯。
吳氏欲哭無淚的看來一眼地上的“雜草”,又看向雲鴻。
“老爺......這......”
“怕什麽,一盆破草,那小孽障唬你呢。”
雲鴻拂袖而去,行至門口卻突然停住腳步,轉頭環視一圈屋內的人,警告到:
“誰也不許亂說,要是傳到了大公子耳朵裏,驚擾了大公子養病,一律發賣出去。”
眾人斂眉垂目,再次意識到了雲行簡在這承恩公府的地位。
“娘,要不把這花收起來,說不定還能活呢。”雲玥扯著吳氏的袖子,明顯有些害怕。
雲沁拂了拂發髻上的步搖,繁麗的繡花鞋踩上地上的蘭花,似是不經意的碾了碾。
“活?擋我們路的都得死。”
雲昭進了柴房,立馬就人將外麵的門鎖住。
這種關柴房的把戲,她小時候隻要雲行簡不在府裏,三天兩頭都會演上一回。
不關夠兩天,絕對沒人會來理她的。
她拍了拍年久失修的窗戶,收回手再一掌拍出去,隻聽哢嚓一聲,窗戶便隻剩一半晃晃悠悠的掛在框上。
窗後露出雲茹嚇白的臉。
“二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