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昌江急救
六年前的暑假,齊妙十八歲,在景市陶院讀大一,同時在美術培訓機構兼職做美術老師。
這天,景市發生了轟動全市“劫匪”明目張膽到學校門口搶孩子的事件。
美術培訓機構的地址,位置於鐵路俱樂部的二樓。美術培訓學校放後時,一個戴著鴨舌帽的瘦高男人,在學校門口,將年僅三歲的女孩王夢桐抱起,迅速逃離。
女孩不停在哭泣,掙脫,喊媽媽。瘦高男人捂住女孩的嘴,把女孩扔進停在路邊的貨車中,鎖好車窗,向既定的目標駛去。
齊妙一邊打電話給警察學校的同學馮奕奕,一邊騎著電動車向瘦高男人追去。
三天前,瘦高男人從省城監獄出獄,曾因在飛機上盜竊被抓,被判刑四年。飛天大盜入獄後,做過他一輩子最牛逼的一件事,就是從監獄把自己的**偷運出來,讓他老婆懷孕。
第一次從監獄偷運**,瘦高男人找人弄到**,將**裝進紮好,扔進馬桶裏,用水衝走到下水道。在監獄外麵的小河邊的下水道出口,瘦高男人的父親拿到後,馬不停蹄地送往醫院,瘦高男人的老婆正在醫院等著。當醫生拿到**時,因為**成活率太低,手術宣告失敗。
瘦高男人在監獄策劃起第二次偷運**,他不相信老天會絕他的後。瘦高男人養精蓄銳之後,再次策劃了行動。這一次,瘦高男人開車的父親和他年幼的妹妹一同參與。
因為瘦高男人會做飯,他算好父親和妹妹探監的日子,用保鮮膜將**裝好,放進早餐的饅頭中。探監時,等瘦高男人年幼的妹妹要吃饅頭時,瘦高男人把事先準備的饅頭遞給妹妹,瘦高男人的父親開車飛速趕往醫院。
當然,瘦高男人從監獄偷運出**的“風光事跡”,隻是傳言,真實性有待考證。不過,他老婆後來懷孕倒是真的,最終生下了一個女孩。
上天給你帶來幸福的同時,也常常夾雜著煩惱一起帶來。瘦高男人後來發現,女孩越來越不像自己,而且懷孕生產的時間與人工受精的時間對不上,瘦高男人一直耿耿於懷。
瘦高男人一出獄就找他老婆去質問,他老婆認定孩子就是他從監獄偷運出的**所生。為解心間的疑竇,瘦高男人來學校搶孩子,徑直向仁愛醫院駛去,他要孩子做親子鑒定。
此時,我正騎著摩托車從城南向城北送貨,摩托車後座上綁著一口大大的將軍罐,是一家公司開業保平安所用。我見一位年輕的女孩齊妙正在追一輛貨車,女孩邊追邊喊抓人販子,我意識到這是一起搶孩子的惡性事件。
我加大油門,緊追不舍,後座上的將軍罐搖搖晃晃。在趕超貨車時,將軍罐滾落在路麵上,碎滿一地,碎片紮進瘦高男人的貨車車胎,貨車撞到路邊的小攤。
瘦高男人抓起旁邊的小女孩飛快地打開車門,抱著小女孩拔腿就跑。
旁邊的小販見攤子被撞,罵罵咧咧的朝瘦高男人喊,試圖揪住瘦高男人不讓他跑。剛挨到瘦高男人的衣服,就被瘦高男人一把撞開,瘦高頭也不回地往前跑。
瘦高男人抱著女孩向小巷裏逃去,我騎著摩托車緊攆,我清楚地知道,前麵是個死胡同:
“別跑了,放下孩子!”
“我操,真他媽的倒黴,你,你別過來!”
瘦高男人抽出身上一把短刀,架在小女孩的脖子上。
“你敢過來,刀子可不長眼。”
鋒利的刀刃緊緊抵著小女孩幼嫩的脖子,我的心跟著揪了起來。
小女孩滿臉驚恐,渾身發抖,眼淚止不住地往下落。
我這個人嘴上本事不大,但腿腳功夫還不賴,不想跟瘦高男人多廢話,準備直接搶下女孩。可是我剛衝過去一步,男人就將刀調轉九十度,刀尖直接刺向小女孩。
“好!我不動!”
我隻能停下動作,瘦高男人玩轉刀柄的動作十分嫻熟,再看他黝黑的臉上有一條猙獰的疤痕,這人是個狠角色。
“往後退!”
瘦高男人的眼神凶狠潑辣,我緊緊地盯著男人執刀的手,正在我進退兩難時,騎著電動車的齊妙趕到。
“你別激動,別激動。”
瘦高男人見又多了一個人過來,立馬架著小女孩,一個轉身,退到了另一個角落。
“後退!”
瘦高男人發出嗬斥,我和齊妙隻好後退一步,男人向前跟上一步,齊妙好言相勸:
“這是死胡同,你逃不了的,有什麽事咱們慢慢說,不要傷到孩子,好嗎?”
瘦高男人知道情況不妙,此時隻想盡快離開現場。
“閉嘴,後退!”
“隻要把孩子放了,有什麽事都好商量。”
“後退,你們閃開。”
“好,沒問題,你先把孩子放了。”
“閃開。”
齊妙示意我往後退,一步、兩步,第三步還沒落下,瘦高男人突然抓著小女孩想從我左手邊溜走。我立馬捉住他左手臂,他屈臂肘擊,我側身躲過。
“給我後退!不然我殺了她!”
小女孩的脖子處已經冒出血絲,我隻得退後,雙方再次陷入僵持,齊妙企圖打破僵局。
“你看這樣好不好,放了孩子,我做你的人質,直到你安全離開。”
瘦高男人的眼神片刻猶豫。
齊妙一邊說一邊慢慢往前走,男人右手的刀慢慢離開了小女孩的脖子,看得出來瘦高男人,並不想去傷害小女孩。
這時,警笛聲起,警察正好趕到,瘦高男人說時遲那時快,割了一撮小女孩的頭發,放進口袋;而後劫持齊妙,綁緊齊妙雙手,奪過一輛榮威牌汽車,將齊妙扔進車內,駕車逃竄。
這時,齊妙的同學馮奕奕,帶著警察趕到,我們一路追趕著榮威汽車。
在窮途末路、三麵圍堵之際,瘦高男人將車開進了昌江河,滾滾的昌江水,淹沒了汽車。
我毫不猶豫地衝進江中,幸好江中有一小小的沙丘。我從沙丘上拾起一塊碗口大小的鵝卵石,向江中的汽車遊去。
我捏緊鵝卵石,用力擊破車窗,以右臂反向架在齊妙的前胸和腋下,雙腳用力蹬,左手用勁劃。最終從江水中救起了齊妙,還順手拾起一根沙丘上白鶴留下的羽毛,送給驚慌未定的齊妙。
待馮奕奕領著警察再找江中的瘦高男人時,瘦高男人已消失的無影無蹤。
這是我第一次與齊妙、馮奕奕相見,我從江中救人的事跡,也奠定了在她們心中的英雄地位。
分別前,齊妙讓馮奕奕要了我的聯係方式。在一個午後的日子,說要給我東西表達謝意。本來英雄救美的事情無需感謝,可能是我不想我們的故事止步於此,鬼使神差地答應了齊妙的“感謝”。
我們約定見麵的地點在景市的一家唱片店。齊妙身穿一襲白裙,及腰的黑色長發如瀑般微微飛揚。她挎著一個小包,手上還提了一個小木箱。
“嗨!上次你救小女孩,我看到你的將軍罐碎了一地,怪可惜的。”
“咳,這沒事,救人要緊。”
齊妙低頭笑了,她這一笑,我不知道是不是傾倒眾生,反正我的心是被傾倒了。隻感覺耳朵發燙,周遭的空氣令人窒息。
“這對喜字將軍罐賠給你。”
原來她說要送我的東西是一對喜字將軍罐,齊妙對我英雄救美,念念不忘。
我接過木箱打開看。
“你會做將軍罐?”
木箱裏躺著一對玲瓏可愛的喜字將軍罐,青花顏色瑩潤透亮,一筆一觸栩栩如生。眼前這個不超過二十歲,還帶著青春芬芳的少女,竟然能有如此的畫功?!
“從小跟我爸學了點,我們家就是做瓷器的!”
“你很厲害啊,能有這樣的畫功,太了不起了。”
齊妙低下頭,臉頰驀地紅了起來,半抿著微笑的嘴巴。
“不過它是縮小版的將軍罐哦……我家的窯燒不出大件的。”
“沒事,謝謝你。這對將軍罐比摔碎的好看。”
縮小版的將軍罐少了份大件將軍罐的威嚴,卻多了份小件瓷器的可愛。
每一次當愛在靠近,感覺他在清楚地告訴你,他**你的心,遮住你的眼睛,卻不讓你知道去哪裏……
唱片店裏正在播放著一首《當愛在靠近》,這種氛圍,仿佛是專為我倆而營造。
齊妙很喜歡這首歌,嘴邊還輕輕跟著哼唱著。
每一次當愛在靠近,都好像在等你要怎麽回應;
天地都安靜,唯一不安的是,你的決定……
後來,齊妙還為我英雄救美,寫了一首詩:
我是江心的一甌沙丘
拒絕了與我玩耍的魚兒
回絕了舞弄身姿
向我招手的水藻
你是忽來的一隻白鶴
隨意地把我占有
你留下的白羽
我視若珍寶
來年獻上的茂密蘆葦
是我向你深情的招手
齊妙對這世界的感知,是靈動微妙的,她善於觀察這大千世界,好像萬事萬物皆有生命,這也是她在繪畫方麵比別人更有天賦的原因。我被她才華所折服,更因為她那份對世界萬物的愛而感動。
當然,多愁善感的齊妙並不喜歡柔柔弱弱的男人,她更喜歡Man一些的男人,而我正符合了她的審美。連馮奕奕也誇我適合做警察,不僅有做警察的強健體魄,更有做警察的正義之心,但我對考公務員沒有興趣。
芳姐和我的觀點不同:沒有必要狗拿耗子多管閑事,抓亡命之徒是警察的工作,並不是市民的職責,搞不好丟了性命,不值!
芳姐說的沒錯,沒料到這個瘦高男人,成為了我生命中的對頭,在今後的對抗中,我吃盡苦頭。這是後話,在後文中再細說。
齊妙、芳姐、瘦高男人……這些人在我的腦海裏不停地浮現,真是往事不要再提,人生已多風雨。
經過我仔細對比,回想起頭戴鴨舌帽的瘦高男人,再與泊陽湖打撈沉船寶物的將軍對比,我發現他倆竟是同一個人:瘦高男人就是將軍!
回憶起將軍的殘暴,我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氣。一定是將軍報複我,把鬥彩將軍罐放進貨車時,狸貓換太子,從中調換。但芳姐堅決否定了我的推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