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要燒熟啦
“老頭子，丫頭發燒了！”
回來之後周梅立刻給她換了衣裳，還灌了薑湯，沒想到還是發了燒。
顧海從櫃子裏拿出幾味草藥：“小丫頭身子弱，這不是普通的發燒，而是這三年受的罪都浮於表麵了，沒事，喝上一碗藥湯就好了。”
丫頭在林家，日日挨罵，稍有不慎就要挨打，一個小小的人兒，經曆了那麽多的苦難，消耗了太多的精氣神，現在從林家終於解脫出來了，這精神一放鬆，身子就受不了了。
聽到丫頭發燒了，顧黎川立刻從屋裏跑了出來，顧黎山還在**睡得呼呼的。
周梅和顧海去廚房倆熬藥，顧黎川就守在床邊陪著丫頭。
他握住丫頭的手，那熱度燙得他手心一顫。
“妹妹別怕，喝了藥就好了，我爺爺的醫術可好了……咳咳！”
他急忙捂住嘴巴，回頭看了一眼，見周梅和顧海沒聽到，這才稍微放了心。
半個小時之後，顧海端著一碗黑乎乎的藥湯過來，周梅抱起丫頭，捏著她的嘴巴，方便顧海用勺子往裏麵灌。
顧黎川站在旁邊，緊張的看著。
“老頭子，這燒怎麽不退，還越來越燒了啊！”周梅抱著丫頭，就感覺跟抱了個火炭似的。
“不可能，我的藥半柱香就能見效！”
顧海的太爺爺是當過太醫的，到了他這一代，雖然隻學了幾分皮毛，但也夠他一輩子受用了。
“真的！你快過來看看！”周梅尖叫一聲，趕緊把丫頭放在**，兩隻手心竟然冒出了絲絲熱氣！
顧海趕緊跑了過來，手一碰丫頭的額頭，嚇得跳了起來：“怎麽會這麽燙！”
肉眼可見的，丫頭全身的皮膚都燒得通紅了起來，就好像是放在大鍋裏煮，體溫越來越高，她兩隻眼睛緊閉，小眉毛緊皺，一臉痛苦。
“小川，快去我房裏把銀針拿過來！”
顧黎川趕緊快步朝爺奶房間跑去，不一會拿著針包回來，遞到顧海手上。
“爺爺，妹妹……”
“放心吧，丫頭一定不會有事的。”
人體能承受的最高體溫是46度，但隻要超過了41度，就會有生命危險，看丫頭模樣，至少得超過了40度。
房間裏靜得可怕。
幾根銀針下去，丫頭的體溫終於穩定下來，不繼續攀升了。
三人稍稍鬆口氣，但還是不敢放鬆。
顧黎川握著丫頭的手，輕聲喚著她，周梅和他說了好幾遍，丫頭聽不見，但他依舊我行我素。
“老頭子，這手拉不開啊！害，這小子的力氣怎麽那麽大了！”
不知什麽時候，顧黎川睡著了，周梅試圖把他和丫頭握著的手鬆開，但她累得汗都出來了，還是沒能掰動。
顧海把浸了水的帕子遞給她：“別管他了，你現在馬上給丫頭擦拭四肢，隻要體溫不再升高就好說，等天一亮我們立刻去縣醫院。”
“行！”
這一晚，一盆盆水潑出去，又一盆盆端進來。
……
丫頭又做了一個夢。
夢裏，她在一片蒼漫無邊際的黑暗中行走，突然身後傳來了一道陌生又熟悉的聲音。
是一個男人，他的臉隱藏在的薄霧中，看不真切，但他在叫她，
福寶？
丫頭心裏突然有些不舒服。
她不顧那人殷切的呼喚，毅然轉身繼續往前走。
那人就在後麵追。
眼看就要被抓到的時候，丫頭嚇醒了。
是夢……好逼真的一個夢啊。
這時，她的胳膊一疼，轉頭就見身邊躺著小哥哥，正緊緊拉著她的手呢，整條手臂都麻啦，而另一邊躺著奶奶，爺爺正趴在桌子上，打的呼嚕震天響。
丫頭一點都不覺得擁擠，也不覺得吵鬧，她感到很安心。
雞鳴響過三聲，周梅習慣性地睜開眼睛，正要叫醒顧海去借車到縣醫院，突然手心被輕輕一撓。
她一怔，趕緊回頭，就見丫頭正睜著眼睛對她笑呢！
一摸額頭，體溫正常啦！
周梅高興極了：“老頭子，丫頭病好了！”
她又趕緊叫顧黎川，這小子可是擔心極了丫頭啊，要是知道丫頭病好了，還不知道得多開心呢。
昨晚的丫頭燒得快死了，可今早卻活蹦亂跳，精神充足，沒事人一樣。
顧海想起丫頭第一次被撿回家，也是快奄奄一息了，但過了一晚上也沒有事情。
俗話說病去如抽絲，就算是小孩子身體的痊愈功能再厲害，也不會這麽誇張吧。
但還沒等顧海找出是什麽原因，顧黎川病倒了。
他本就身體虛弱，這兩天因為顧黎山的失蹤擔驚受怕，又為了丫頭去打架，精神和身體上的雙重壓力讓他承受不住了。
顧海趕緊給他服下專門為他做的藥丸，又紮了一個小時的針灸，那原本毫無血色的臉蛋才終於稍稍好看了一些。
他躺在**，氣若遊絲，讓人擔心下一刻會不會就這麽走了。
“弟弟啊！——”
顧黎山張開嘴正要嚎，被周梅一巴掌抽在腦袋上，“敢打擾你弟弟休息，我就揍你！”
“奶奶都怪我，要是我能找到爺爺說的那種會跑的藥，弟弟就不會這樣了。”顧黎山抽噎說道。
周梅歎了一口氣，“怪我，要是我能早點發現他在強忍著，就不會這麽嚴重了。”
顧海：“我自詡是太醫傳人，醫術高明，結果連我自己的孫子的病都治不好，我沒用啊！”
一家人都在自責，但沒有一個埋怨丫頭。
因為，顧家人都覺得幫助丫頭，為丫頭撐腰的是應該的。
但丫頭卻難過死了，都是因為她，小哥哥才變成這個樣子的。
王娥媽媽和王大翠奶奶說她是黴星轉世，是個掃把星，會害身邊的人。
她這才不過來到小哥哥身邊幾天而已，就害得小哥哥病發了。
嗚嗚嗚，她好沒用。
大屋裏，顧黎山正纏著顧海給他多說一些關於那藥的事情。
“爺爺，你仔仔細細告訴我那藥到底長什麽樣子，我再去山上一趟，給弟弟找來！”
顧海歎氣：“傻孩子，那藥會跑啊，多少年都沒人抓到過了，我還是在你太爺爺的時候見到過一次，小小一根，全身長滿了須子，你太爺爺說，瀕死之人嘴裏含上一片，就能多活半個時辰的命呢，是神藥。”
“那須子就是它們的腳嗎？”
“沒錯，他們漫山遍野地跑，誰都抓不到他們。”
“啊？那我弟弟該怎麽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