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及時雨

整個鋪子亂作一團粥,反應過來的夥計們叫喊著往外跑去,而那掌櫃的則是嚇暈了過去,恁憑侍衛如何喊叫都沒有反應。

江秋寒扶起薑如煙,他不曾多言,隻是輕輕攬住薑如煙的肩膀。

僅僅這般便是已足夠。

薑如煙緩緩吐出一口濁氣,眉眼舒展開來,“還好麗姑趕去的及時。”

江秋寒頓了頓,說道,“不是麗姑叫我來的。”

薑如煙瞬間提起精神,她驚詫地看著江秋寒,反問道,“你不曾見到麗姑麽?”

“這裏已經這般熱鬧了?”陳琪年的聲音從屋外響起。

他翻身下馬,麗姑的身影先撲了進來。

她焦急地握住薑如煙的雙手,確認薑如煙不曾受傷後才是鬆了口氣,“小姐沒事就好,我來遲了一些,都怪我不好,叫小姐受驚了。”

麗姑兩眼通紅,看的薑如煙忙不迭拍了拍她的腦袋,勸慰道,“我沒事的,你瞧,我一根頭發都沒有掉。再說,我們的江大寺卿在這裏,哪裏能叫那些壞人動到我呢?”

麗姑撇過頭去,壓下滿心情緒,再回過頭時則是如往常一樣,“小姐沒事就好,不過江大人怎會知曉小姐要被歹人行刺呢?”

薑如煙同樣困惑地扭頭看去,江秋寒正在查看那死掉的暗衛的屍首,答道,“我聽說了今日你要去綢莊的消息,他不會放過這個機會殺你的。”

縱使江秋寒沒有明說,可是他們都心知肚明這個人指的是誰。

“這個人沒有留下任何線索,怕是要從逃走的那個女人身上找線索了。”江秋寒說罷便是朝外走去。

雖說女子已經逃的影子都沒了,可是畢竟她挨了一劍,斑駁的血跡滴了一路。

女子盡力兜住了不住滴落的鮮血,但她傷的不輕,這流血的程度也不是她能控製。

“狗帶了沒?”江秋寒問道。

陳琪年吹了個口哨,隻見侍衛牽著一條護衛犬走來。

侍衛小心解開護衛犬的繩子,護衛犬呲牙狂吠,口水流了一地。

江秋寒將那帶血的布料遞到護衛犬臉上,叫護衛犬嗅了嗅。

那方才還似乎隨時要掙脫繩子出來的護衛犬,在江秋寒靠近時瞬間收斂了脾氣,溫順地靠在江秋寒腳邊。

護衛犬嗅完味道,江秋寒吹了一聲口哨,它便是如脫弦的箭一樣飛竄而出。

“你眼下回去尚書府也是要被惡意刁難,這樣,你先隨我去大理寺,等到抓到殺手我再派人護送你回去。”江秋寒如是說道。

薑如煙還在留意那隻護衛犬的動向,隻是它跑的太快,薑如煙隻來得及看了一眼便是捕捉不到它的身影。

薑如煙不得不放下勘察護衛犬的打算,答道,“這般也好,隻是勞費你費心了。”

江秋寒眉頭微微一擰,瞧著對薑如煙這話十分不滿意的模樣,“你是我的妻子,何來費心二字可說?”

麗姑在一旁偷偷瞥了兩人一眼,在被薑如煙回贈了一個狠瞪後連忙收起眼神,可嘴角卻還是忍不住地彎了起來。

“我是你還沒過門的妻子!這麽多人,你說這些話真不臊著慌!”薑如煙罵道。

她紅了耳根,整個身子也是發燙的厲害。

薑如煙撇過頭去,根本不敢與江秋寒對視。

江秋寒卻毫不在意,一把摟過薑如煙的肩膀,將她摟入懷中,認真道,“遲早是我的妻子,這麽叫又何妨?”

薑如煙心想,江秋寒真真是瘋了。

*

香氣隨著徐徐清風飄散著,充斥著整個大理寺。

大理寺的飯菜是一絕的好吃。

依照江秋寒自己所言,這大理寺的廚子是原本的禦廚。

後來禦廚告老還鄉,江秋寒說是不放心大理寺的夥食,生怕招進來個外人,屆時每日吃飯還得先驗毒,著實麻煩。

故而專門花費了重金,才請了這老禦廚出山,每日負責大理寺的一頓午膳。

薑如煙用了吸了吸鼻子,肚子先不爭氣地咕嚕咕嚕叫了起來。

她早些時候還不曾吃過飯,空著肚子出門,之前還不覺得,眼下卻是覺得肚子格外的餓。

“差不多也到了吃午飯的時候了,吩咐下去準備吃飯罷。”江秋寒吩咐罷,一旁的侍衛便是迅速離開。

薑如煙每看一次便是忍不住在心底感慨一句,大理寺的下屬們執行力的確是比起其他地方要強許多。

而且大理寺的侍衛們不單單是執行快,更是對江秋寒言聽計從。

好像江秋寒不會做出任何錯誤的決定,或者說哪怕有錯誤的,他們也不會指出。

江秋寒能夠將自己的人訓至這個地步,也並非是易事。

“你在想什麽?”江秋寒問道。

“想你訓人倒是有一手。”薑如煙答道。

薑如煙說罷便是伸手指了指方才走遠的侍衛,瞧著很是羨慕的模樣,“尚書府的人何時也能夠這般聽我的話就好了。”

薑如煙不過是隨口的一句埋怨,可卻被江秋寒聽在了心上。

“如果你想的話,把你要訓的人交到大理寺,我叫他們幫你訓一訓。”江秋寒說道。

薑如煙聞言忙不迭擺了擺手,“哪兒有讓你幫我訓人的道理?你是大理寺的,如若插手尚書府的事情豈不是叫人說閑話?”

江秋寒哪裏是在意這些事情的,他微微闔眸,似乎在思考些什麽。

薑如煙不曾注意到江秋寒的細微神情,仍舊是讚美著大理寺最近的布局。

她先前總覺得大理寺的布局太過莊嚴,壓迫的人難以喘息。

可是眼下四處懸掛著紅綢,襯得大理寺明媚許多。

“江秋寒,平日裏覺著你不會叫他們裝扮的這麽喜慶,沒想到你倒是能夠接受他們去了。”薑如煙抬手指了指頭頂的紅綢,露出些許玩味的笑意。

她本想嘲弄江秋寒,可江秋寒卻沉思片刻,說道,“這樣看著但也不賴,瞧著喜慶不少。”

陳琪年跟著附和笑道,“可不是說呢,先前他們都笑話大理寺像個墓葬群。現在呢,這遍地紅綢的。瞧著倒像是酒樓妓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