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霍雲沉和兒子吵架,認出了?

仁禾醫院住院部。

溫妙虛弱地躺在病**,浮腫且蒼白的臉上因為溫以寧和兩個小家夥的到來浮現出了一抹喜色。

君澤小朋友乖巧地坐在病床一側,俊俏的臉上寫滿了嚴肅。

溫妙不由得有感而發,“小澤似乎越來越像他爸爸了。”

“是嗎?”

溫以寧轉頭仔細地打量著君澤,柔和地笑了笑,“挺帥。”

“寧寧,你該不會...”

“姐,你放心,我絕對不會重蹈覆轍。”

“那就好。”

溫妙點了點頭,心底裏還是有些不放心。

自家妹妹有多倔她不是不知道。

不撞南牆不回頭說的就是溫以寧這樣骨子裏帶倔的女人。

洛白小朋友隻在哥哥邊上安靜地坐了十來秒。

轉眼就躺平在病**,胖嘟嘟的小手輕輕地圈住還在掛水的溫妙。

“姨媽,你的傷口還疼不疼呀?”

想到溫妙才做完手術,刀口如同蚯蚓般盤踞在她肚皮上,洛白烏黑的眼睛裏隱約有淚光閃爍。

“不疼。”

“怎麽會不疼呢?嗚嗚嗚...姨媽是不是疼麻了?”

“小白乖,姨媽沒事。”

溫妙摟緊了懷裏軟糯的小團子,心裏驟然湧出一陣暖意。

君澤看著哭得鼻子發泡的洛白,也跟著紅了眼眶。

他默默地下了病床,一言不發地走出了病房,消化著負麵情緒。

沒走兩步,他便迎麵撞上了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

男人走得很快。

由於慣性作用,一下子就將他撞倒在地。

“小朋友,你沒事吧?”

君澤剛要起身,頭頂突然傳來溫和且具有磁性的男聲。

抬頭的刹那。

不偏不倚地對上了男人那雙好看且深沉的眼眸。

“是不是摔疼了?”

霍雲沉蹙眉,抬手輕輕地抖落君澤褲子上的灰,耐著性子向他解釋:“叔叔有急事,沒注意到你,不好意思。”

“嗯。”

君澤淡漠地點了點頭,他抿著唇,下頜線緊收,顯然不願繼續和霍雲沉糾纏下去。

“......”

霍雲沉挑了挑眉,總感覺這小家夥的臉臭得有些眼熟。

仔細一想,又不記得在什麽地方見過。

“叔叔,你擋路了。”

君澤莫名其妙地被撞了一下,心情本就不怎麽好。

不鹹不淡地撂下一句話,就自顧自地轉身往檢驗科的方向走去。

“臭小子,脾氣不小。”

霍雲沉抽了抽嘴角,目送著君澤清瘦筆直的背影,暗暗慶幸自家的是女孩兒。

女孩兒軟萌乖巧,看一眼心就化了。

不像男孩。

皮實不說,還搗蛋,怎麽看怎麽不喜歡。

霍雲沉快速地給綿綿拿了藥,倏然想起溫妙還在住院,便邁著矯健的步子朝住院部走去。

另一邊。

溫以寧才將哭聲愈發嘹亮的洛白帶到隔壁休息室,季禹安就怒氣衝衝地闖入了溫妙的病房。

“不就是做了一個小小的手術?你好意思在醫院裏躺一星期!”

季禹安冷漠地看著病**浮腫肥胖的女人,沒好氣地說:“今天晚上,我帶同事回家吃飯,你一會兒把住院手續辦了,再去買點兒菜。”

“我知道了。”

溫妙咬著蒼白的唇,強忍著眼眶中盈盈打轉的眼淚。

盡管身體不適,她還是默默地坐起了身。

季禹安厭惡地看著她臃腫的身軀,小聲地嘀咕著,“又肥又膩,還有臉哭?帶都帶不出去,跟頭豬一樣。”

“禹安,你怎麽可以這麽說我?”

溫妙傷心欲絕,濃重的哭腔泄露著滿心的委屈。

七年前她嫁給季禹安的時候,她是風頭正盛的王牌主持人。

季禹安受了他媽媽的封建思想。

結婚沒兩天,就讓她辭去主持人的職務,在家安心備孕。

為了說服她,他曾信誓旦旦地保證會養她一輩子,還會照顧好她妹妹。

溫妙耳根子軟,一下子就答應了。

原以為兩人那麽努力地造人,很快就能傳來好消息。

可不知道怎麽回事。

偏方吃了不知道多少,排卵針不知道打了多少,她還是沒能懷上身孕。

不僅沒能懷上身孕。

她還因為促排針打太多的緣故,身體越來越胖,甚至還因激素失衡等原因,長了腫瘤。

腫瘤雖然是良性的,但由於腫瘤邊上血管錯綜複雜,手術的風險極大。

她被推進手術室的那天,季禹安甚至不願打個電話關心一下她...

“我說錯什麽了?”

季禹安煩躁地鬆了鬆過緊的領結,指著溫妙的鼻頭破口大罵,“你給我見好就收!立刻去把出院手續辦了。”

“姐夫?”

溫以寧聽聞動靜推門而入的時候,剛巧撞見季禹安盛氣淩人地教訓溫妙。

她冷冷地迎上季禹安的目光,一字一頓地道:“請你立刻向我姐姐道歉。”

“憑什麽?”

“要不是打多了促排針,我姐能得這病?姐夫,做人還是要有點良心。”

“你少來插手我和你姐的家務事。”

季禹安自大慣了,總感覺溫以寧是在教訓他,怒不可遏地將她推到了一旁,轉身粗魯地拔掉了溫妙手背上的針管,意圖強行將溫妙拖下床。

“我姐的身體還沒恢複,你這是在做什麽?”

溫以寧被推了一下,左肩重重地撞在了牆上,她顧不得疼,趕緊衝了上前,緊緊地抱住了溫妙虛弱的身子。

“賠錢貨,閃開!”

季禹安輕蔑地掃了眼溫以寧,大手用力地攥著她的胳膊,意圖將她扯到一旁。

“放開她。”

霍雲沉沒想到季禹安還會對溫以寧動手,一腳踹開了房門,快步上前,將溫以寧帶到了身後。

“霍總...您怎麽來了?”

季禹安錯愕地轉過頭,愣愣地看著霍雲沉。

他還以為霍雲沉早就和溫以寧斷了聯係。

現在看來...

似乎並不是那麽回事兒。

分秒之間。

季禹安就換了一副嘴臉,笑容可掬地給霍雲沉遞了根煙,“霍總是特意來找寧寧的?我剛才還想著訂桌酒席,給寧寧接風洗塵呢。”

溫以寧倒是沒想到季禹安的戲這麽多,眼裏陡然浮現出淡淡的嘲意。

六年前。

季禹安為了將他媽媽接來一起住,再三用言語暗示,讓溫以寧早點兒搬出去住。

姐姐知道這事兒後,和他大吵了一架。

溫以寧因此內疚不已,拖著一箱行李當天搬了出去。

那晚,細雨霏霏。

她就像是沒人要的小狗,在空無一人的大街上來回遊**。

沒過多久。

得知她閃婚嫁給了霍雲沉,季禹安又變了一副嘴臉,連帶著對溫妙也客氣了不少。

直到四年前,她和霍雲沉離婚。

季禹安又上演了變臉絕活,沒一句關心的話也就算了,甚至還不讓溫妙來看她。

親眼見證了季禹安的多次變臉,溫以寧早就看清了他的真麵目。

無奈溫妙被傷了一次又一次之後,還是對他心存幻想。

霍雲沉沒有接過季禹安遞來的煙,側過身一把握住了溫以寧的手,“沒受傷吧?我看看。”

“我沒事。”

溫以寧抽回了被他握在手心的手,將頭埋得很低。

霍雲沉誤以為她是在害羞,似霜染的眼睛浮現出一抹淡淡的笑意。

他不知道的是。

溫以寧完全沒有將這事兒放在心上,此刻隻滿心滿意地惦記著剛剛被她哄睡著,目前還在隔壁休息室呼呼大睡的洛白小朋友。

她憂心忡忡地擰著眉,深怕洛白醒得不是時候,屁顛顛跑來找她。

霍雲沉最討厭欺騙。

要是在這種情況下讓兩父子見了麵,他十有八九是要搶走洛白的。

不巧的是!

病房外突然冒出了一串帶著哭腔的小奶音:“媽咪!嗚嗚嗚...媽咪,你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