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我最愛你

周姨扶著陸晚棠進來,輕輕拍了拍她的後背:

“你回房睡去。”

陸晚棠看了一眼周姨的口袋,想說什麽,卻被周姨用眼神嚴厲製止了。

想著在這個家裏要待下去就不能把人都得罪了,陸晚棠一步三回頭的進了門,又突然躥出頭來:

“姨,可是我真的不敢一個人睡。”

那嬌滴滴的語氣,聽的人心火直躥。

沈清墨回轉身,目光凜冽的看著她:

“要不然,咱倆換個臥室?”

但凡懂點廉恥的人,都知道這隻是一句激將的話。

偏偏陸晚棠開心的像個小孩一樣,立刻從屋裏出來,捧著臉興奮的問:

“姐姐,真的可以嗎?”

可以你三舅姥姥!

沈清墨就沒見過這麽沒臉沒皮的人。

但她還來不及回懟,紅姐就已經站到了陸晚棠的身後。

“陸小姐不敢一個人睡的話,我有個好辦法可以教你。”

紅姐徑直走過來,把自己身上的外套裹在了沈清墨的肩膀上,然後再回頭對陸晚棠說:

“你可以看個電影再睡。”

陸晚棠秉著一貫天真的原則,單純的問:

“什麽電影?是催眠的嗎?”

紅姐冷冰冰的說:

“恐怖電影,等你看完會發現,你不隻是一個人,你的枕邊,你的床下,還有天花板,浴室裏,衣櫃中,全都是你的伴兒。”

聽紅姐這麽一說,陸晚棠嚇的嗷嗷直叫。

朝著周姨便撲了過來,死死抱著周姨的胳膊,委屈的說:

“姨,我怕!”

周姨很無奈的把她送到房門口:

“你先進去,我跟太太說兩句話就進來,今晚我陪你睡。”

陸晚棠忙不迭的點頭:

“嗯,好,姨,你最好了,我最愛你。”

周姨都拿她的厚臉皮沒辦法。

等她進去後,周姨才走到沈清墨麵前,握住她的小手說:

“是一張照片,小墨你想看的話,我給你。”

紅姐好奇問道:

“是什麽照片?”

周姨嘴上說給她,但手卻沒有半點行動。

眼神也有些閃躲。

“是陸小姐跟先生拍的親密照,我怕小墨看了難受,想著少看一眼就少給自己添點堵。”

沈清墨心如明鏡。

她點點頭:

“她一個活生生的人都站在我麵前了,我還看照片做什麽?周姨,我沒事,就是辛苦你今晚要哄著她了。”

周姨略有所思的說:

“我把你們都當成自己的孩子,總不能因為這個孩子不好了就直接扔掉,慢慢來吧,她還小,到目前為止,也隻有點小把戲,還沒起什麽壞心思。”

畢竟是當了媽媽和奶奶的人了。

周姨安撫好沈清墨後,才進屋去陪陸晚棠。

陸晚棠睡的很不踏實,夜裏做噩夢醒了好幾次,看到周姨陪在身邊,才沒有鬧騰。

沈清墨回房後,借著台燈幽暗的光盯著熟睡中的謝棲遲看了很久很久。

他確實瘦了很多。

七年前的少年感,如今不複存在了。

取而代之的是成熟男人的滄桑。

他依然是好看的。

多看兩眼還是忍不住會幻想能與他共度餘生的話會怎樣?

可是五年的婚姻試煉,已經不允許她滋生幸福的幻想了,如果後半輩子都要在這樣的糾纏和傷害中度過,不如彼此放生。

但畢竟是自己愛了七年的人,沈清墨乖巧的躺在他身邊,眼淚很不爭氣的滑落下來。

是怎麽睡著的她忘了。

夢裏謝棲遲幹脆利落的在離婚協議書上簽了字,轉身離去的時候,她忍不住回頭,看到院子裏的絨花樹枯萎了。

謝棲遲坐在一把黑色的椅子上,枯萎的絨花樹枝掉落在他肩膀上。

不知道為什麽,這一眼看去,沈清墨突然覺得他好孤獨。

醒來時,淚水打濕了枕頭。

察覺到有些涼意,沈清墨猛的睜開眼。

正好與謝棲遲四目相對。

“你哭了?”

謝棲遲抬手來擦拭她眼角殘留的淚。

沈清墨有些驚恐的往一旁挪了挪:

“可能是睫毛掉眼睛裏了吧。”

謝棲遲俯身,湊近:

“你的睫毛是成精了嗎?閉著眼都能往裏麵鑽。”

嗐!

沈清墨局促的想要坐起身來,卻被謝棲遲一把摁住:

“你做噩夢了,是因為我睡在你旁邊的緣故?記得上一次你在醫院,做的是個美夢吧?笑的哈喇子都收不住,魚尾紋都多了幾條。”

對啊。

很奇怪。

明明兩次的夢境都是跟他分開。

上一次醒來時是歡喜雀躍的,仿佛全新的生活近在咫尺,心裏也沒有對他的半分留念。

甚至,想要來個前妻的完美逆襲。

但這一次,她居然哭了。

為謝棲遲哭了!

“我果真是個可恥的戀愛腦!”

沈清墨在心裏吐槽自己。

同時也尋找著根源。

謝棲遲說的不無道理,或許是昨晚他的靠近給了她一絲幻想和希望,讓她很沒出息的舍不得放下這段明明已經糟糕透頂了的婚姻。

所以她才會為這個男人掉眼淚。

看來,要離他遠點了。

沈清墨心裏想著。

嘴上卻倔強的說著傷人的話:

“夢見學長了,想到他還要等我這麽久,突然很心疼。”

謝棲遲立即放開了她,下了床。

“傅雲深昨天的航班去的江州,你真這麽想他的話...”

話到這打止了。

沈清墨抬頭去看他,謝棲遲回頭,與她四目相對:

“沈家的競標,你去談,正好可以跟他在會場碰上。”

作為沈家的女婿,謝棲遲本想陪著老丈人一起出席這次的競標大會,就當做是送給老丈人的壽禮。

沈清墨坐起身來:

“先生是篤定我不敢拿沈家的前程做賭罷了。”

謝棲遲靠近她兩步:

“所以你與其花時間想他,不如花點心思好好想想,你要怎樣才能從我的羽翼之下掙脫,徹底擺脫我的禁錮,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吃裏扒外!”

吃著他的,想著別的男人。

吃裏扒外四個字,可以說很形象了。

比起謝棲遲拿陸晚棠來惡心她,她更討厭這種明明可以反抗,卻因為實力不允許被他死死壓住的挫敗感。

但這個念頭在腦海裏一翻滾,沈清墨猛的一激靈。

從第一次陪他出席晚會的時候,沈清墨就察覺到了,謝棲遲似乎有意把她推出去。

現在一步一步的把她逼到懸崖邊,要她這隻在豪門囚籠裏禁錮了五年的金絲雀展翅高飛。

沈清墨忍不住脫口問道:

“謝棲遲,我怎麽感覺你在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