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給新首席的下馬威
男學生發現氣氛不對，趕緊開溜：“還有事，先走了。新鄰居，下次聊。”
雲蓁沒聽見他對三叔年齡的評價，所以對陸卓景沒由來的生氣有些莫名。
和他告別後，便把他關在了門外。
而陸卓景對著301的門牌號，威脅地眯起了眼。
……
一晚上，獨自住在出租屋裏的雲蓁輾轉難眠。
手摸向身側，沒有軟綿綿暖乎乎的小身體。冰冷硬實的床單布料讓她的眼睛有些酸澀。
從雲念出生開始，她就沒有離開過自己一天。
像小天使一樣，陪自己度過最開始的艱難。
夢裏。
眼前一晃而過的白熾燈斷斷續續刺激著她的眼，身體在平移中如墜雲端，腹部內陣陣急劇收縮帶出溫熱黏稠的腥味。
瞬間雙腿間冰涼濕漉一片。
耳邊紛亂的腳步聲夾雜著輪胎滾動的鋼圈磕地聲，一步步將她拖入黑暗。
叮——
刺耳的鬧鍾聲響起，雲蓁從噩夢中驚醒，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小腹，指尖碰觸到緞麵睡衣下不平的凸起，像觸電般彈開。
好久沒有做這個夢了。
洗漱收拾完，雲蓁出門前特意挑選了件黑色雪紡襯衫和米色過膝一步裙，淡妝，發尾微卷散在身後，整個人清冷禁欲。
提著小提琴盒，出樓棟，等著的蕭雷眼前一亮。
雲小姐還沒成為總裁夫人時，他就見過。特別單純可人的一個小姑娘。
隨著歲月轉移，脫了稚氣，竟美得不可方物。
這麽相比，總裁是有點……嗬嗬……上歲數了。
蕭雷心裏吐槽，轉眼雲蓁走到他麵前，眼裏帶了疑惑。
他恭敬道：“公司裏突然有事，總裁不能親自過來，派我送夫人去音樂廳。”
雲蓁了了點頭。
上車後，坐在副駕的蕭雷從後視鏡裏偷看一臉淡漠的總裁夫人。
心裏念叨，才見麵怎麽就分居了？
當然他也不敢問。
到達音樂廳。
雲蓁下車，站停在音樂廳金色大門處，深吸一口氣。
陸霖弦樂團可不比維也納那時的小樂團。
她昨晚大致查閱了一下資料，一提二提中提大提低音管樂組打擊樂，加上替補的，前前後後不下百人。
在人數上就多了三倍。
配合起來更加困難。
可都走到了這步。
為了能離婚，她不能放棄。
雲蓁踩著高跟鞋，挺直腰板，邁步走了進去。
到演出廳幕後，樂團成員已經在舞台上集合，各聊各的，嘈雜聲被環繞的木質牆板放大。
“上頭找來的首席是什麽人？”
“就是前天晚上在這裏獨奏的小姑娘。”
“她是什麽人？很有名嗎？”
“不知道，我也就遠遠看見她是跟在陸總來的。後來看了網絡上她那段爆火視頻才看清她的樣子。花瓶一個，拉得也不怎麽樣。幕天娛樂的推廣部不是給她做了專訪嘛。我特地在網上搜了一下，都沒有她的相關信息。”
“也就她運氣好。網絡上造成了轟動，才能被集團看中。這不樂團出了那麽大事，臨時拉她湊個數。”
“我看哪是她運氣好。長那麽漂亮，應該是和上頭有了不清楚的關係。不然以她的資曆技術，想要做東國第一弦樂團的首席，下輩子吧。我看這陸霖弦樂團算是完了，我們能有地方，就趕緊跳槽吧。”
“……”
這些閑言碎語，蕭雷聽不下去，想上前去喝止他們。
什麽不清楚的關係。雲小姐可是正牌的總裁夫人。哪能讓他們說三道四。
雲蓁卻是一臉坦然，對著他輕輕擺手。
這時遠處的團長老馮眼尖地看見了她，迅速穿過人群，走到她身邊，賠笑道：“雲小姐，你到了。”
一時，舞台上眾人全噤了聲，齊刷刷看向雲蓁，神色各異。
老馮馮亮，轉身向大家宣布：“這位就是我們新來的樂團首席雲蓁，雲小姐。大家鼓掌歡迎。”
說完他雙手高舉帶頭鼓掌。
然而隨著他的掌聲，也僅有他的掌聲。
場麵一度十分尷尬。
老馮使了眼色，也就幾個資曆淺的，附和著拍了兩下。
對於樂團成員給的下馬威，雲蓁倒是鎮定自若，臉上依舊掛著淺笑，不卑不亢道：“讓大家久等了，真是抱歉。”
說時眼眸掃視一圈眾人，直接安排道：“一提組的留下，其餘人先去練習。馮團長會另行通知。”
沒有假客氣，既然讓她做這個首席，他們再是心不甘，也隻能聽從她的安排。
其餘人散後，雲蓁坐在單人椅上，拿出筆記本對留下來的人一個個談話摸底。
一旁的蕭雷剛剛都替總裁夫人捏了把汗，沒想到她這麽鎮得住場麵。趁著空檔趕緊向總裁匯報這裏的情況。
到中午，還有一半的成員沒有談話。已經有好幾個人當麵向她提交辭呈。
上一波人剛走，老馮還沒叫來下一組。
雲蓁揉了揉眉心，眉宇間顯出些疲態，拿起手邊的礦泉水喝起來，緩解壓力。
喝到一半，被她開了震動的手機，亮了屏幕。
【需要我過來嗎？】
是三叔。
他來，是能鎮住這些不服氣的團員。可也坐實了自己與上頭不清不楚的關係。
【謝謝陸總。這裏很好，您忙您的。】
短信回的客氣而疏離。
不是氣話，現在他們是上下級的關係。
再沒互動。
很快蕭雷也被叫了回去。
等下午所有人都談完後，雲蓁又單獨和馮亮聊了聊。
合上記事本，清淡地說道：“謝謝馮團長的配合。”
馮亮是個老江湖，這位首席來之前上頭已經打過招呼。而且前天他就看出了總裁對她的不一般，他能不盡心盡力地配合好？
“雲小姐客氣。”
雲蓁不再和他寒暄，直接問道：“指揮陳老師今天怎麽沒來？”
“他生病請假了。”
雲蓁輕輕哦了一聲。
哪有那麽湊巧，大抵是在看形勢。指揮在樂團裏是有地位的人，今天要是直接和她見麵硬碰硬，誰都下不了台。
不如不見。
她拿出張寫了字的紙，交到馮亮手中，吩咐道：“現在樂團了缺些人手，就按著這個招聘。還有就是……。”
頓了頓。
馮亮盯著她，等她說下去。
雲蓁無奈一笑：“二提首席現在空缺，這也不是招聘就能解決的。我剛回國，不熟悉國內音樂屆的狀況。馮團長要是有合適的可以給我推薦一下。”
嘴裏這麽說，雲蓁心裏知道，首席和二提是要講配合的。哪有那麽容易找到能自己和合拍的人。
技術再是高超，配合不了，對整個演出都會產生很大的影響。
“明白。”馮亮點點頭，團長是整個樂團的管理人員，並不參與實質性的表演。但看得多自然也就知道其中的厲害關係。
起身拿著雲蓁交給他的單子，準備離開，想到了事，又回頭和她報備道：“雲小姐，樂團的行政助理剛被辭退。這招聘的事恐怕要晚些日子。”
雲蓁點頭確認：“沒關係。下周的表演是個小型場暫時還用不上這麽多人。趕在古典樂節慶典前就行。”
馮亮一笑。
這新來的首席是個好說話的人。
辦完這些藝術之外的事，雲蓁練了會琴才離開音樂廳。
沒讓蕭雷來接她，自己坐著地鐵就回去了。
出了地鐵站，在小區出入口與馬路交接的地方圍著一叢人。
“有撞人被車了，快打120。”
“你們看清是什麽車了沒？”
“不認識啊，就看見有個字母在小翅膀裏。”
聽見圍觀路人的談話，雲蓁的心莫名地慌了一下。
三叔開得賓利就是小翅膀裏帶了個字母“B”。
她擔心是三叔撞了人，趕緊往人群裏鑽。
還沒擠到最中心，肩膀突然被人一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