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懲罰
李希澹哆哆嗦嗦，她偷瞄了一眼趙榮傑，發現科長也正一臉懵圈地看著自己，她隻能實話實說：
“徐科長，剛才在做火災的實驗，沒想到模型起火了。其實剛才可以控製住的，我去拿軟管了，但是……”
“哪裏有那麽多但是！”徐明不是一個愛發火的人，其實更準確來說，他甚至都算不上一個愛工作的人，一般事兒都懶得說，但今天這個實在是太過分了，“這是哪兒？消！防！隊！消防隊都能讓你給點了！李希澹，你有沒有考慮過這件事情的後果！”
緊緊抿著唇，李希澹低頭沒敢說話。
徐明前前後後說了足足有四十分鍾，才有些口幹舌燥地喝了口水：“明兒這事兒要是支隊長問起來，我肯定會實話實說，小李，還有趙科長，你們做好做檢查的準備吧！”
等徐明走了，在辦公室裏一直憋著氣的三個人才敢喘口氣兒。
“徐明這下子是真生氣了，”胡鬆元拍了拍趙榮傑的肩膀，“好自為之吧。”
一臉苦相，趙榮傑這下子連睡覺的心思都沒有了。
等第二天一大早，果不其然，他和李希澹就被叫到了支隊長的辦公室。
“報告。”
“進。”
帶著李希澹來到辦公室，趙榮傑先試探性地偷瞄了一眼支隊長的麵色，也看不出來他今天心情是好還是壞，隻能站在旁邊等著領導開口。
“小李，”支隊長倒是先沒有找他，而是叫來了李希澹，“昨天那個事情是怎麽一回事兒？”
支隊長的語氣很平靜，就好像聊家常一樣，李希澹懵懵懂懂地從趙榮傑身後走出來，有些緊張地拽著衣角：“支隊長，是這樣的……”
李希澹將昨天發生的事情又個支隊長講了一遍，而後者隻是靜靜地聽著，等她說完之後才張口：“小李啊，這件事情回去之後你要深刻反思，在支隊行政例會上進行檢討。作為一名防火業務口的工作人員，還是搞火調的，怎麽能出這種狀況？”
“是，支隊長。”李希澹有些慌張不知道要說什麽，“絕不再犯。”
支隊長點了點頭，將手中的鋼筆放進筆筒。趙榮傑看著他這一氣嗬成的動作，總感覺接下來的才是重頭戲。
“成了，小李，你先出去。”
“是，支隊長再見。”
一聽這話，李希澹一溜煙兒就跑了出去。
當聽到門被關上之後，趙榮傑的心裏“咯噔”一下。
“趙科長。”
“到。”
重重咽了口唾沫，趙榮傑感覺自己的聲音都有些發抖。
“你怎麽回事兒？自己科室裏的人能出這種問題？！自己是幹什麽的不知道麽！”
“……”
想要低頭又不敢，隻能怯生生地看著支隊長，任由他說了不下十分鍾，最後，在一聲歎息中，支隊長說到了另外一件事兒：
“馬上就要到火調比武了，你們科室的人把辦公室都給點了，那我就問問你，比武準備得怎麽樣了？”
“昨天已經開會部署了，”趙榮傑一張口聲音有些沙啞，清了清嗓子之後繼續說，“黎薇高工總負責，從我們科還有監督科選了五個人參加比武，每天都將進行培訓。”
“哪五個人？”
“黎薇，鄭啟天，胡鬆元，李希澹，還有我。”
“……”
在說這個五個人名的時候，趙榮傑就察覺到支隊長的臉色是越來越難看，說話聲音越來越小，他已經感覺到自己要開始挨第二頓罵了。
“你們選人的時候能不能動動腦子？”支隊長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鄭高工都是能做評委的人了，還去參加比武？黎薇雖然現在還沒有正式通知，但是昨天總隊火調處林司渺給我說可能要抽調黎薇籌備比武現場，這兩個高工一走，你看看你手下還有誰？”
“……”
“胡鬆元馬上要去總隊輪訓，這不就還隻是你們科室的兩個人麽？”
趙榮傑感覺自己就像個沒穿衣服的傻子，在支隊長麵前暴露無遺——
包括空空的大腦。
“可是……沒有人願意參加，”趙榮傑也說出了自己為難的地方，“本來火調這個工作懂的人就不多，精的人就更沒幾個了，雖然上去都能比畫兩下，可不一定能拿獎，如果拿不到獎，回來還要挨訓，大家……普遍積極性不是很高。”
趙榮傑也算是硬著頭皮終於將自己的心裏話說出來了，支隊長欲言又止，十指交疊思考了一會兒後說：
“那既然這樣，就全員輪訓。火調是一項基礎工作，就算兩個科室精的人不多，但是一定要都會，這也是現在對我們防火監督員的新要求。”
“是！”
那既然不能好中選優，還不如一碗水端平。
趙榮傑巴不得支隊長這麽說。
雖然是挨了一頓批評，但是從辦公室出來之後，他臉色倒是不錯。
“罵傻了？”
正在辦公室整理東西準備去總隊的胡鬆元看到趙榮傑癲癲地來到自己辦公室，一臉嫌棄：“是不是讓你們倆在行政例會上做檢討了？”
“這不重要，”趙榮傑一擺手，“支隊長說了，這次火調比武，全員參訓。”
“……”
胡鬆元正擰水杯的手頓了一下，他轉過頭看著趙榮傑：“他瘋了還是你瘋了？”
“這叫領導的藝術，”趙榮傑就知道胡鬆元不樂意，但現在實在是沒有人員，這方法的確是不二法門，“我們科室一共三個人，黎薇還有可能去不了，既然這樣的話，肯定需要你們科室的人大力配合了！”
“我們科室的小夥子你沒看見都忙成什麽樣了！”胡鬆元倒是很為自己的科員著想，“你沒看見剛一上班就出門檢查去了，一天到晚辦公室的椅子都坐不熱，還跟你們瞎胡鬧？”
“火調是一項基礎工作，”趙榮傑開始現學現賣，“等你走了之後，我會好好幫助你們科室的人員學習進步的。”
“……”
胡鬆元已經為科員爭取過了，但實在是無能為力，既然這樣就隻能自保。連忙收拾東西走人。
而黎薇早上先去和鄭高工商量了一下培訓授課的內容，等回到辦公室之後看見李希澹正踩著椅子擦頂燈，她有些意外：
“這房間……怎麽這麽嗆人啊……”
“黎高工，”李希澹轉過頭望向黎薇，看著她用一臉“這房子不會是昨晚著火”了的表情望向自己，於是點了點頭，“昨天出了點兒小意外……”
張了張口，黎薇不知道自己要說什麽，默默地伸出了一根大拇指：“你做了我想做而不敢做的事情。”
“黎高工！不要再嘲笑我了！”李希澹欲哭無淚，“支隊長讓我和趙科長在行政例會上做檢查。”
“挺好，”黎薇看熱鬧不嫌事兒大，“好好控訴一下你的工作壓力，為什麽會想要火燒消防隊。”
李希澹：……
突然感覺自己能夠稍微理解一點為什麽趙科長和黎高工不是一路的人了。
“別搞衛生了，”黎薇看著房間裏的窗戶雖然已經全部被打開，但味道還是嗆人，“等跑跑味道吧。”
李希澹也實在是擦不動了，從椅子上下來，一摘口罩，臉上有一道明顯的分界線：“那今天還怎麽辦公啊……”
正想到這兒，黎薇打了個響指：“既然這樣的話，我們今天去檔案室吧，把七裏河支隊所有的火調案卷都看一遍，把值得研究的案子都挑出來。”
“所有？！”
那我還是搞衛生吧，黎高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