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不再犯賤

韋禦卿語氣惡劣起來:“殷崢崢,我讓你回去。別忘了我們約定的第二條,如果你把約定當成兒戲,那之後就別怪我不尊重你。還有,有我在這裏,我二哥死不了。”

“我……”她才開口,韋禦卿就狠狠地掛斷了電話。

一旁的阿甸看她的表情也猜到了結果:“如果你堅持要去,我可以幫你問。”

殷崢崢點了點頭。

阿甸走到旁邊去打電話,大約兩分鍾左右的樣子,她掛了電話轉身往另一條走廊走去,殷崢崢跟上了她的腳步。

穿過一條又一條的走廊,殷崢崢終於來到了醫院的急診室,急診室的大門緊閉著,隔著門的玻璃窗,她看到醫護人員忙作一團。

一個高挑的Y國女護士走過來,問明原因後隻說請相信醫生。

殷崢崢退到一旁,走廊裏,不時行色匆匆的護士經過,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她的腿已經站麻了。急救室裏,韋禦年的搶救已經結束了,看起來,他活下來了。

殷崢崢挪動雙腿:“甸姐,我們回去吧。”

一個多小時後,殷崢崢和阿甸回到了陸程夫人的莊園,車子停在小樓前。

“明天需要暫停訓練嗎?”阿甸問。

“不用。”殷崢崢往台階上走去。

夜,還是一如往常,殷崢崢躺在溫暖的被窩裏,她睜著眼睛看著無盡的黑。外麵的雨停了,又下了。

一直等到淩晨四點多,她才迷迷糊糊地陷入了睡夢之中。夢裏,那個黑衣男人拿著槍抵著韋禦年的頭,他逼著他們往酒店的客廳裏退。

這一回,韋禦年根本來不及拔槍,黑衣人就按下了扳機鍵,殷崢崢眼睜睜地看著子彈從韋禦腦袋上穿過。

“不要。”她撕心裂肺地慘叫。

在這聲慘叫之後,她驚醒了。天已經亮了,而她已經滿額頭的汗。窗外是陰天,看起來又有一場大雨將至。她一直不明白,這個世界上怎麽會有一個地方不是在下雨就是即將下雨。

一個小時後,她去了訓練館。她心中是從未有過的悲傷,因為這份悲傷,她的爆發力空前驚人。

“Miss殷。按目前這樣的進展,最多半年,你就能成為一個合格的獵手。”教練走過來對她說。

“謝謝。”殷崢崢將槍放到一旁,拿過一旁的礦泉水,她一口氣喝了半瓶。

天黑的時候,阿甸來了。

“有一個東西給你的。”阿甸伸手,她的掌心裏有一串項鏈,殷崢崢有些疑惑地拿起來,卡扣那裏,有三個小小的字母:YZZ,那是她名字的縮寫。這條項鏈是殷真真死時,她被拘留期間弄丟的,想不到竟然會到了阿甸的手上。

“你從哪裏找到的?”殷崢崢問。

“韋禦年讓我交給你,說物歸原主。”阿甸把項鏈放進她的手裏。

殷崢崢隻覺得心髒好似被一隻無形的手狠狠抓了一把,她有些喘不上來氣了。

“崢崢。”阿甸嚴肅起來,“如果你後悔的話,現在還有餘地。”

殷崢崢好一會兒才抬頭,她搖了搖頭。

“你呀,何苦呢。”阿甸搖了搖頭。

“他不愛我。”她說。

阿甸怔了一下,她道:“既然你知道這個事實,那就不要再拖泥帶水,反反複複為難自己。”

殷崢崢將項鏈收起來了,接下來的幾天,韋禦卿並沒來找她,而她的日子又恢複了平靜。每天都是常規訓練,一直到天黑才回小樓,然後吃晚飯,看一會兒書,喝一點酒,一天就這樣平乏地過去了。

陸程夫人和阿甸去了Z國,臨行前,阿甸讓她在家好生呆著。

殷崢崢覺得阿甸的叮囑未免多餘,韋禦年活下來了,她心裏有再多的情緒,也不會跑去醫院看他。他不愛她,無論是一年前還是一年後,他對她始終都隻權衡利益與得失。隻要想到這件事,她的驕傲就不允許她再去犯賤。

韋禦卿始終沒有給她打電話,她和他的婚約,就像是一個心血**的惡作劇。惡作劇結束,大家都心照不宣。

一直到韋禦年遇襲受傷的第六天,一早,殷崢崢穿著運動衣背著背包準備去訓練館。拉開大門後,她看到了韋禦卿的車停在台階前,他站在車旁接電話。見殷崢崢出來,他匆匆說了兩句就掛斷了電話。

韋禦卿笑嘻嘻的,他看起來心情很好的樣子。

殷崢崢有點恍惚,他怎麽來了?他是突然記起來他們之間有過婚約嗎?怎麽不幹脆忘記呢?

“你來了。”她有些拘謹地和他笑了笑。

韋禦卿小跑著上了台階,到了她的麵前:“你看起來好像和我不熟的樣子,殷崢崢,你別告訴我,你忘了今天我們要回國。”

殷崢崢想說她確實不太記得了,況且這麽多天他都沒再來,她隻以為遊戲結束了。

“什麽時候走?”她問。

“上午十點。”韋禦卿抬手看表,“時間很緊,你的速度最好快一點,否則,我們很可能趕不上飛機。”

“好。”殷崢崢轉身往屋裏走,“我去換衣服。”

韋禦卿跟著她進了屋。

“我需要帶哪些東西回國?”殷崢崢問。

“身份證,護照,還有你自己。”韋禦卿躺到客廳的沙發上,“困死我了,我已經一個星期沒有睡過好覺了,好想睡個天昏地暗。”

殷崢崢頓了一下腳,到嘴邊的話被她生生咽了回去。幾分鍾後,她換好衣服出來,韋禦卿在沙發竟然睡著了。她看了看表,如果要趕上十一點的飛機,她最好立刻喊醒他。

她站在那裏,她想,如果她不喊他,就這樣錯過飛行時間,他會因此生氣吧,說不定他就把這場所謂的婚約給取消了。

或者她幹脆告訴他,經過這幾天的反複思考,她想明白她提出結婚的事情過於兒戲和荒唐。礙於陸程夫人的麵子,韋禦卿頂多也隻敢衝她發一頓火。

足足五分鍾的時間,她走到沙發旁,然後伸手推了推他。他揮一手,將頭發沙發深處埋了埋。

“我們還趕飛機嗎?”她蹲下來,輕聲問。

韋禦卿一骨碌坐起來:“幾點了?”

她把手表伸過去給他看。

他跳下沙發,他拎過殷崢崢的行李箱:“去機場。”走了幾步,他回頭看站在原地的殷崢崢,“怎麽?你不想走?”

殷崢崢拎起包,拉緊大衣,她跟上了他的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