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拯救水晶河

10月13日,法律職業資格考試主觀題開考。

因為市裏麵暫時沒有主觀題考試的條件,所以袁小魚的考試地點被安排在了省會的一個大學考點內。

考試前一天袁小魚已經請了公休,乘坐高鐵到達了省會,第二天她提前了一個半小時出門,但是等她到達考場的時候還有一個小時才開考,於是袁小魚就在校園裏麵逛了逛,直到開考的時間快到了才回到了考場。

進了考場,袁小魚找到考試的電腦,檢查了一下鍵盤和鼠標都沒有問題後,就按照考試要求在電腦上輸入準考證號,安靜地等待考試開始。

等試題顯示出來之後,袁小魚快速地遊覽了一下所有的題目,發現題目並不是很難,題量也並不大,但是題目涉及的法律法規都有點雜,答題可能需要不少的時間。

難怪給四個小時考試呢,袁小魚終於知道為什麽主觀題給這麽多時間了,原來題目涉及那麽多法律法規,於是她也不敢怠慢,趕緊開始做題。

涉及刑法、民法、商法,袁小魚在題目下麵寫了又改,改了又寫,連係統配的法律法規匯編都沒有時間點擊,但是等她寫到最後一道題的時候,時間也沒有剩多少了。

袁小魚覺得自己敲鍵盤的手都要敲出火星了,但是遺憾的是她還是沒有答完最後一道題。

出了考場袁小魚很沮喪,和林晏清打電話的時候都沒有什麽精神,“我打字真的不慢了,盲打很快的,但是開始沒有把那些題目做完,四個小時根本不夠用啊。我感覺我這一次考得不怎麽好啊,也不知道能不能過。”

“沒事,不能過明年再試試吧,你那個客觀題成績不是保留兩年嗎,”林晏清在手機那頭安慰道:“再說了過不了A證的線,過了C證的線也行啊,也能用的是吧。”

“也是,不能全國通用,在本地用的話C證也是夠了,”袁小魚伸手攔了一個出租車,“先不說了啊,我準備去高鐵站了,到時候回家再和你聊啊。”

“好,”林晏清的笑聲從手機裏麵傳來,“快點回家,好好休息一下,我等著你的好消息。”

主觀題考試結束,袁小魚的公休也結束了,她又開始了正常上班的生活。

接下來的日子,到袁小魚窗口來辦事的人基本都是申請正常退休的人,申請工傷和勞動能力鑒定的或者就業創業方麵業務的人都沒有,業務單調的讓袁小魚都有些奇怪了。

“那你還希望其他事情多點啊?”付樂章聽到袁小魚的話覺得有些好笑,就和在他們窗口辦事的一個大姐說道:“真是搞不懂現在的年輕人了,居然還喜歡事情多啊。”

大姐笑了笑說道:“年輕人嘛,精力旺盛,總想著要做點什麽事情不是,我家孩子也一樣,之前也天天去水晶河那邊遊泳。”

付樂章正在審核資料,聽見大姐的話隨口問道:“之前去,現在不去了嗎?”

“不去了,現在水晶河髒了,”大姐有些鬱悶地說道:“以前多幹淨了,河底都一清二楚的和水晶一樣好看得不得了,現在倒也能看清楚河底,但是河水髒得要死,水麵上全是泡泡,就快變成茶水晶了。”

“泡泡?”袁小魚抬起頭,看著大姐問道:“是自然泡泡,還是有人排汙的泡泡啊?”

“排汙,”大姐肯定地說道:“那泡泡看起來就不幹淨,怎麽可能是自然的啊,絕對有人在偷偷排放汙水。”

汙水啊,袁小魚想了想,這該歸哪個部門管呢,是環保局還是水務局啊。

中午吃飯的時候,袁小魚特意端著餐盤坐到了水務局窗口潘秋實對麵,和她招呼道:“潘姐,問你個事情行不?”

潘秋實是個短發,胖胖的中年女性,性格挺好,容易和大家打成一片,聽到袁小魚問她事情,爽快地點頭答應,“你問唄。”

袁小魚笑了笑問道:“就是水汙染的話,是找你們投訴還是找環保局投訴啊?”

“都行啊,我們也行,環保局也行啊,找自然資源局、農業局那幾個部門也行,不過一般都是找環保局投訴,畢竟水汙染是環保汙染的一種,他們管得比較多,”潘秋實放下筷子,問道:“怎麽了,哪兒排汙被你發現了?”

袁小魚咽下嘴裏的菜,說道:“今天不是有個大姐來我們窗口辦事嗎,她說水晶河的河麵有泡泡,水晶都要變成茶水晶了,我就想這事情應該是找誰投訴。”

“那個事情啊,”潘秋實喝了一口湯,說道:“前幾天有人到我們窗口投訴了,我讓他去環保局窗口投訴去了。”

袁小魚愣了一下,問道:“不是你們也可以嗎?”

潘秋實放下湯碗,說道:“我們省裏麵《水汙染防治條例》規定了水汙染事件的,由環境保護主管部門,所以這事情他們是主管部門啊。”潘秋實笑了笑,“其他省管水汙染的主管部門是不是水務局我不知道,反正我們省都是環保局管。”

“哦,”袁小魚了然地點了點頭,反正有人管就行了,她可是不希望水晶河出什麽問題,那麽好看的地方,被汙水糟蹋了就太可惜了。

晚上回家後,袁小魚又和林晏清說到了這個事情。

“真不知道是什麽人,居然在河裏麵排汙,當《水汙染防治法》是擺設嗎,這個被抓住可是要坐牢的。”

袁小魚翻轉手機,把攝像頭對準翻電腦上的法律法規說道:“你看看,第10條排汙水不得超過國家或者地方規定排放標準和總量控製指標,第54條排放工業廢水的企業應當收集和處理產生的全部廢水,防止汙染環境,還有《環境保護法》第42條,排放汙染物要采取措施預防。”

袁小魚冷笑道:“我看是一點都沒有預防,把水晶河弄成那樣了,最好按照我們省《水汙染防治條例》關停那個破企業,然後按照那個'對直接負責的主管人員和其他直接責任人員處以上一年度從本單位取得的收入30%以上50%以下罰款'的規定頂格處理。”

“小魚,視頻看電腦,閃得眼睛有點花啊,”林晏清弱弱的聲音從手機裏麵傳了出來,“你能把攝像頭轉回來不,我眼淚都要流出來了。”

“啊,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袁小魚連忙翻轉手機和林晏清道歉,“我沒想到視頻看電腦會閃得眼花。”

林晏清揉了揉眼睛,對著袁小魚露出一個大大的微笑,“沒事,現在我看到你,眼睛就不花了。”

這......袁小魚愣了一下,這是林晏清在撩她是吧,是吧。

沒有想到你這個看起來濃眉大眼的家夥也學會油嘴滑舌了,袁小魚控訴地看著林晏清,以前這個家夥和她說話的時候都是一本正經的,怎麽突然開始轉變風格了。

是上一次被人傷到腦袋,腦子裏麵的弦斷了一根,還是跟著其他人學壞了?

“對了,我感覺你對法律好像很感興趣的樣子啊,”林晏清撩完後發現袁小魚的表情有點不對,於是他聰明地換了一個話題,“你不會想去當律師吧?”

袁小魚搖了搖頭,“我A證都還沒有拿到,我當什麽律師啊,你不是開玩笑嗎。”

“那拿到A證了就想去了嗎,”林晏清笑著說:“那就祝你拿到A證早日實現夢想了,袁律師。”

“拿到A證估計也不太會去,不過可能回單位去做法律方麵的業務吧,”袁小魚捂著嘴笑道:“我們科長說,要是我這次能夠拿到A證的話,他到時候給局裏麵申請給我調崗,讓我回局裏麵去。”

林晏清點了點頭,“能去局裏麵也不錯,在窗口壓力也大,你天天和人吵架也不是個辦法。”

“你才天天和人吵架呢,”袁小魚翻了一個白眼,“我哪裏天天和人吵架了,我隻是偶爾和辦事群眾意見有點不統一,我平時態度很好的好不好。”

林晏清挑起嘴角,笑了笑說道:“昨天是誰說,又被人投訴了。”

袁小魚嘴角**了一下說道:“那是哪個女生故意找茬好不好,說我聲音大,我能怎麽辦啊?”

“老人過來辦業務,耳朵不太聽得清楚,我聲音小了要被投訴,說我態度不好說話都不大,聽都聽不清楚,”袁小魚氣呼呼地說道:“好嘛,我聲音大了,然後年輕人又說我態度不好,說話聲音太大,凶神惡煞的,服務態度不好,又去投訴我。”

袁小魚咬牙切齒:“我是個自動調節音量的音箱嗎?見一個人就能知道應該用多少分貝的聲音說話嗎,真是無語死了。”

林晏清鼓著臉頰,肩膀可疑地**了幾下,看到袁小魚瞪著他,才收斂了表情正色道:“就是,你又不是音箱,怎麽能這樣就投訴你啊。”

“是啊,所以到時候我回單位去就好了,”袁小魚放過林晏清開始憧憬未來,“要是我能過了A證的線,到時候我們科長也能幫我說說話了,不然我天天憋氣都要早衰了。”

“要不,你還是早衰一下吧,”林晏清本來想安慰袁小魚,但是聽到她這麽說就有點猶豫了。

他這段時間一直在村裏工作,曬得黝黑就算了還作息混亂導致身材也變形了,現在站在因為天天坐大廳,沒有時間曬太陽,皮膚又白了一個色號的袁小魚旁邊,簡直都不能看了。

明明兩人是同學,他生日還比袁小魚晚了幾個月,結果兩人一起出門卻總會被路人誤解他是老牛吃嫩草,真是氣死他了,他才是年下弟弟好不好。

所以,林晏清就壞心眼地慫恿袁小魚,“沒事,你衰了也沒什麽問題,你平時不是說人家看你娃娃臉就欺負你,對你大呼小叫的,一點都不尊重你嗎,你成熟一點以後就沒人敢這麽對你了。”

袁小魚回答他的是兩聲“嗬嗬。”

不上當啊,林晏清換了一個方式,“要不,我給你買件大衣吧,前段時間我看封清川給女朋友買的衣服挺好看的,要不我也給你買一件吧。”

林晏清在心裏暗暗打算,那個衣服老氣的要死,袁小魚穿上的話肯定會顯老,到時候兩人站在一起絕對沒有人說他老牛吃嫩草,大叔找小姑娘了。

“你眼睛沒有問題吧,”袁小魚皺著眉頭問道:“黃洋洋比我高那麽多,她的衣服我能穿,我穿上去變魔術嗎?衣服裏麵掏個十個魚缸出來,祝你年年有餘。”

“噗,”林晏清捂著嘴笑了一聲,看到袁小魚帶著殺氣的眼神,連忙擺手道:“不好意思,我眼瞎,我眼瞎,沒有想到。”

袁小魚雙手抱在胸前不說話,林晏清想了想提議道:“我不我給你買一套化妝品吧,你想要什麽牌子的?”

“算了吧,”袁小魚歎了一口氣,“你那點工資全部都拿去扶貧去了吧,還有錢給我買化妝品?”

林晏清訕笑道:“還有,買個化妝品應該沒有問題的。”

袁小魚搖了搖頭說道:“我自己買好了,你就留著自己用吧,”頓了頓,袁小魚問道:“你什麽時候回來啊,我怎麽覺得你有點樂在其中呢,不會樂不思蜀了吧。”

“哪有樂不思蜀,這又不是什麽好地方,”林晏清哭笑不得地說道:“我就是覺得貧困戶太可憐而已。”

林晏清看著袁小魚,說道:“我在扶貧之前,從來沒有想到農村居然會是這個樣子。”

是的,他是真的想不到在農村種地賺不到多少錢,很多父母都出去沿海打工,留下孩子當留守兒童,也想不到農村的很多女孩子滿了16歲就會輟學打工,更想不到農村的孤寡老人一個月隻能領數百塊錢的低保。

這讓大學畢業就考上了公務員,算是家門到校門到公門的三門幹部的林晏清汗顏,他從來不了解農民工有這麽辛苦,冒著近40度的高溫還在工地工作,也不知道農民工的家人忍受了分離的痛苦也得不到多少錢。

林晏清歎了一口氣,說到:“你知道嗎。我到了村裏才發現不上網的人有那麽多,他們不會上網,不會在網上抱怨生活的不公,但是他們卻是在社會上存在的,而且占了社會的大多數。”

“可以說他們是我,是我的同學,是我同學的父母,是我同學的爺爺奶奶,他們在農村生活,在城市奔波,但是他們賺得不多過的不好,”林晏清有些傷感地說道:“我一直在想那些一部電視劇就拿一個小目標的明星有什麽了不起的,他們做了什麽貢獻,能夠比得上這些辛苦生活的人呢。”

林晏清笑了笑說道:“結論是沒有啊。”

“我很喜歡國家扶貧的政策,”林晏清眼睛亮得厲害,“讓我感覺到國家是認可我們勞動人民的,他們是最偉大,是他們用雙手創造了社會,所以他們應該體麵的活著,不比社會上的任何人差。”

袁小魚沉默了,過了很久才歎了一口氣,說道:“行吧,那你好好工作,我以後不會問你什麽時候回來了。”

說完,袁小魚對表情有些忐忑的林晏清笑了笑說道:“我沒其他的意思,就是理解你,支持你,會等你圓滿完成任務的。”

“好的,謝謝你,”林晏清也露出了笑容,“你等我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