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得意的笑

一道霹靂,驚醒了昏迷的盧婉。

她蜷縮在地上,動彈不得。

手腳被捆綁住了,嘴上也封了膠帶。

她扭動著身軀,奮力求救,嗚嗚地叫著。

可是周遭黑乎乎一片,連個人影兒都沒有。

驚雷一個接著一個,盧婉嚇得瑟瑟發抖。

她自小最怕雷電天氣,每一次都要捂著耳朵往被窩裏鑽。後來嫁給盛家軒後,他的懷抱便成了她的避風港。

但現在,她無處可躲。

“家軒——”

她在心裏呼喚了一遍一遍的呼喚。

那一刻,盧婉特希望,盛家軒能夠出現。

盛家軒沒有來,暴風雨卻來了。

瓢潑似的雨澆在她的身上,劈裏啪啦,劈裏啪啦,一點都不留情。

盧婉被澆得睜不開眼。

樓下重症監護室。

張女士的手術很成功。

她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找盧婉,可睜開眼隻見到陳琳。

“婉婉呢?”

張女士四下張望。

“阿姨,婉婉有事兒出去了。”

陳琳編了謊言,好在張女士沒有起疑,她很虛弱,不一會兒又睡著了。

陳琳從病房裏退出來,她給盧婉發微信。

【婉婉,你到底去哪兒呢?為什麽不接電話?】

消息框彈出新消息,她手一抖,將消息錯發給了綏靖哲。

她剛要撤回,綏靖哲的微信電話直接打了過來。

“盧婉怎麽呢?”

電話那頭,聲音很是噪雜,聽著好像是在酒吧。

“她媽今天動手術,她中途出去了一趟就一直沒回來……”

陳琳的話沒說完,綏靖哲的電話就掛了。

二十分鍾後,他出現在醫院,還帶著助理鍾繼澤。

兩個人都淋了雨,頭發濕漉漉的。

“到底怎麽回事,你說詳細點。”

綏靖哲敞開著外衣,一隻手叉著腰,一隻手不停地撥打著盧婉的電話。

她的手機已經關了機。

陳琳努力回憶著,鍾繼澤認真地記錄著。

綏靖哲好似很煩躁,他在走廊裏走來走去,喝了酒的眼睛布滿血絲。

“你去盛家找。”他伸手指向陳琳說道。

接著,又安排鍾繼澤,“想辦法調查監控,查看她九點後見過哪些人去過哪些地方。”

鍾繼澤立刻照辦。

陳琳不敢耽擱,驅車直奔梅苑。

雨下得特別大,路上積水匯聚成了一個個大水塘。

陳琳曆經千辛萬苦往梅苑趕,卻在半道兒上與盛家軒的車相遇。

紅綠燈路口,她不住地摁著喇叭,想引起盛家軒的注意。

一直到綠燈亮起,盛家軒都沒有發現她。

車廂裏,白露抱著孩子坐在副駕駛,跟盛家軒有說有笑。

陳琳氣得不停地拍打方向盤,“狗男女,不得好死!”

她追著盛家軒的車子到達梅苑,院門緊鎖,她光著腦袋,一邊淋雨,一邊拍打院門,嚷著要見盛家軒。

張媽撐著傘出來,沒有開門,也不聽陳琳怎麽說,她始終就一句話,“少爺在給小姐講故事,不見任何人。”

見識到盛家軒的絕情,陳琳放棄了。

等她再次趕到醫院時,綏靖哲立在窗邊正在打電話,他腳邊丟了一堆煙頭。

恰巧鍾繼澤氣喘籲籲趕了過來,“頭兒,盧小姐應該沒出醫院。”

“我要的不是應該,我要的是確定,再查!”

他突然怒吼一聲。

鍾繼澤嚇了一跳。

綏靖哲繞過陳琳,兀自進了電梯,直奔天台。

說不清為什麽,他有一種預感,她可能會在那裏。

外麵的雨還在下,劈裏啪啦的,落在天台的儲水箱上,聲音大得驚人。

“盧婉——”

綏靖哲扯著嗓子叫著她的名字,他淋著雨,從這頭走到那頭,一連走了三遍。

也不知為何,越走越氣。

他愛了她那麽多年,她知道,卻不珍惜。

剛分手,她就做了盛家軒的舔狗,還舔得心甘情願。

眼不見為淨,他在國外躲了三年。

三個月前,聽說她結了婚,他難過了一陣。

這次回來,他隻是想給自己做個了結,卻不想撞見她被逼離婚,還這麽狼狽。

她是瞎了眼麽?選擇這麽個垃圾?

綏靖哲氣得一腳踹在柱子上,疼得原地打轉兒。

“頭兒,我查到盧小姐的手機定位。”

綏靖哲疼得齜牙咧嘴的時候,鍾繼澤又屁顛屁顛地跑過來匯報最新消息。

“說。”

綏靖哲悶聲命令道。

“信號顯示最後出現在地下停車場。”

一聽這話,綏靖哲顧不得腳疼,又旋風似的沿著樓梯往下跑。

天台的某個角落裏,盧婉嗚咽的嗓子都快要啞了,她用肩膀不住地撞著擋住她的一堵牆。

綏靖哲叫她的時候,她都聽到了。

可是他卻沒有聽到她回應的聲音。

第二天早上,雨還沒有停。

一大早,黃叔就來了醫院,他按照盛老爺子的吩咐接盧婉去酒店。

張女士不知情,支支吾吾說不清盧婉去了哪裏。

黃叔預料到事情不妙,立刻將情況匯報給了盛老爺子。

他一聽,立刻大怒,電話就打給了盛家軒。

“婉婉不見了,你馬上去找。婚禮舉行之前務必找到她,否則別怪爺爺無情。”

說完,他啪的一聲就掛斷了電話。

“家軒,怎麽呢?”

廚房裏,白露穿著睡袍探出半個頭,見盛家軒攥著手機立在窗前黑著一張臉,立刻放下手裏的鍋鏟,快步過來摟住他的腰身。

她揚起那張精致的小臉,手指輕輕拂過盛家軒緊蹙的眉頭,“怎麽了嘛?是不是爺爺又凶你呢?”

盛家軒攥住她的手,溫聲說道,“外公說盧婉不見了。”

他說得很隨意,伸手將白露摟入懷裏,寵溺地撫摸著她的秀發。

“一個大活人,怎麽可能不見?既然外公那麽緊張她,你還是快去找找吧。要真是出了什麽事兒,肯定又要怪罪你。畢竟,今天是你跟她辦婚禮的日子。”

白露說著,眼瞼就耷拉了下來,微微憋著嘴,隱忍著委屈。

盛家軒心疼,卻又欲言又止。

他之所以答應老爺子跟盧婉補辦婚禮,就是為了讓白露和小兮留在自己身邊。

但這些,他不想告訴白露,怕她有負擔。

“委屈你了。”

“我一點都不委屈。”白露搖著頭,臉上掛著笑,眼裏卻含著淚,“隻要小兮能夠每天見到你,我一點都不委屈。”

白露的通情達理,讓盛家軒很感動。

他又磨蹭好了一陣,這才出門。

等盛家軒一走,白露臉上的溫柔一掃而光。

她快步進入臥室,從抽屜裏掏出一個備用手機。

她輸出一串手機號,撥了一個電話出去。

“都辦好了嗎?”

她像換了一個人,冷豔逼人。

不知道那頭說了什麽,白露眯縫著眼點了點頭,“記住,別鬧出人命。”

說完,她迅速掛斷了電話。

順手,刪去了那串數字。

做完這一切後,她心情好極了,光著腳在房裏跳起了舞。

醫院天台。

淋了一夜雨的盧婉已經暈了過去。

迷迷糊糊中,好似來了一個人,撕掉了她嘴上的膠布,也解開了她手腳上的繩子。

她好像還聽到那個人說了一句話。

“別怪我,要怪隻能怪你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

醫院地下停車場。

綏靖哲帶著鍾繼澤和陳琳找了一夜,始終都沒找到盧婉的影子。

他又氣又急,抬起腳照著鍾繼澤的屁股就踢。

“你不是說在這兒嗎?為什麽到現在還沒找到?”

他咆哮一般扯著嗓子吼,像個瘋子一般。

鍾繼澤委屈,可不敢頂嘴,嘟囔道,“也許……也許對方知道咱們會找,所以人機分離也有可能。”

他的聲音很小,綏靖哲卻聽進去了。

不知道為何,他又想到了天台。

他正要去天台,盛家軒的坐騎駛了進來。

見到那輛車,綏靖哲的眼睛就紅了。

車門剛拉開,盛家軒人還沒出來,綏靖哲已經衝了過去,他一把抓住盛家軒的衣領,掄起拳頭就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