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活該

“再來幾瓶啤酒。”

她衝著燒烤攤的老板喊了一聲,又對花霧說:“今晚我陪你喝個夠。”

花霧見老板準備拿啤酒,忙說:“酒不要了。”

“怎麽了?”

安然一臉不解。

她以為花霧現在這狀況,更想一醉方休。

“最近酒喝多了,胃不太舒服,今天你就饒了我吧。”

“行,那我跟長生喝。”

到底酒還是上桌了。

花霧晚上吃了飯,並不餓,她吃了幾串烤肉,用紙巾擦了擦手,懶洋洋地靠在椅子上聽安然和陸長生侃侃而談。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就過了十一點。

她叫了輛出租車,把喝得五迷三道的安然扶到車裏,叮囑陸長生一定把安然安全送到家。

目送車子開走,她回到燒烤攤把錢付了,正準備打車回家,斜對麵的養生乳鴿店裏走出一個高大的身影。

男人邁著極快的步伐,直奔路邊停著的黑色越野。

居然是時佑京。

他的身後跟著一個神色匆匆的女人,那女人不是別人,正是今晚和他一起離開明遠集團的寧鳶。

隻見寧鳶一路小跑,勉強追上時佑京,兩隻手抓扯住男人的手臂,苦苦哀求,“我錯了,我保證向媒體澄清未婚夫的事,你不要生我的氣。”

時佑京眉頭緊鎖,本想甩開寧鳶的手,抬眼間,偶然發現了路對麵的花霧。

他微怔一秒,一改冷厲,轉頭衝寧鳶笑了笑,“下不為例。”

寧鳶長長地呼出一口氣。

她以為自己要失去時佑京了,“你不生我的氣了?”

“別再胡來。”

“我知道了,以後我不會惹你不高興。”

時佑京的眼神溫和了許多,“上車吧,我送你回去。”

寧鳶臉上有了笑意,她一把抱住時佑京,撒嬌似的臉頰在他胸膛上蹭了蹭,“反正我們早晚都要結婚的,你跑不掉。”

時佑京沒有推開她,目光冷冷地看向街對麵。

花霧呆呆地站在那裏,單薄瘦小的身軀迎著風,頭發被吹得很亂。

她還在看著他和寧鳶。

他收回視線,拉開副駕車門,扶寧鳶上了車。

黑色越野很快從花霧眼前開走了。

她在路邊呆怔許久,挪著僵硬的步子,沿著路邊一步步往前走。

腦海裏全是寧鳶靠在時佑京懷裏撒嬌的畫麵。

她心口痛得厲害,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掉。

“如果他和寧鳶真的結婚,你……”

“我無所謂。”

和安然的對話,在她耳邊不斷縈繞。

真的無所謂嗎?

嘴再怎麽硬,騙得了別人,騙得了自己嗎?

她遊魂一樣在街道上走著,不知不覺已經到了金沙灣小區。

將臉上的眼淚擦幹淨,她沒事人似的回了家。

薑婉琴還沒睡,一直在等她。

見她回來,薑婉琴跟在她屁股後頭,隨她進了房間,“花霧,我和沈夫人聊過了,她兒子叫沈涼川,剛三十歲,正當年,現在還單著呢,是個大學教授,教美術的。”

“咱們家雖然這樣了,但我和沈夫人關係不錯,她可喜歡你了,你看什麽時候你有空,跟沈涼川見見?”

花霧疲憊地倒在**,“再說吧。”

“你別敷衍我。”

“媽,我有點累,想睡了。”

“我跟你說正事呢,你別給我來這套。”

薑婉琴在床邊坐下,一把將花霧拽起來,“我們現在什麽情況你不知道嗎?”

“知道。”

“你難道真想看著我一個快五十歲的婦人,出去低聲下氣的給人打工?”

“媽,你什麽都不用做,我能養家。”

“養養養,就憑你賺的那幾個錢?連我去美容院保養都不夠,你現在還年輕,趁自己有幾分姿色,找個合適的男人嫁了是最好的,再過幾年你就過保鮮期了,誰還要你?”

花霧心裏煩,倒回**抓過毯子蒙在腦袋上,不想理會薑婉琴。

哪知薑婉琴不依不饒,“你給我起來。”

“媽,我真的很累。”

“如果你不想以後還這麽累,就給我乖乖聽話。”

薑婉琴過慣了富太太的生活,自打花霧出生,她就沒再工作過,她習慣衣來伸手飯來張口。

花俞年紀還小,她指望不上,但正當年的花霧,她還是能指望的。

“媽把你生得這麽漂亮,怎麽可能甘心讓你過苦日子?你聽媽的話,見見沈涼川,他肯定會對你滿意的。”

“我不要。”

花霧剛說完這句話,蒙在腦袋上的毯子就被薑婉琴一把扯下去,緊接而來的是薑婉琴狠狠的一巴掌。

她腦瓜子嗡嗡響,半邊臉都麻了。

回過神,眼淚已經奪眶而出。

長這麽大,這還是薑婉琴第一次動手打她。

她既委屈,又不敢置信。

“我已經和沈夫人說好了,這個周六的中午你和沈涼川見麵,地點訂好以後我再通知你。”

薑婉琴恨鐵不成鋼地瞪著她。

見她紅著眼,淚水大顆大顆地往下掉,薑婉琴心中有些不忍,但還是非常蠻橫地說道:“就算你不願意也沒辦法,隻有你嫁得好,我和你弟弟才能跟著你沾點光。”

“所以就犧牲我?”

“這怎麽能是犧牲?你還沒有見過沈涼川,你怎麽知道你不會喜歡他?”

花霧沒有說話,可她很清楚自己的心裏早就沒有多餘的位置再容納任何人。

“別告訴我你現在還想著那個窮小子。”

薑婉琴憤憤不平,“你不要忘了,當初是你提的分手。”

“是,是我提的,我活該。”

花霧情緒有些失控,她指著門大叫一聲:“你出去。”

“你衝我喊什麽?媽還不是為了你好嗎?”

“我讓你出去。”

“好,我出去,你自己冷靜一下,好好想想,要是把沈家得罪,我們家可就徹底沒有翻身的機會了。”

“我求你了,出去好嗎?”

花霧雙手捂住臉,強忍著沒讓自己哭出聲兒。

薑婉琴知道不能再繼續刺激她,果斷走出房間,順手把房門輕輕帶上。

花霧哭了很久,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睡著的。

醒來時,她的眼睛又紅又腫,她用冷水拍了半天,還是沒能消腫。

她就這樣頂著一雙腫眼泡,照常做了早飯,匆匆趕去照相館上班。

拍完一組外景回來,店長興衝衝地跑來,給她安排了新任務。

男士商務個人寫真。

拍攝對象——時佑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