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
“珞珞,我和你說這些,不是為了讓你同情我,而是想讓你看清楚,真實的盛言臻是什麽樣子。”盛言臻看著兩人貼合在一起的手,慢慢地說,“生母厭棄我,養父把我當成實現夢想的工具,他們是我僅有的親人,卻都沒有好好愛過我。我的感情世界千瘡百孔,你有多少愛意可以用來治愈我呢?我何德何能,憑什麽能用一個女孩子寶貴的愛慕來填補自己的狼狽和傷口?”
這一晚,盛言臻說了很多話,一直是雲淡風輕的樣子,唯獨最後這幾句帶上了脆弱的易碎感,幾乎卑微。
他說:“你說過,瓔珞在佛經裏的寓意是無量光明,由世間眾寶所成。珞珞,你擁有那麽多美好的東西,快快樂樂地長大,不是為了愛上我這樣的人,明白嗎?”
話音落下的同時,江意覺得自己的心跳也一並停了。
太多情緒堵在那裏,讓她一時間失了聲音。
風仍在吹著,天上流雲不住地變化著形狀。
江意站在盛言臻身側,看著他英俊的側臉,也看見他低垂的睫毛正不安地顫動。
在這段關係裏,江意始終坦**熱烈,勇敢而朝氣。而盛言臻是克製的,有時候甚至謹慎得近乎薄情,直到今天,直到此刻,江意才明白,他為何如此隱忍——
他覺得自己不配,不配擁有很好的愛。
江意有了眼眶濕潤的感覺,鼻子抑製不住地泛酸。
夜深了,風仍在吹著,空氣微涼。光線半明半暗,無端透出些曖昧的味道。
江意不知自己是打哪兒借來的膽子,她抬高雙臂,攀住盛言臻的肩膀,趁他來不及反應,湊過去——
吻住了他。
嘴唇細膩而柔軟,貼合處揉著淡淡的清香。
不知是香水還是唇釉的味道。
那味道實在太甜,甜得讓盛言臻有一種心慌的錯覺,像是吞下了某種會上癮的藥,誘著他不住下墜,不住沉淪。
呼吸滾燙,空氣也滾燙。
恍惚中,盛言臻再度想起先前的論斷——他無法阻止自己淪陷。
他注定是她的囚徒。
江意到底是女孩子,年輕又羞澀,匆匆一吻,很快放開。
她心跳還亂著,眼神濕潤,仰頭看著盛言臻,小聲說:“這是我第一次接吻……”
淺色的月光彌散在兩人之間,輕飄飄的。
西裝外套板正寬大,江意籠在裏頭,看上去分外小巧,像個裹著精美包裝的貴重禮物。
盛言臻牢牢盯著她,眼神深邃極了,兩秒鍾後,他低下頭。
這一次換他主動,不再是嘴唇稚嫩的貼合,男人被勾出了骨骼深處最原始的占有欲。
江意臉頰是紅的,嘴唇也是,周身的力氣不曉得跑去哪裏了,四肢綿軟,幾乎無法站穩。她不由自主地閉上眼睛,腦海中一片空白。
距離太近,她呼吸間充斥著男人身上的味道,嘴唇和舌尖都是濕潤的,輾轉間,皮膚先是變成漂亮的粉色,而後泅出**的紅。
心跳快得近乎淩亂,“咚咚”作響,江意有些承受不住,向後仰想要躲開。
盛言臻覺察到她的意圖,單手按住她白皙的後頸,有些霸道地將她扣向自己。
她說她是第一次接吻,他又何嚐不是。
他第一次敞開緊掩的大門,剝開陳年的傷口,允許有人走進他荒蕪的世界。
恰如那句歌詞——
賜我她的吻
如憐憫罪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