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先救她

“謝棲遲,你混蛋。”

傅雲深上前,想把謝棲遲拉開。

被謝棲遲直起身來狠狠丟了一拳。

“我自己的女人,想怎麽睡就怎麽睡,想在哪裏睡就在哪裏睡。”

眼看著他們要打起來了,警察立刻上前攔住他們倆:

“你們,都冷靜下來跟我走一趟吧。”

冷風嗖嗖的往車裏倒灌,坐在車後排的沈清墨,冷的牙齒都打顫。

女警上車,想把壓在她身下的皮草大衣拿起來給她穿上,一摸衣服有些黏膩,感覺不對勁,開了後排的燈一看:

“是血,她流血了。”

沈清墨低頭看了一眼,整個人頭暈目眩。

“女士,女士。”

女警喊了幾聲,伸手扶住她:

“立刻送醫院,她不行了。”

謝棲遲最先反應過來,但他打開駕駛室的車門,手已經顫抖的不成樣了。

他在掙紮了幾秒過後,從車前頭走過去,用盡全身力氣揪著傅雲深過來:

“你這麽不放心她,你來開車送她去醫院。”

傅雲深二話不說上了車。

謝棲遲坐在後排,中間隔著一個始終對他保持戒備的女警:

在謝棲遲伸手去摸沈清墨的額頭時,被女警擋住:

“我警告你,你別亂來啊,家暴是犯法的。”

有警車開道,人很快送去了醫院。

陸宴正好要下班,在急診室門口見到他們,急忙把包扔給謝棲遲,參與搶救去了。

搶救室外。

謝棲遲右手全是血。

他把沈清墨抱下車的時候,發現她已經失血過多暈厥了。

“謝棲遲,你混蛋。”

趁著警察一不留神,傅雲深衝過去,揪住謝棲遲的衣領:

“清墨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絕不會放過你。”

警察急忙上前勸阻:

“這裏是醫院,鬆手,趕緊鬆手。”

傅雲深額頭青筋暴起,手上的力道更是加了三分:

“你等著,不管要等多久,不管有多難,我一定會帶她走的。”

說完鬆手,傅雲深退到一旁。

謝棲遲渾身都在抖,警察扶著他坐下,開始教育他:

“我聽說你妻子懷了身孕,你知不知道,女人懷孩子,頭三個月最危險了,你還在這個時候強行幹那檔子混蛋事,孕期基礎知識沒學過嗎?”

女警咬著牙:

“她萬一有個好歹,就是一屍兩命,你後悔都來不及。”

謝棲遲腦袋裏一片混亂,他一直在回想。

也在懊惱。

她明明都主動開口要來醫院了,而他卻...

“謝棲遲,過來一下。”

搶救室的門開了,陸宴朝他招手。

謝棲遲在起身的那一瞬間,發現自己的雙腿有千斤重。

沉重的雙腿跟不上他這猛然起身的動作,迫使他整個人頭朝地栽倒下去。

剛才教育他的女警都嚇壞了,第一時間蹲下身去詢問:

“先生,你還好吧?能起來嗎?”

陸宴此時也衝了過來,謝棲遲伸手去抓他的胳膊,落空了兩次才抓住。

“先救她。”

陸宴喊了護士來,然後在他耳邊說:

“她失血過多,需要輸血。”

剛好蹲下身來查看謝棲遲情況的傅雲深聽了,把胳膊一伸:

“抽我的,我跟她血型一致。”

陸宴很為難的看了謝棲遲一眼,問:

“你是她什麽人?”

謝棲遲搶先說:

“就抽他的。”

陸宴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但出於男人的直覺,他還是忍不住提醒:

“難道你想讓她的身體裏流著你情敵的血?”

謝棲遲低吼:

“少廢話,救人要緊。”

陸宴起身,對傅雲深說:

“你跟我來。”

地上冰冷,謝棲遲緩了很久雙腿都沒反應,在警察的幫助下,護士扶著謝棲遲坐在了椅子上,病床推過來時,謝棲遲擺手:

“不必管我,我沒事。”

護士見狀,給他端了一杯溫水來:

“陸醫生交代了,不必擔心,也不用緊張,放輕鬆,慢慢把這杯水喝完。”

謝棲遲接過水杯,道了聲謝。

盡管他已經喝的很慢了,卻還是猛的嗆咳了幾聲。

女警有所察覺,問護士:

“他怎麽了?”

護士說:

“應該是太緊張導致的。”

女警怕是自己之前話說的太重了,又苦口婆心的解釋和安慰他:

“剛剛我去問過護士了,你妻子中午就有過大出血的情況,你這次幸好沒犯錯,不然她這命就沒了,但以後夫妻倆有什麽矛盾,要平心靜氣的坐下來聊。”

“還有,你妻子懷了身孕,以後你們男人的應酬,她能不去的,你盡量讓她在家休息。”

“這次對你進行口頭警告,下次再出現這種情況,那就是知法犯法了。”

“來,在這裏簽個字。”

女警把筆錄拿來,給謝棲遲簽字。

他握住鋼筆的手一直在抖。

謝棲遲這三個字也寫的歪歪斜斜。

但仍能看出,他功底深厚,如果不是在這種極度緊張的情況下,應該能寫出一手好字來。

警察走後,謝棲遲一個人在搶救室外坐了很久。

手機裏,陸晚棠的電話打了一個又一個。

他都沒接。

傅雲深抽完血回來,坐在他身邊。

兩個大男人安安靜靜的坐著。

傅雲深先開口:

“她瘦了很多,我記憶中的她,肉嘟嘟的,走哪兒都喜歡蹦蹦跳跳。”

謝棲遲沉默著。

傅雲深歎氣:

“以前她眼裏,有星辰,現在隻剩疲憊。”

謝棲遲仍舊沉默著。

十八歲那年,她還是個明媚的少女。

誰見了都會覺得歡喜。

“我以前隻在書上讀過,一個好的愛人,能減輕一半的人生疾苦,而一個不好的愛人,可以讓人嚐盡世間疾苦,從前我不信,現在看到她,我信了。”

傅雲深滿眼都是心疼。

自己從小守護到大的小公主,就這樣被人辜負了人生最好的七年。

在這路遙馬急的旅程中,他不是沒想過放下。

可不管他走多遠,總想著,還是要回到她身邊去。

哪怕沒有結果。

“謝棲遲,你從沒愛過她,對吧?”

傅雲深扭頭,竭力克製自己想要跟他大打出手的衝動。

沉默良久的謝棲遲終於抬起頭來,緩緩道出一句:

“沒用的。”

傅雲深瞬間火了,起身揪住他的衣領,將他扼住:

“你什麽意思?”

謝棲遲冷笑:

“我說你沒用。”

傅雲深的拳頭都快落下了,見謝棲遲話隻說了一半,他強忍住:

“你繼續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