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好,依你

謝棲遲回頭看了一眼,立刻懂了。

他在心裏歎口氣,隨後笑了笑:

“我忙完就會回去的。”

沈清墨皺著眉頭:

“可是我想跟你在一起。”

謝棲遲妥協了:

“好,依你。”

答應了沈清墨之後,謝棲遲改變主意了,對江牧說:

“把車停好,既然來了,就都去見見老太太吧。”

身邊這幾人,都是他最親信的人。

陳如意除外。

六個人一條船,很快過了岸。

謝園裏的人早已熟睡。

沒人知道謝棲遲今晚會回來。

所以他的到來,立刻讓沉寂中的謝園喧囂了起來,大伯母親自去叫的老太太。

聽到孫子大半夜回來,老太太的第一反應不是驚喜。

而是憂心忡忡的問道:

“他這麽晚回來,該不會是老三媳婦沒了吧?”

謝棲遲的父親排行老三。

父親早早就過世了。

大伯母寬慰她:

“怎麽會,她離開了謝園,兒子又大有出息,日子過的別提有多好了,想必也是個長命百歲的主。”

即便老三媳婦沒了,謝棲遲也不會半夜來擾。

“那他這大晚上的,有什麽事不能等天亮再說。”

老太太急忙穿好衣服。

由大兒媳攙扶著,往前廳走去。

大伯母悄聲說:

“臨睡前我瞟了一眼新聞,說是他那口子大出血,剛懷孕就這樣,八成是孩子沒保住,想著沒個準信傳來,怕您擔心,我就沒敢跟您說。”

孩子沒了?

這可是天大的事情。

老太太急的上火:

“出了這麽大的事,你怎麽著也得跟我說一聲,我白日還在找他麻煩,讓他把老二家的孫子給還回來,想必是給他添堵了。”

大伯母趕緊說:

“那倒也沒有,大出血是晚上的事了,你找他,那是白天。”

不管怎樣,好不容易才懷上的孩子沒了,老太太心裏難受著。

到了前廳,見到沈清墨臉色蒼白,整個人氣若遊絲的倚靠在椅子上,不等沈清墨起身,老太太便健步走了過去,彎腰抱住沈清墨:

“我可憐的孩兒,遭罪了,遭罪了。”

沈清墨沒料到老太太會直奔過來。

她被老太太抱住,大氣都不敢出。

大伯母急忙上前拉勸:

“媽,棲遲的朋友們都在呢,別讓人看了笑話,快坐。”

老太太紅了眼,淚水打著轉兒。

她無比心疼的拍著沈清墨的手背:

“天可憐見的,等了五年,好不容易盼來這麽一個孩子,這可如何是好,說沒就沒了。”

身為醫生的陸宴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心裏想著老太太看似疼人,話裏話外,卻貌似更在乎謝家的骨血。

沈清墨盡可能的打起精神來,說著:

“奶奶,我沒事,您坐。”

說著要起身攙扶,被謝棲遲摁住了:

“奶奶,墨兒她身體虛,您別讓她起身。”

老太太點頭,在主位上坐下。

謝棲遲看著一屋子人,問:

“二伯還沒來嗎?”

剛好趕到的二伯母,急忙說道:

“棲遲啊,這大晚上的,你這是鬧哪一出?你二伯身子骨不利落,疼了半宿好不容易睡下了,沒什麽天大的事,就不用叫他來了吧?”

同樣是身子骨不利落。

大伯最先趕到。

他們兩口子,一個來前廳招呼謝棲遲的朋友,另一個去喊的老太太。

謝棲遲冷著臉說:

“還是請二伯母去把二伯叫來的,要是二伯實在不方便來,那我們就換個地方,去二伯床前說話也是一樣的。”

這語氣,很不善。

二伯母頓時惱了:

“謝棲遲,你別欺人太甚,你自己家的懷了孩子,就第一時間把我們家昊昊給帶走了,你存的什麽心?你家這口子肚子裏的還隻是個胚胎呢,你就這麽著急想要奪謝家的權了?”

這話一出,老太太心裏不悅,嘴上卻沒說什麽。

自己的孫兒是個什麽性子的人,老太太再清楚不過了。

這其中,隻怕有什麽個中曲折。

謝棲遲冷嗬:

“那在二伯母眼裏,如今謝家掌權的人,是誰?”

偌大一個集團都在謝棲遲的手裏。

二伯母嘴一咧:

“老太太還沒死呢,謝家還輪不到你來獨裁,媽,您說句話,叫他把昊昊送回來。”

老太太把手中的拐杖往地上一戳:

“老二媳婦,照你這話裏的意思,是在怪我這麽些年來獨裁謝家了?”

二伯母一愣。

她沒料到下午還生氣嚷嚷著要去找謝棲遲要人的老太太,這會兒居然不幫著她說話。

於是她急忙走過去:

“媽,我不是這個意思,您別誤會。”

老太太都沒拿正眼瞧她:

“還不快去把你家那口子叫來。”

二伯母沒法,老太太都發話了。

等人到齊,二伯母極其不耐煩的問:

“現在可以說了吧?這麽晚了你到底在鬧什麽幺蛾子?”

話一出口,老太太瞪了她一眼,隨後看向謝棲遲:

“遲兒,這到底是怎麽回事?你媳婦肚子裏的孩子,到底是怎麽沒的?”

謝棲遲掃視了一圈,最後輕輕把手放在沈清墨的肚子上,問:

“奶奶,是誰跟你說墨兒肚子裏的孩子沒了?”

大伯母站出來:

“是我跟媽說的,你大晚上回來,我想著肯定是出事了,夜裏的新聞都在說這事,我想著是瞞不住的,棲遲,我沒有惡意的。”

謝棲遲安撫:

“大伯母,您坐著,我沒怪您,我家墨兒是遭了點罪,但好在孩子保住了。”

保住了?

老太太眼前一亮,趕緊雙手合十,閉著眼念叨著:

“菩薩保佑,菩薩保佑。”

二伯母則露出了略顯失望的神情。

總之那一刻,家裏每個人臉上的表情,都值得深究。

聽到孩子保住的消息,一直躲在廳外不敢進來的陳如意,抬腳便飛奔了進來,盯著沈清墨看了又看:

“不可能,你都這樣了,孩子怎麽可能保得住?”

她親眼看著沈清墨大出血送去醫院搶救的。

不可能有錯。

謝棲遲看向她:

“二堂嫂,你說的這樣,是哪樣?”

謝棲遲這一問,陳如意臉上表情像哭又像笑。

見她不哼聲了,謝棲遲拿起麵前的茶杯,重重的往桌子上一拍:

“二堂嫂,在奶奶麵前,你還不說實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