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刺殺

從江湖樓出來,夜已經深了。

街上空****的,偶爾傳來小販的吆喝。

張大富也知道今天得罪袁重不淺,早早拔腿溜之大吉。

隻剩袁重一人,牽著馬,晃晃悠悠地往家走。

馬蹄踏著青石,發出清脆的滴答聲。

馬背是爬不上去了,酒喝得有點多。

聽著張大富舊事重提,又多喝了兩杯,這會兒感到頭暈目眩,兩腿發軟。

錦衣公子回去也有點晚。

這會兒宮門已經關閉,皇宮中門禁森嚴,也不知道劉公公留沒留門。

錦衣公子真名叫皇甫甄。

是大夏王朝當今的皇帝。

真如袁重察覺的破綻一般,她確實是女兒身。

大夏朝不重男輕女。

凡事注重能力,皇甫甄智慧過人,又能征慣戰。

在一群皇子皇女中,是最為出類拔萃的一個。

所以,老皇力排眾議,將皇位傳給了她。

皇甫甄雖做了皇帝,但是她很明白,有幾個不服她的皇室貴戚。

老想攛掇皇子篡位,因此朝堂並不穩固。

幾個老臣,雖表麵恭敬,但總覺隔著一層,讓她鬱悶不已。

本來今天是奔著袁重的那首詞來的。

她就喜歡這樣的金戈鐵馬氣勢,沒有下闕,讓她如鯁在喉。

可是聽了張大富的敘述,壞了心情。

她心裏明白,大夏國的一方大員們,很有些跟她耍心眼,玩手段的人,可她偏偏無計可施。

所以對袁重追求真相的態度,大生好感。

大夏就缺少這樣敢於說話,敢於做事的官員,難能可貴啊!

袁重摸著黑,總算找到了自家的胡同。

快到家門口了,酒勁越發厲害,肚腹內一陣翻江倒海。

蹲到牆角開始嘔吐。

這是他重生以來,吐的最厲害的第二次。

幾乎清空了存貨,感覺好受了點。

袁重站起身,晃**著去開門。

伸手推門卻推了個空。

被幌了一下,身子一歪,一支帶著厲風的箭矢,從他耳邊竄過。

啪的一聲,撞到對麵牆上,激起幾朵火花。

袁重一激靈,瞬間清醒大半。

猛聽腦後風聲,急忙前滾躲避,一條大槍從後搠空。

這是要宰了他,手段狠辣,不留餘地。

趁著前滾的力量,翻身站起來,往胡同口猛跑。

身後傳來追趕的腳步聲。

快到胡同口時,一條高大的黑影,手提長槍擋住了袁重。

狹路相逢勇者勝。

袁重沒有猶豫,速度不減,繼續前衝。

距離黑影還有三米多時,隻見槍尖閃著寒光,劈胸刺來。

奔跑中袁重側了下身子,讓過槍頭,一頭撞入大漢的懷裏。

黑影晃了一下,竟然沒有後退半步。

拚了!袁重一咬牙。

雙手抓住大漢,矮身用肩膀將大漢抗了起來,翻身往地上一摜。

這是擒拿手的一式,扛鼎,對力量的要求很高。

冒險用此招,袁重也是被逼無奈。

大漢悶哼一聲,青石的硬度,讓他的骨骼一陣亂響。

袁重不管其他,奮力站起來繼續逃跑。

隻要讓他跑進斜對過的胡同,借著黑暗,很容易就能逃脫追殺。

就在他即將鑽進胡同時,胯骨處一陣刺痛。

感覺被刺了一槍,哪管其他,逃命要緊。

這會兒酒也醒了,也無痛感,一路隻管狂奔。

平時玩命的鍛煉,起到了決定性的作用。

再加上他前世就以腿快著稱,不到半刻,身後已經沒了動靜。

穿出胡同,按著記憶,三拐兩拐,袁重跑到了夏末家。

很無奈,隻有這裏是他最信任的地方,雖然人家並不稀罕他。

使勁拍打大門,就在大門剛剛拉出一條縫隙。

這次可不管讓不讓進了,袁重一膀子將門撞開,風一般衝進夏府。

夏府裏一陣雞飛狗跳,亂紛紛地隻喊拿賊。

當夏末提劍追到袁重身前,借著火把看清是誰後。

驚訝地看著一褲子血的袁重,屁股上還插著箭矢。

弄明白事情的原委。

夏末當即點了十幾個家丁,打著火把,往袁重家趕去,一邊派人往天承司報信。

一個天承司的司徒被刺,這還了得。

天承司是什麽地方,不找別人的茬就燒高香了,如今竟公然刺殺,反了天了!

王司監親自坐鎮,各路司徒司馬帶領手下,全城開始索拿刺客。

後來加入的京城禁軍,將城門封鎖,基本上算是全城戒嚴。

折騰了半晚上,一無所獲。

這些刺客就像空氣一般,消失在茫茫黑夜裏。

老莊、張大富、朱小青三人,圍著趴在**的袁重。

老莊還扒拉著他的傷口查看。

“不用你看,你他麽看的都是死屍好不好。”

“嘿嘿…活的也能看兩眼的。”

張大富關切地問:“袁哥,看到刺客的模樣了嗎?”

他有些心虛,昨晚是他跟袁重一起走的,結果他沒事。

“看個屁,那會兒多看一眼就沒命了。”

袁重沒好氣的爆了粗口。

天亮了,夏末也趕到天承司的醫所裏。

看到她被汗水溻濕的淩亂衣衫,袁重心裏還是有些感動的,

盡管平時夏末沒拿他當塊幹糧。

“你自己有沒有方向?”

“我這陣得罪的人太多,誰知道哪個王八蛋要搞我。”

眾人沉默,這可不好找了。

沉默片刻,

“不過,這些人用的弓箭,還有長槍,應該都是軍隊的製式武器。”

“你這是又得罪軍方了?”

“我就是想得罪他們,也得有那資格。”

“使用製式武器不一定就是軍方的人,以他們好整以暇的埋伏,還是讓你逃了出來,想必身手一般。”

夏末分析著。

哼,還是瞧不起我!

“他們用的招式簡單有力,很像軍陣對敵的招法。”

大家想想,包括天承司,在大夏軍方的力量比較薄弱,更別提這幾個貨了。

與袁重判斷的差不多。

與此同時,躲在吏部侍郎府裏的三公子陳途,晃動著那三百多斤的身子,憤怒地低吼。

“你們平時是怎麽跟我吹的,動真格的時候都他麽慫了?還軍中霸主,丟盡了老子的臉吧。”

屋裏或坐或站著三條大漢,都垂頭喪氣。

“三少您給的情報也不準啊,那小子可滑溜的緊!”

一條漢子用手拽了拽坐著的大漢。

“您看看,老疤被摔得都站不住,還是我背他回來的。”

陳三少狠狠地瞪著他們,

“廢物!仇沒報,氣兒沒出的,很可能會把我們給暴露了。”

“放心吧三少,我們做得幹淨利索,見事不可為,趕緊跑回來了。”

“放屁,你以為天承司裏都是樣子貨!”

“那怎麽辦?”

肥胖的三少,這時也不嫌累了,在屋裏兜著圈子。

這事辦得有些草率。

陳三少每次從軍中回家。

親娘總是在他麵前嘮叨,說管家陳三仲就是被天承司一個後補司徒給抓了。

現在生死不知。

而你途兒,也是受那小子連累,給弄到軍中去受苦。

按捺不住怒火的陳三少,便憑著老爹的麵子,找到了軍營主官。

借用號稱軍營霸主的三個好手,策劃了這場刺殺。

“你們先在這躲兩天,等城門放鬆了,就趕緊回營,就說在我家幹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