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寧遠之戰（五）
相比於皮島總兵毛文龍的順利推進，寧遠這邊已經危機重重。
寧遠城這邊，隨著袁崇煥親自上陣，整個寧遠城士氣空前的高漲，反觀城外努爾哈赤的大營，死去士兵的屍體鋪滿了營地，到處都是痛苦哀嚎的傷兵。
畢竟女真的優勢在於騎兵，麵對寧遠城這座經營多年的堅固堡壘，這個優勢**然無存。
這幾日的攻城，努爾哈赤已經把他們帶過來的蒙漢八旗人馬幾乎消耗殆盡，其他的八旗精銳也損失極大，現在除了他自己的正黃旗和鑲黃旗以及皇太極的正白旗和鑲白旗人馬齊備之外，其他的都差不多損耗了三四成的人馬，這幾天大營後方的屍體焚燒場幾乎都沒有停頓下來。
“父汗，這幫明狗太難啃了，主要是他們的大炮太厲害，咱們的人馬根本不敢紮堆啊！”代善滿臉憤怒的說道。
今天一天的進攻讓他正紅旗和鑲紅旗人馬幾乎半數都折損在了城下，這讓也他肉疼不已。
“今日老二差一點就攻破了城池，我看明軍也損失極大，本來就兵力不足，明日四個城門全部進攻，我看他還有多少兵力能消耗的！”努爾哈赤緊緊地握著拳頭重重的砸在了地圖上寧遠城的位置上。
第二天，沒了蒙漢八旗士兵的炮灰攻擊，隨著進攻號角的吹響，沒想到一群身穿單薄衣物的明朝百姓被女真士兵押著走到了前麵，城上看著那些衣衫襤褸的百姓，渾身瑟瑟發抖地走向城牆，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麽應對。
這種情況如果貿然射殺百姓的話，這個行為便和之前那些為了百姓拚命，提起士氣的話相違背，士氣肯定會大受損害。可是如果不射殺的話，一旦女真士兵在這些百姓的掩護下走到城下，失去炮火的支援，整個城池都危在旦夕，一時間寧遠城陷入了兩難的境地。
袁崇煥看到這個場景也是緊緊的皺著眉頭，原來他把百姓遷入城內就是為了防止這一幕的發生，沒想到還是有百姓不舍得田產沒有遷入。
這時袁崇煥走到城頭上，對著城下百姓大聲的說道：“百姓們，你們身後是殺我百姓，掠我家園的建奴，我們身後是十幾萬渴望我們守住城池的平民百姓，如果你們是我大明子民，就要有血性地和那些建奴拚命到底，不要幫助那些把你們當做炮灰的建奴，今日我把兵器給他們扔下去，隨我一起殺建奴！”
隨著袁崇煥的大喊，城上一大堆兵器被扔了下來，正好堆在那些百姓的麵前。
“不做賤奴的狗，隨我殺啊！”
一個身穿破洞單衣的男子聽完拿起腳下的武器，轉身捅向了身後的女真士兵。
一時間整個被押在前麵的隊伍紛紛的撿起武器向著身後的女真士兵撲去，有的沒撿到武器的拚了命地用自己的牙撕咬著對方。
城上的士兵看到這個場景，也紛紛抹去眼淚，拉起弓箭幫著城下百姓進行還擊，隻不過瘦弱的百姓哪是那些強壯的女真士兵的對手，很快便被那些武器精良的女真士兵給屠殺殆盡，不過即便這樣也給他們帶來了不少的傷害。
“殺！”
努爾哈赤看著自己的這個手段沒有效果，反而帶來了負麵的作用，直接命令所有人全麵進攻，一時間殺聲四起，廝殺聲給明軍帶來了很強的壓迫感。
袁崇煥也知道寧遠城到了最關鍵的時刻，也不再隱藏實力，把所有的預備隊全部拉上了城牆，每個城門的大炮都開始發射。
就這樣相互廝殺了一整天，城下的屍體已經堆得沒辦法下腳，城上的明軍也死傷慘重，特別是被主攻的南門，城牆已經被攻破了一個大洞，上麵石頭和屍體堵滿缺口。
努爾哈赤看著各個帶傷的八旗士兵，氣憤地策馬走向最前沿，準備帶著隊伍再衝一次，隻不過他沒注意到，南門角落的一門大炮已經悄悄地對準了他的位置。
“姓袁的，等我攻破寧遠城，我要將你碎屍萬段，挫骨揚灰！”努爾哈赤對著寧遠城大聲地叫罵道。
“轟！”
還沒等他罵聲消散，一聲“轟”的巨響在他的旁邊炸開，他整個人都被掀飛了兩三米遠，他的坐騎直接被散開的炮彈當場打死。
皇太極、代善距離努爾哈赤最近，看到他被炮火擊中掀飛出去，兩人急忙下馬向著努爾哈赤飛出去的方向撲了上去。
等皇太極扒開努爾哈赤滿身的泥土，看到他整個左臂被炸得血肉模糊，人也昏厥了過去，氣息微弱。
代善看到這個場景，急忙下令收兵，士兵倉皇地把自己人的屍體帶走，整個營寨後退了離城五裏的九龍宮紮營，看到退卻的女真士兵，袁崇煥提著的心總算落了下來，本身就是文官的他隨著將士廝殺了一整天，這時候他再也支撐不住了，直接暈倒在了身後滿桂的懷裏。
而女真大營這邊，努爾哈赤躺氣息微弱的躺在營帳之中，身邊圍滿了各個旗主，一個醫生給他包紮好胳膊上和胸口的傷口之後，緩緩地退出了營帳。
“大汗的傷勢如何？”
範文呈悄悄地把醫生拉到一邊問道。
“雖然大汗的傷勢已經穩定住了，但是明軍的炮火太厲害，大汗體內還有多處沒有去除的碎片，如果處理不好的話，恐怕會有危險！”醫生小心翼翼地說道。
“好，這件事誰都不好說。”範文呈悄悄地塞了一袋珠寶給醫生交代的說道。
等醫生離開大帳之後，努爾哈赤已經蘇醒了過來，他看著一眾旗主都滿眼期盼地看著他們，他也知道這次是他自己決策失敗了，這次不僅沒有攻破寧遠城，還讓他們損失這麽大，就連自己也身受重傷，他自己也是懊悔不已。
不過作為梟雄的努爾哈赤，很快地平複了心情，看著眾人說道：“如今士氣低落，攻城的時機已失，準備後撤，等到明年再過來，給我屠他滿城！”
正當努爾哈赤安撫眾人的時候，一個領兵跑了回來，把一份密信送到了努爾哈赤手中，努爾哈赤打開看來一眼，隨後揮手對眾人說道：“都回去休息吧，明日準備返程回家！”
等眾人散去最後，努爾哈赤把範文呈給叫了過來，剛把手中信件遞了過去，一口鮮血噴了出來，整個人都直挺挺地躺了下去。
範文程看著信件內容：“明軍從皮島出兵，偷襲永寧，沿途所有城市被明軍屠盡焚毀，如今後方人心浮動，大貝勒褚英已帶兵抵抗，望大汗早做決斷。”
範文程看著滿口鮮血的努爾哈赤，一邊招呼著醫生過來看護，一邊派心腹把八貝勒皇太極給叫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