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我來教你做人

原來是在為蘇明禮生氣。

雲蓁收回目光,小心地回道:“月底。”

趁著等紅綠燈的間隙,陸卓景冷臉瞥了她一眼,搭在方向盤上骨節分明的手指扣緊,嗓音陰戾壓抑:“你們最好別見麵。閑言碎語的,我們陸家承受不起。尤其是我們的媽。”

話說到最後,他特地在“我們”兩個字上加了重音。

這件事,她沒有辦法答應。

雖然拿蘇明禮做幌子,這做法不夠地道。但卻是拒絕三叔最好的法子。

雲蓁睫羽輕顫,冷冷淡淡地拒絕道:“對不起,念念是他的……。”

“你給我記住,現在我才是陸雲念的父親。”陸卓景一拳砸在方向盤上,尖囂的喇叭聲將一旁的路人嚇得一大跳。

隨後罵罵咧咧道:“開寶馬了不起啊。神經病。”

聽他這句我才是陸雲念的父親,雲蓁心裏酸酸楚楚不是滋味。

她清淡的眼轉向窗外,將眼底的情緒釋放出去,語氣極淡地說道:“三叔,這又是何必呢?”

綠燈亮起,油門被踩到了底。

在離音樂廳還有兩條馬路的地方,雲蓁下車。

車沒做停頓,隻給她留下些尾氣。

收起不該有的心思,快步往音樂廳走去。

她作為陸霖弦樂團首席的第一場演出還剩二天時間。今天開始每次合練都是一次彩排,至關重要,分心不得。

到了上班時間,這次主題為《夜曲》的演出成員在舞台上集合。

都是一提二提中提和大提琴組裏的年輕演奏人員。

十二位弦樂成員加她一個首席,還有一名後補的年輕指揮,一共十四人。

一次小型輕弦樂算是她首席演繹能力的試水吧。

不說自己樂團成員盯著她,就是其他公司的樂團也想看看她的實力到底如何。

畢竟東國第一弦樂團的笑話誰都想看。

每演奏完一首,雲蓁便會停下,與成員們交流不足之處。

她指著樂譜一處,道:“我覺得第26行,第5小節處,mi,sol這兩個音最好還是用連弓。這樣整首樂句更趨向與舒緩,與夜曲的風格相一致。”

她的話沒有得到立即的回應,有些人在觀望,有些人直接按捺不住,站起來反駁。

二提組裏的黃怡,也有個五六年的樂團表演經驗,和雲蓁年紀相當。

但雲蓁已經是樂團首席,而她還不過是給一提伴奏的樂團小角色。

瞥了眼站在首席位的雲蓁,她咄咄逼人道:“這樂譜指法上一次方首席演奏時,就已經定下來了。我們都覺得沒有任何改的必要。再說臨時改動,表演時容易出錯。”

她的話音才落,好幾個人立即點頭附和。而其餘人都在看她準備如何下台。

雲蓁低頭淺笑,臉上的表情並沒有被她的無禮觸動到。再抬眸看向她時,有了絲絲的犀利。

“黃怡你說的不錯,臨時改動是容易出錯。但目前來看,我們還有兩天的時間,我想對於大家這樣專業的表演人士。僅僅是個連弓指法的變動,應該是能很快適應的。”

雲蓁說的有理有據,既捧了他們又讓他們無法拒絕。

黃怡還是不甘心道:“那方首席……。”

“不好意思,現在這裏已經沒有方首席了。”說時,雲蓁冷冷瞥著她,隨後又掃視一圈看熱鬧的眾人,提醒道,“每個人的表演風格各有不同。配合好我,也是樂團成員的職責之一。”

她的這番話,讓在場的人頓時消了聲。眾人清楚地感受到她身上散發出的上位者的氣勢。

她雲蓁才是這裏唯一的首席。

“大家先休息一下。”在舞台邊緣站了有一會的馮亮趕緊打圓場。

他從上頭收到的任務就是協助維護雲小姐,不讓那些自命清高的音樂演奏家為難她。

但這些天的觀察下來,這弦樂團裏還真沒有幾個能欺負得了她的。

就是她淡漠的性子,不討好。

眾人陸陸續續回休息室喝水,雲蓁轉身看見馮亮身邊的趙曉藝。

眼中有些吃驚,但很快就想明白。

原來三叔還是同意幫她了。

那豈不是交易完成了一半,而她那一半……。

同樣吃驚的還有趙曉藝,她真沒想到雲蓁會是陸霖弦樂團的首席。

馮亮催著趙曉藝上前,向雲蓁介紹道:“雲小姐,這是上頭指派給你的助理……。”

雲蓁擺手道:“馮團長不用介紹了,我們認識,是大學同學。”

“哦哦。”馮亮搓著手連連點頭。現在他才算是明白上頭才叫辭退的人,又讓他著急弄回來的緣由。

原來是雲小姐提的要求。

“那就好,曉藝在我們樂團已經工作了一年。應該能夠給雲小姐提供到幫助的。我還有事,先去忙了。”

看出兩人有話單獨要說,馮亮識趣地離開。

人走後,雲蓁上前拉住趙曉藝的手,抱歉道:“對不起,曉藝,我不是有意要隱瞞你的。”

趙曉藝見她一臉愧疚的小模樣,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挽著她的手臂道:“我接到馮團長的電話,還真以為天上掉餡餅了呢。原來是我的好閨蜜已經是東國第一弦樂團的首席,那我豈不是可以躺贏了。”

雖見她有說有笑,雲蓁還是不放心地問道:“曉藝,你真不生我氣?”

驀地,趙曉藝站定,望著她堅定道:“我怎麽可能生你氣。我還擔心自己這個沒本事的人拖累了你。”

雲蓁眼眸彎彎一笑,調皮道:“拖是有點拖累。你可要好好加油。別再放棄我們的音樂夢想。”

趙曉藝重重點頭,隨後眼珠子轉轉,拉著她說道:“剛剛的事我都看見了。你是新來的首席,他們欺生在所難免,尤其你還這麽年輕,大抵心裏都有點不服氣。”

沒想到這些事都已經暴露在明麵上了,雲蓁略略歎息,她的情商和社交能力太低,所以才會被大家排擠。

以前在維也納也是,演出商的眼裏她就是完全不懂人情世故的人。

見她情緒有些低落,趙曉藝神神秘秘說道:“這事你交給我來辦。我在這工作過一年。年輕同事也算熟悉。”

“大家都是年輕人,沒有是一頓酒不能解決的。”

“……”

雲蓁擰眉糾結,三叔從來不讓她喝酒,說女人喝醉了就身不由己。

然而下班後,東國酒桌文化來一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