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不跟你睡

“放開。”

“我相信你很懂得如何取悅我。”

時佑京唇角勾起,笑得愈發張揚,“被祝江那個爛人甩掉,你在玉城的名聲可謂一落千丈。”

他將花霧按回座椅,順手關上車門,不疾不徐地點了根煙,繼續嘲弄:“借祝江的話說,你已經不是高高在上的大小姐,就別擺出一副冰清玉潔高不可攀的樣子,掃興。”

男人的態度囂張到了極點。

花霧忍無可忍,揮起手臂想給時佑京一巴掌,奈何抬起的胳膊被他不費吹灰之力擋開。

“女人還是不要太暴力,一點都不可愛。”

花霧氣的雙肩顫抖,胸膛劇烈起伏。

她咬著牙反唇相譏,“時公子是不是很不爽被我甩過?”

“嗬。”

“我勸時公子不要太把自己被甩的經曆放在心上,畢竟你隻是我甩過的人之一,我連你的全名都記不起來。”

停頓了一秒,她咄咄逼人,“請問時公子全名叫什麽?”

時佑京臉上的笑容逐漸收斂,下頜線條繃緊,緩緩從牙縫擠出幾個字,“花小姐記性真不怎麽樣。”

他落下車窗,將手裏的煙丟出去,解開身上的安全帶,迅速靠近花霧。

“我倒是不介意幫花小姐恢複一下記憶。”

說話間,他大手扣住她的後頸,強勢霸道地吻上去。

唇齒碰撞廝磨,頃刻的呼吸交纏,讓花霧的大腦跟著宕機。

她險些沉淪。

直到時佑京移開唇,溫涼地問她句,“記起什麽了?”

她如夢初醒。

“你想讓我記起什麽?”

“過去。”

花霧心跳劇烈,耳根都紅了,可麵上卻佯裝著鎮定,“過去我已經忘了,還有,時公子的吻技有待提高。”

她雙手並用,在時佑京胸膛上推了推,“今天到此為止,我說過,不跟你睡。”

“嫌我給的少了?”

“隨便你怎麽想。”

她拎起背包,推開車門下車。

時佑京坐在車內,眸光一點點暗下去,隔著車窗他看到花霧攔了輛出租車,逃得狼狽又匆忙。

他知道她的習慣,她剛剛耳朵紅了,證明她有感覺。

換了前進檔,他慢慢給油,跟上前麵那輛出租車。

花霧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被跟蹤了。

車開到金沙灣小區,她付完車錢,拎著包下車,微信上來了條新消息。

是安然發來的。

“那女孩是寧鳶的妹妹寧舒,和你弟弟讀同一所學校。”

花霧低頭編輯著文字,安然的電話突然打了進來。

還真是個急性子。

她接聽。

“明遠集團明晚要辦度假村項目的重啟慶功宴,主角是寧鳶,地點就在明遠大樓,我們實時新聞是受邀媒體之一,領導把采訪工作交給我和我搭檔了,你想不想一起來?”

花霧想了想,問道:“我進得去?”

“穿正式一點,偽裝成攝影師,跟著我們可以混進去。”

“好。”

“酒吧那邊好請假嗎?不行就裝病吧。”

“不用,今天喝了不少,剛好有個正當的請假理由。”

花霧邊說邊進了小區,一直與安然通話到進家門。

本以為這個時間薑婉琴已經睡了,誰知客廳亮著燈,薑婉琴窩在沙發上,懷裏抱著一盒抽紙,邊哭邊用紙巾擦眼淚。

屋內所有的房間門都是開著的,客廳、臥室,廚房,包括衛生間都仿佛遭了賊一樣,被翻得亂七八糟。

花霧被這場麵驚得一愣。

“發生什麽事了?”

薑婉琴吸了口氣,說話還帶著哭腔和顫音,“你去上班以後,來了一群人,他們硬闖進來到處翻。”

“翻什麽?”

“不知道,好像在找什麽東西。”

“沒報警嗎?”

薑婉琴搖了搖頭,當時她被兩個人按著,無法報警,而且她受到了不小的驚嚇,到這會還驚魂未定。

花霧走上前安慰她幾句,立即打了報警電話。

警察趕來做了筆錄,還去保安室調取監控,奇怪的是他們所住樓層的監控攝像頭被人為破壞。

事發時間,小區門口拍到一輛可疑的黑色商務車進出,警察查了車牌號,是假牌。

花家破產已經一貧如洗,那些人到底想找什麽?

肯定不是為了錢,薑婉琴脖子上那條金項鏈還好好地戴著。

花霧整理東西時發現家裏什麽都沒丟,隻是被翻得很亂。

警察走後,她問薑婉琴,“媽,那些人有沒有說什麽?”

“沒有。”

“一句話都沒說?”

“嗯,進來以後就胡亂翻。”

“他們長什麽樣子你還記得嗎?”

薑婉琴沉默片刻,搖頭。

花霧歎口氣,對薑婉琴的記憶力沒抱太大希望。

自從父親去世,薑婉琴的精神一直非常恍惚,有時還需要靠鎮定類的藥物才能入睡。

她把主臥室整理好,扶薑婉琴睡下,這才去收拾其他房間。

忙到淩晨兩點鍾,她回房洗了個澡,疲憊躺下。

翌日,她照常到照相館上班,下班立刻給酒吧經理打去電話,請好假。

回到家,她一邊做著晚飯一邊想著昨晚闖進家裏的那些人。

他們究竟在找什麽東西?

“花霧,你記得以前鄰居家的沈夫人嗎?”

薑婉琴從主臥出來,描了眉畫了眼,還穿著得體的套裝。

她已經很久沒有好好捯飭過自己,看到她精心打扮過的樣子,花霧不禁眼前一亮。

“記得。”

“沈夫人約我打麻將,說有好的對象想給你介紹,我去見見她,先打聽打聽對方的家世人品。”

花霧沒說什麽,難得薑婉琴精神不錯,這麽高興,她便由著薑婉琴了。

晚飯後,薑婉琴先出了門。

花霧收拾完碗筷,進房間找出黑色的西裝套裙換上,等安然的車一到,她帶上單反相機快速下樓。

車內除了安然,副駕上還坐著個年輕小夥。

他是安然的搭檔陸長生,小夥子頂著一腦袋蓬鬆柔軟的泡麵頭,模樣清秀,笑起來的樣子陽光治愈,像隻小奶狗。

互相打過招呼,陸長生遞來一個工作證給她,“花霧姐,你把這個戴上。”

那是安然臨時給她做的,大頭照是她本人,職業是攝影師。

她把工作證戴到脖子上,安然遞來一個全新的口罩給她,“進場以後記得遮下臉,你盡量低調點。”

她算不上什麽名人,但在上流圈子還是有點名氣的,父親跳樓身亡的消息之前上了新聞,這事在玉城傳得沸沸揚揚。

她確實不該引人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