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她那麽努力

於芷沒有手機,謝一鳴聯係不上她,遂隻好去前台詢問了情況,前台的服務員幫他調出了監控,發現於芷淩晨五點就離開‘家’了。

她行動不便,一個人撐著拐杖那麽早出去,到底是要去哪兒?

謝一鳴著急,去警察局報警,人家說成年人失聯不到二十四小時不予立案。

他隻好漫無目的地四處尋找。

腦中還在思考要不要給洛尋和曲禮哲打個電話尋求幫助,但想到那兩人與於芷的關係,他又覺得心裏堵得慌,遂作罷。

心急如焚地過了一個白天,沒想到晚上十二點左右,於芷又自己回來了。

謝一鳴惱火,“你白天跑哪兒去了,我到處都找不到你。”

於芷看起來很疲憊的樣子,“你找我做什麽?自己閑得沒事幹嗎?”

“你一句話也不說突然失蹤,我能不找嗎?”

“謝先生,我是成年人,能失蹤去哪兒?”

謝一鳴微怔,於芷已經將外套脫了倒在**,“旅館的錢我加續了三天。”

又丟給了他幾隻藥膏,“去淤青的,自己記得抹。”

拿著藥膏,謝一鳴的火氣悄然熄滅。

“你哪兒來的錢……”

然,不等謝一鳴過多詢問,倒在**的女人已經見周公去了。

看著她疲勞的模樣兒,謝一鳴居然有些於心不忍將她喊起來問個清楚。

隻覺得手裏那幾隻藥膏特別順眼,看著就跟在吃蜜一樣的甜。

算了,明天白天再問她今天幹什麽去了吧。

謝一鳴想。

然,翌日白天於芷又不見了,隻給他留了些飯錢。

有了前一天的經驗,謝一鳴雖然不至於再心急如焚,但是仍覺得煩悶。

那個女人到底在幹什麽,搞得那麽神神秘秘!

一整天的坐立不安中,終於等到半夜於芷歸家。

“這兩天你究竟在忙什麽,必須給我說清楚了。”謝一鳴冷著臉。

然,於芷累得連外套也懶得脫就往**倒,“改天再說,我太累了。”

謝一鳴狠下心想將她拉起來理論,奈何人又著了……

他最後隻得無奈地幫她脫了鞋子、擦了手臉再蓋好被子。

坐在床邊睨了於芷半響,謝一鳴暗自決定,明天他一定得弄清這個女人究竟神神秘秘的在幹什麽,讓他患得患失心力憔悴了兩天!

翌日天才蒙蒙亮,於芷便悄然起床離開,謝一鳴也睜開了眼偷偷跟在她身後。

於芷一瘸一拐地上了一輛公交,謝一鳴跟在後麵,最後一個上去。

原來這座城市遍地都是天還沒亮就為了討生活而出門忙碌的人們。

哪怕他們起這麽早,公交車上卻仍是滿員,謝一鳴遠遠就瞧見瘸著一條腿的於芷在擁擠的車廂裏被擠來擠去……

好似有什麽東西捏住了他的心,跟著車廂內那道嬌弱的身影晃來晃去而抓緊鬆開。

終於到了站,謝一鳴才剛舒了口氣,於芷又馬不停蹄地進了一家翻譯公司。

謝一鳴在樓底下看見了那家小型翻譯公司的招聘信息,原來於芷在這裏兼職翻譯。

他怕被於芷發現,所以沒有跟上去,隻在外麵一邊抽著煙一邊等。

中午也不見於芷出來吃飯,一直等到下午四點左右,那個女人才疲憊的從翻譯公司走出,在路邊的麵包店買了一個三明治,一邊走一邊吃。

謝一鳴想,工作結束了,你該休息一會兒了吧。

然而嬌弱的女人又徑直繞進一個小區,按響了小區一棟住戶的門鈴。

隻見一個中年女人開了門,微笑著招呼自家孩子,“小寶不可以再玩了,你的家教老師來啦,要上課了哦!”

到了晚上七點,謝一鳴才在角落裏看到於芷出來,這一次甚至連晚飯都來不及吃,她又乘著公交進了另一家小區,給另一個孩子當起了輔導老師……

十點,她終於出來了,卻沒有回家,而是來到一家雇傭價格低廉的音樂酒吧彈鋼琴。

謝一鳴從始至終隻是默默地跟在後麵看著,沒有打擾。

但眼中的情緒卻變幻萬千,心髒好似被什麽東西壓著,又悶又疼。

手機鈴聲響了,他接通了電話,裏麵傳來女友言依嬌滴滴的聲音,“一鳴哥你搬家了怎麽也不跟言依說一聲呀?言依好想和你一起去逛街哦,人家最近看上了一款手表,想帶你一起去瞧瞧……”

看到於芷纖瘦的身影從酒吧走出,謝一鳴麵色微變。

嘴上隻輕飄飄回了言依一句,“今天開始,我們分手了,不要再給我打電話。”

然後將手機關機。

剛從酒吧出來的於芷發現天空飄起了毛毛細雨,她皺著眉,躊躇地站在酒吧門口。

謝一鳴從一側走了過來,“下班了?”

於芷有些驚訝,“你怎麽在這裏?”

謝一鳴丟了手裏的煙頭,他將自己的外套脫下,桀驁的眉眼微挑,染上淺淡的笑意,“我來接你回家。”

然後不由分說的將於芷拉到自己外套遮掩的下方,護著她走到細雨中。

淩晨十二點的末班車終於不再擁擠,兩人坐在後排心思各異。

於芷本來還想詳細去問一問謝一鳴為什麽正巧出現在她工作的酒吧門口,然而一向無所畏懼吊兒郎當的人突然伸出寬厚的手掌,將她的腦袋按到自己肩頭。

“什麽都別說,睡覺。”

於芷被強迫著靠著謝一鳴,這才發現多年過去,曾經她認識的那個單薄精瘦的少年已經長成了成年男士。

肩膀寬闊有力,帶著令人心安的力量,讓人可以依靠。

*

陶允把一摞資料放到洛尋麵前。

洛尋將資料翻了翻,僅有的十多張照片裏,都顯示於芷的日子過得十分艱難。

陶允解釋,“最近我們的人一直在暗中跟蹤於小姐,暫時還沒有發現她有什麽奇怪的舉動。”

“也沒有見過她聯係什麽人?”

“沒有。”陶允想了想,“最近她除了工作就是工作,挺辛苦。”

洛尋麵色冰冷,過得這麽辛苦,那個女人也不會來求助他是嗎?

“謝一鳴不至於窮得要一個女人出去賺錢吧。”

洛尋將資料砸到辦公桌上,突然湧上來的脾氣讓陶允有些怯懦。

“據我們查到的消息……”陶允吞了吞口水,“現在謝家發動勢力,暗中刁難小謝總,估摸是想讓小謝總低頭回家繼承謝氏集團。”

“兩方正在僵持,小謝總隻要一天不低頭回家,就得讓於小姐賺錢養他一天……”

意思非常清楚明白,於芷過得這麽艱辛,全是為了養男人!

洛尋麵上依舊平靜無波,但深邃的眼中,蔭翳與嫉妒攪合在一起早已天翻地覆。

高貴清冷的男人不急不慢的飲了口咖啡,輕啟薄唇,“你派人去把於女士的工作給了結了。”

陶允懷疑自己聽錯了,“於女士的工作都是兼職,時刻在換。”

“她換一份,你就攪黃一份,她換十份你就攪黃十份。”

洛尋不信,她走投無路之時還能繼續養著謝一鳴,還能……

記不起來找他!

陶允腿軟,擦著冷汗。

萬惡的資本家呀,這特麽也太缺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