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這種風花雪月的事,你知道就行
謝棲遲用盡全身力氣,才控製住自己將要顫抖的身體。
幾乎就在這一瞬間,他在沈清墨的眼裏,看不到她曾深愛著他的那一道光了。
他腦海裏閃過無數種威脅她的言論,但最終說出口的卻是:
“那謝太太可得使出渾身解數來討好我了,說不定哪天我一仁慈,便放你歸去。”
“那是自然。”沈清墨乖順的點點頭:“從現在開始,我會努力做到三從四德,絕不忤逆。”
謝棲遲的喉嚨裏感受到了一抹甜腥味兒,以至於他微微停了半步。
“為了蘇璽?”
這四個字宛如針尖。
沈清墨淡笑:
“不盡然,兩情相悅一事,何必把鍋甩給他人,更多的是為了我自己,畢竟婚姻如再生,這輩子,我已經投錯過一次胎了。”
原來嫁給他,是投錯了胎。
而他們,早已兩情相悅。
謝棲遲心中燃起熊熊怒火,腳下的步子也虎虎生風。
絲毫不顧及大出血過後氣血兩虧的沈清墨。
穿著高跟鞋拖著沉重的小碎步跟在謝棲遲的身後,從下車到晚宴大廳,短短一段路的距離,沈清墨感覺身體被掏空。
“謝總,稀客啊。”
聽說謝棲遲要來,趙豐年早早就在門口等著迎接了。
本以為向來難邀請的謝棲遲會是個不好伺候的主,誰曾想,他不但沒有遲到,反而提前了。
“這位是...”
趙豐年跟謝棲遲握過手後,看向沈清墨。
當年謝沈兩家大婚,隻在江州風光了一時。
五年來,謝棲遲從未在人前提及過自己的太太,在那些不得不出席的場合裏,他的身邊即便沒有沈清墨,也從不缺女人。
眼前這位,很陌生。
故而趙豐年不敢胡說。
畢竟謝太太有了身孕的事情,才傳播開來。
“我太太,江州沈家沈世天的千金,沈清墨。”
這話一出,沈清墨有些詫異。
就連趙豐年都是微微一愣。
一般情況下,這樣的介紹,在‘我太太’三個字後就打止了。
後麵的頭銜和姓名,根本不重要。
不過趙豐年是隻老狐狸,一下子就聽出了謝棲遲話裏的意味,於是趕緊拍馬屁:
“聽說謝總最寶貝的就是自家太太,平日裏都舍不得帶她出來喝酒應酬的,今日得見,三生有幸。”
沈清墨在心裏苦笑。
果真混跡商界的人就是了不起,能把謝棲遲這一個情場浪子,說的如此深情不二。
“恭喜趙總,兒女雙全。”
在病房裏梳妝打扮的時候,沈清墨偷偷惡補了一下功課。
趙豐年,頭兩次婚姻都是生的女兒。
三婚娶了個小嫩模,喜得貴子。
“同喜同喜,謝太太如今已有身孕,好事將近。”
趙豐年笑的合不攏嘴。
“來來來,兩位,這邊請。”
趙豐年把他們二人迎了進去,裏麵已經來了不少人。
謝棲遲攜沈清墨一出場,偌大的一個晚宴廳裏,眾人紛紛投來注視的目光。
幾秒鍾的停滯後,不少人開始竊竊私語。
不遠處,一個女人撞了一下身邊的同伴,提醒:
“你男神來了,隻不過...他身邊帶著的女伴,從未見過。”
身穿紅色抹胸魚尾長裙的女子抬起頭來,看向謝棲遲時,滿是驚喜,但看到謝棲遲身邊的人後,不由皺起了眉頭:
“她誰啊?”
女人猜測:
“莫非是他太太?看起來臉色有些蒼白,可能是剛懷孕反應太大導致的。”
分析的倒也合理。
女子直起身來:
“我得去跟遲哥打聲招呼。”
說完,她邁著窈窕婀娜的身姿,滿帶笑意的朝謝棲遲走去。
“遲哥,你怎麽才來,人家等你好久了。”
女子遞給他一杯酒:
“遲哥,不介紹一下嗎?這位是?”
情敵見麵,總是分外眼紅的。
跟之前相比不同的是,這回,謝棲遲摟著她的腰,僅回了三個字:
“我太太。”
然後,再無多話。
場麵稍稍有些尷尬,沈清墨也僅僅隻是禮貌一笑。
謝棲遲懶得多費口舌去介紹眼前這個女人是誰,沈清墨便也沒有開口問。
反倒是女子在錯愕片刻後,主動伸出手來:
“哦,原來是謝太太啊,久仰久仰,我姓梁,名采薇,遲哥喜歡叫我薇薇。”
梁采薇還把重音放在了遲哥兩個字上。
那意思,不言而喻。
見過了陸晚棠這張王炸,像梁采薇這樣的小醜,要不是迫於禮貌,沈清墨壓根懶得搭理。
盡管如此,沈清墨還是伸出了手。
卻被謝棲遲搶先握住了:
“抱歉,我太太對香水過敏,失陪。”
摟著沈清墨轉身,謝棲遲微微蹙眉:
“你的手怎麽這麽涼?”
沈清墨卻根本不理他的問話,微微側身看了一眼梁采薇,直言:
“我對香水不過敏,沒必要因為我而影響到你跟梁小姐。”
她是故意的。
謝棲遲本想帶她去吃點東西暖和一下,聽了這話,瞬間又來氣了:
“她是我很早以前睡過的,如今膩了,幫我打發了她。”
說完,還不忘補一句:
“如今你有了身孕,我再怎麽胡來,也得避著點,所以像這種不知好歹糾纏不休的女人,還請謝太太多多費心。”
欺人太甚!
沈清墨對上他的眼:
“先生偷腥都不擦屁眼的嗎?”
很好,她生氣了。
謝棲遲抱了抱她:
“這不有太太你嗎?以後這種善後的事情,少不得要勞煩太太你親自出手。”
“謝棲遲!”
沈清墨怒了,低聲說:
“你好自為之吧,陸晚棠肚子裏揣的,可是你謝棲遲的種。”
謝棲遲低聲笑了:
“你是我太太,這種風花雪月的事,你知道就行。”
對啊,傷她可以。
傷陸晚棠就是不行。
沈清墨倒吸口氣:
“抱歉,是我不識好歹了,我這就去幫你處理善後事宜。”
說完,僅一個轉身的瞬間,沈清墨完成了從憤怒到微笑的轉變。
她走向梁采薇,伸手:
“很抱歉,梁小姐,失禮了。”
梁采薇看了一眼她身後的謝棲遲,試探性的問:
“謝太太不是對香水過敏嗎?”
沈清墨淺笑:
“以前是,路邊隨便一朵野花,都能讓我渾身不自在,但現在習慣了。”
很明顯,她話裏有話。
梁采薇自然不滿被她比作野花,於談笑間反擊了回去:
“習慣了就好,畢竟家花哪有野花香。”
第一輪過招,算平手。
身後的謝棲遲,端了杯酒,等著沈清墨的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