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對,我是在求你
謝棲遲沙啞著嗓音,慵懶而又散漫的告訴他:
“她若愛你,這七年就不會有我什麽事。”
這倒是實話!
很紮心!
謝棲遲哼笑:
“她在青春期懵懂生情的時候都沒有愛上你,可見,這一輩子,你沒機會了。”
傅雲深一拳丟過去。
他以絕對的武力值碾壓謝棲遲。
準確來說,謝棲遲壓根沒還手。
甚至,連反抗都不曾有。
還是護士過來拉住他:
“要打架去外麵,這裏是醫院。”
傅雲深彎腰:
“哪個姑娘年輕時沒愛錯幾個渣男,隻要她千帆過盡仍是我,我與她此生,便也無憾。”
謝棲遲坐起身來,嘴角一咧:
“我還是那一句,隻要我還有一口氣在,她沈清墨,就隻能是我謝棲遲的女人。”
說完這句話,謝棲遲又補了一句:
“你要是多久都願意,那你就慢慢等。”
傅雲深在他身旁坐下,把脖子上的襯衫領帶解下來,拿在手裏反複輕撫著。
這個動作很奇怪,謝棲遲低頭看了一眼。
領帶上繡著一朵白雲。
謝棲遲這才發現,這條領帶的款式,已經過時了。
“這是清墨送給我的,她繡這朵白雲的時候告訴我,變成大人後就會有很多自己的事情要做,但她希望,不管我們身在何方,隻要對方需要,就一定會不遠萬裏的去到彼此身邊。”
謝棲遲哼笑:
“真可憐,等了她這麽多年,你也隻等到了這一個拿得出手的禮物吧?”
說完他轉動的無名指上的戒指。
那挑釁的意味,不言而喻。
傅雲深並不生氣:
“給你講一講我們的故事吧,她送我禮物那晚,我們喝了很多酒,一起躺在草坪上看星星,借著酒勁,我親吻了她。”
親吻。
謝棲遲緊握著拳頭。
“她把頭埋在我的脖子裏,對我說,大學畢業後,我們就結婚吧,你娶我,我答應了她。”
然而沒有等到大學畢業,她就遇到了謝棲遲。
然後義無反顧的嫁給了他。
謝棲遲拍了拍他的肩膀:
“可見你有多糟糕,哪怕你陪著她一起長大,可她隻是看了我一眼,就斬釘截鐵的拋棄了你。”
看來,護士的話起了作用。
兩個大男人不動粗了,開始改動嘴。
傅雲深突然笑出聲來,伸手抓住謝棲遲緊握著的拳頭:
“現在如果她不是躺在醫院裏奄奄一息等著被搶救的話,聽了這些,你是不是想立刻衝到她麵前,掐住她的脖子質問這一切是不是真的?”
“或許,你還會粗暴的撕扯著她的衣服,根本無暇顧及她病弱的身體,你隻在乎你自己。”
謝棲遲錯愕的抬起頭來,對上傅雲深的眼。
他拍著謝棲遲的臉蛋:
“剛剛我說的,都不是真的。”
“我沒有親吻過她。”
“她也不曾說過要嫁給我。”
“那天晚上躺在草坪上的人,還有蘇璽,有很多我們的朋友。”
“那天是我的生日。”
“我原本打算在那天晚上向她表白的,但她就躺在我身邊,醉醺醺的臉蛋上,掛著微笑。”
“在我忍不住想要親吻她的時候,她對我說,傅雲深,這輩子我們要做最好的兄弟,你和蘇璽就是我的娘家人,以後我在婆家受了欺負,你們倆一定要不遠萬裏趕回來,替我做主。”
想起三個人一起在國外求學的日子。
單純,快樂。
歲月仿佛是一泓溫泉,輕柔的為每一個從泉水中淌過的人洗禮。
然而...
“第二天,她回國。”
“三天後,是她的成人禮。”
“我沒有出席。”
“也就是那一次的缺席,我失去了她。”
等他陪著母親做完手術趕回國,沈清墨的眼裏,已經沒有他這個所謂的娘家人的半點容身之處了。
“所以,即便你出場最早,那也沒用。”
謝棲遲打趣著。
傅雲深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抽血紮針的地方,輕歎一聲:
“我跟你說這些,隻有一個目的,不要再傷害她了,你去觀察室看看,她曾經多麽鮮活熱血的一個人,現在奄奄一息的躺在冷冰冰的手術台上。”
“我和蘇璽,深愛她多年,但她對我們,從未動過心,我回國,是真的想帶她走,但在你們婚姻存續期間,我不會再以愛的名義給她難堪,甚至,我可以滾出國去,蘇璽會留在江州,她隻屬於你。”
傅雲深近乎懇求的看著謝棲遲:
“五年了,如果你仍舊做不到對她心懷愛意,但至少,請你不要再傷害她的身體。”
謝棲遲被觸動,稍稍紅了眼眶。
卻帶著不可一世的笑,嘲諷傅雲深:
“你是在求我?”
傅雲深點頭:
“對,我是在求你。”
傅雲深撩起衣袖:
“現在我的血液與她相融,想必,這也會成為你今後不斷為難她的一個點,但如果你真的對她有那麽一絲的憐憫,別以此傷害她,行嗎?”
謝棲遲玩味地看著他:
“怎麽?不想帶她走了?就這麽輕言放棄?”
說完,謝棲遲長歎:
“看來,你對她的愛,也不過如此。”
傅雲深氣急,又一把揪住他的衣領:
“謝棲遲,你跟我來。”
傅雲深將他拉起,以為這兩人又要打起來了,一直緊盯著他們的護士急忙跑了過來,卻被傅雲深怒喝一聲:
“讓開。”
隨後,他把謝棲遲帶到觀察室,指著裏麵正在輸血的沈清墨:
“你看看她,如果你的良心沒被狗吃掉的話,你想一想七年前她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是什麽樣子,五年前她嫁給你的時候有多歡喜,再看看如今,不過短短五年,她差點連命都折在你手裏。”
要是早知道他的出現,會帶給她這樣的不幸。
他還是會回來。
但他不會再這樣魯莽和草率了。
他會在無人處,悄悄守護自己深愛多年的女人。
麵對謝棲遲的沉默,傅雲深舉起手來:
“我會離開,在她沒離婚之前,我會跟她保持一個陌生人的距離,所以我求你,等她醒後,善待她。”
謝棲遲回頭,看到傅雲深那張已經淚流滿麵的臉,嗬笑一聲,問:
“等她離婚之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