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夜探墳塋

“齊妙家的祖墳被人盜了,我懷疑這不是一起簡單的盜墓。”

“曹哥你看,報應來了。齊妙隻想著要你的錢,和高橋不清不楚,上次被綁架,這次她家祖墳被盜,還是我姐好。”

陸軍聽了八斤這一番話,拿起筷子往他頭上就是一敲:

“你這臭嘴,積點德吧。你姐你姐的,少寶就喜歡齊妙,你就不要再強硬推銷了。”

我早已對八斤見風使舵,挑撥離間的能力見怪不怪了,沒多理會。

我把因為將軍罐,劫匪綁架齊妙的事,和他們講了一遍,我猜測著:

“我懷疑,這幾件事之間一定有某種關聯。為什麽偏偏是齊家?為什麽要盜齊妙的祖墳?齊家祖墳究竟有何秘密?”

八斤嗦著冷粉,瞎猜:“盜墓的和綁架齊妙的,會不會是一夥的?”

“要不咱們去齊妙家祖墳看看,說不定能找到什麽線索呢?”

陸軍提議去齊家祖墳一探究竟,其實正合我意。

“擇日不如撞日,就今晚怎麽樣?”

“沒問題!老板,買單!”

陸軍搶著掏出鈔票,招呼店老板過來買單。

“哎別啊!今天晚上我請客,我這還沒吃完呢!不急不急,等我吃完我來買!”

八斤一聽這就要出發,著急忙慌地看著桌上還有一半的美食,拿起四五根串一起啃了起來,腮幫子鼓鼓囊囊的,拿起酒瓶就吹了起來。

“少喝點。”我看八斤喝酒的魯莽樣,真擔心他酒量太差,喝多了誤事。

陸軍買完單,一推八斤,瞪了幾眼:

“要不我和曹哥先去,你吃完早點回家吧。”

“好了好了,走吧。我才不回去呢!”

八斤終於掃**完食物,非要跟我們一起去。

這一去,墳前的蛛絲馬跡,讓我陷入了新的困境。

五龍山位於景市的東南,像五條龍圍成的扇麵,從東南方向的昌江支流南河一帶,一直向東北方向的浮梁延伸。景市雨量充沛,氣候溫濕,山坡上長滿了厚厚的灌木和濕地鬆,山腰的樟樹、柏樹、苦櫧等高大的喬木也很茂盛。

我帶著陸軍和八斤,驅車來到了城北的五龍山。在五龍山的山腳之下,高嶺土保護區內拉起了高大的鐵絲網。從高嶺土保護區往西北方向的山坳中,就是齊家祖墳的位置。

山路狹窄,隻能下車步行上山。我從車裏取出手電筒、打火機、甩棍、鞋套等簡易裝備,給了他們一人一對塑料袋套在鞋子上,一是山裏土地濕,鞋子髒了洗起來麻煩;二是免得留下鞋印多生事端。

“這山上怎麽陰風陣陣的。”

已經入秋了,到了夜裏頭難免有點涼,山裏更是日夜溫差大。八斤說是陰風,可我覺得這秋風吹在身上還挺涼爽。

從山腳到山腰的墳頭隻有一條泥路可以走,泥路被踩踏的十分硬,兩旁長滿了茂密的竹子籬笆,竹子往中間道上長,行走起來,竹葉常常掃過臉頰。有不少的樹枝被砍斷,丟在路邊,樹枝還是新鮮的,估計是有人剛經過。

“曹哥,走慢點,我有點暈。”

“你就慢慢跟在後邊,別倒這爛泥裏。”

陸軍見八斤走路晃晃悠悠的樣子,就知道他酒精上頭了。

還沒到墳前,就看見齊家後人栽的兩棵羅漢鬆,屁股朝天被掘了出來,扔在一旁。我們走近時發現,墓碑前的土更是被翻了個遍,還有幾片瓷器碎片,估摸是盜墓時打碎了什麽。墳前的一片狼藉,我要是齊家的後人,也指定被氣的半死。

“好家夥,這手法太粗糙了!”

醉醺醺的八斤驚呼離譜。

“你倒是也懂盜墓手法?”

“網上看了點小說,盜墓小說十級愛好者。”

八斤摸著腦袋嘿嘿一笑。

“陸軍,你從這開始,我從那邊開始,咱們分頭看看有沒有線索。”

分完工,我和陸軍便開始查探起來。

山上竹子長得茂盛,搖曳鬼魅,這一圈手電照探下來,也沒發現什麽特殊的東西。

忽然在泥土裏,發現了幾個金聖牌香煙的煙頭,煙頭都被咬扁了,看來抽煙的人有咬過濾嘴的習慣。

我和陸軍搜查無果,也正準備結束回去。

“哎喲!”

隻聽見八斤一聲驚呼,我和陸軍往竹子後麵走去,發現八斤左腳纏右腳,將他自己絆倒在地上,也是人才。

“曹哥拉我一把。”

我抓住八斤的手臂,一把拉起他,這家夥卻重心不穩徑直撲向我。八斤的腦袋撞到我的頭,這一下還挺疼。我還來不及顧及身上的疼痛,發現在八斤的屁股後麵粘了一張揉皺的紙。紙有A4大小,已經被揉的不成樣子,還沾上了泥水。我將手電筒照著紙,發現竟是一張局部地圖,上麵還標了緯度和緯度。

“北緯29.26,東經117.19。”

我聯想到當初為了救齊妙,隨口編出的坐標位置,好像與這上麵一模一樣。

“今天就先這樣吧,咱們先回去!”

我急著趕回去,醉醺醺的八斤,把我給他的手電筒不知道丟哪兒了,我也沒有多在意,估計是掉進竹子籬笆中。

淩晨兩點,我們驅車回去,涼爽恣意的晚風,將迷迷糊糊的八斤,吹醒了一大半。

“曹哥,開車不喝酒,喝酒不開車,你這是酒駕啊。”

說著還拉起了車窗頂部的扶手,一臉正襟危坐的樣子。

“要不,我把車停這,你自己走回去?”

八斤這下閉上了嘴巴。

到家後,我心惴惴不安,總感覺要發生點什麽。

我打開電腦,在地圖網站上,輸入從墳地帶來的那串數字“北緯29.26,東經117.19”,再放大地圖,發現這串數字的坐標,就在五龍山的山坳中,也正是齊家祖墳的位置。

看來一場誤解和災難,在所難免。

誰無暴風勁雨時,守得雲開見月明。我和齊妙的感情之路,一路坎坷,我仿製的將軍罐讓師傅受傷,剛得到師傅的諒解;又因為我“私吞”將軍罐,齊妙被劫持,終於和齊妙化解;又發生芳姐抱我的尬事,這事解釋清楚之後,又生了齊家祖墳被刨之事,希望這事與我無關。

齊妙雖傾慕高橋,但高橋畢竟是老師;我雖不如高橋,但名義上還是她的男友,我在乎她,愛她,義無反顧。這些,齊妙心底清楚,我是最在乎她的人。

這天的黃昏,丹霞地貌的雲彩漂浮在天邊,把昌江水染成一片五彩繽紛。

在城北沿江的小路上,我和齊妙手牽著手,走了黃昏的路燈中,我倆的影子被燈光,拉得修長。風吹著河邊的楊柳,幾個孩子折下柳條,圍成圈,做成皇冠帽子,你追我打,快樂地玩耍。

“看他們玩得多開心,像他們這個年齡,寫完作業就能去玩,但我不行,還要畫畫。”齊妙回想多年來的藝術之路,感慨不已。我笑著真誠地調侃道:

“你明明可以靠顏值,卻要偏偏靠實力。”

“景市臥虎藏龍,我哪有什麽實力,省級、國家級大師,他們才厲害呢!”

“在我曹少寶的眼裏,你就是最年輕、最漂亮的大師。”

齊妙轉過身,盯著我問:“你有什麽企圖?是不是想我原諒你?”

“你不要懷疑自己好不好?當我第一次拿到你的禮物時,我都驚呆了,迷你版的喜字將軍罐,畫得太好,太可愛了,那些國家級的大師肯定畫不出那種靈動、有愛的感覺。”

“我畫的每一筆都有故事,都有生命。你知道嗎?我在畫喜字將軍罐的時候,心裏想的全是你。”

路燈之下,我牽著齊妙的手,她纖細的手指有些粗糙,這是陶瓷藝術工作者的歲月痕跡。

我抬起齊妙的手,輕輕地吻了下去,抱緊她。

這時,一對情侶走過,女的手機裏正放著這年春晚最火的歌曲。

想你時你在腦海,想你時你在心田,

寧願相信我們前世有約,

今生的愛情故事,不會再改變……

齊妙依偎在我的懷裏,俏皮地望著我:

“如果讓你重新選擇一次,你是選芳姐,還是選我?”

“就是選一千次,我還是選你!”

“那選一萬次呢?”

“一萬次,一億次,都是你。”

“少寶,你真好!”

“如果有一天我死了,我的靈魂,也將化做春風夏雨,秋露冬雪,陪你年年四季……”

“不許你胡說!”齊妙伸手捂住我的嘴。

“少寶,你說真話,你不覺得我很自私嗎?為了出國,六十萬彩禮,你壓力多大呀!”

“你放寬心,在我這裏,壓力能化為動力,你一切都好,是我活著的意義!”

“你也不要壓力太大,這錢如果是借的,我跟我媽說去,彩禮這事,你知我知,拿多拿少,別人家又不知道。”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這些錢都是憑我的雙手賺的,你們安心地收下就好。”

齊妙吻了一下我的手指,指尖漫過一陣暖流,讓我們之間的美好繼續蔓延。

我和齊妙,是前世的姻緣,是今生的再續。風雨之後的相擁,彼此間更加溫暖。我認為一切都美好的愛情,都是以美好的婚姻作為收場。

既然作為彩禮的銀行卡已經交給了齊妙母親,那就抓緊訂婚吧!父母見我同齊妙和好,高興地為我和齊妙準備起婚事。

在景市,娶媳婦、嫁女兒是非常重大的喜事。定婚結婚的風俗,我們年輕人並不清楚,萬一有疏忽,造成雙方的誤會或不悅,不值得;所以就索性讓父母去籌辦。

至於結婚日子,齊妙的生日是5月21日,我的生日是10月21日,齊妙做主,她的生日已過,結婚日子就放在我的生日那天。

就在我們準備婚禮之時,收到了馮奕奕宴請的請帖。

原來,馮奕奕通過了國家公務員考試,被司法係統錄取,具體的單位,奕奕說保密。大學時期,父親就極力要求我考公務員,公務員工作穩定,節假日福利好,有社會地位。但我從小就有武俠情緣,大到匡扶正義,小到開個鏢局,做個鏢師。當然,誰也未預料到,我今後的路與鏢局的確有關聯。

奕奕父母都是警察,她的夢想也是當一名警察,如今她的夢想實現了;做女警很辛苦,但她從來沒有被外界所影響。一輩子說長不長,說短不短,一定要做自己喜歡的事,和互相喜歡的人在一起,這是每個年輕女孩的共同心願。

一大早,齊妙就打來電話叫醒了我,要我陪她去給奕奕買些禮物。掛斷電話,齊妙騎著一輛白色的電動車,順著沿江路,一直向南,不到半小時,就出現在我家樓下。

我倆和好,婚期在即,父母十分高興。

看見齊妙主動來找我,母親熱情地拉著齊妙就往屋裏走,非要我們留下一起吃個早飯。

“妙妙,快進來。少寶這個懶胚,還沒起來,你上樓叫他起來!”

“伯母,我來之前,跟少寶打過電話,他應該起床了吧。”

“嗷,沒事,你上去看看吧!伯母這會兒鍋裏蒸著雞蛋呢,一會兒你倆下來吃早飯!”

“那我上去看看,伯母您先忙吧。”

我聽見樓下倆人對話的聲音,快速整理好床鋪,拉開窗簾,等待齊妙上樓。

我躲在衛生間的牆壁後,等齊妙上樓,走過衛生間往我房間走。

“少寶?”

我迅速來到她身後,一手環住她的肩,一手捂住她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