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又見麵了
初亞沒有上桌吃飯，她一直候在韋老太太身後，隻要老太太有需求，她就立刻飛奔去辦。殷崢崢從沒吃過這樣的飯，緊張得她筷子都要拿不穩了，好在韋老太太疼愛，總是將好吃的菜夾到她碗裏。
韋老太太吃得很少，菜上到一半時，她就放了碗筷，隻是笑眯眯地看著殷崢崢吃菜。
上到第十個菜時，殷崢崢也實在吃不下去了。
“吃不下就不吃了。”韋老太太溫和地說，“初亞啊，你去拿塊熱毛巾來給你二嫂。”
“我這就去。”初亞立刻往外走。
說幾句話的功夫，初亞就拿著兩塊熱毛巾跑回來了。
殷崢崢很恍然的感覺，那天，一頭粉發的初亞坐在她的房間嚎啕大哭。隔了數天而已，初亞已然變成另一個人。
這座宅子，每個人都有兩副麵孔吧。
“你也吃飽了，走，我們到側廳去消消食。”韋老太太扶著桌子起了身，初亞要去扶她，她推開。
“初亞，你忙了一晚上了，快去吃飯，讓崢丫頭陪我。”
“好的，奶奶。”初亞低眉。
殷崢崢趕緊起身，然後挽著韋老太太出了主廳，穿過一條大約五六米的回廊，祖孫倆來到了側廳。
“奶奶，你有沒有想我？我可是非常非常想你。”一道頑皮的身影從側麵花架裏跳出來。
韋老太太嚇一跳，暖和的路燈下，韋禦卿笑嘻嘻地張開雙臂，走了兩步上來抱住了韋老太太。
“你這個死小子，一點兒正形都沒有。”韋老太太怒罵，又伸手在他肩上拍了幾下。
“嘿，殷崢崢，又見麵了。”韋禦卿鬆開韋老太太後又傾身跟殷崢崢打招呼。
“阿卿，她是你二嫂，不能沒規矩。”韋老太太說道。
“好吧，二嫂。”韋禦卿喊得很不情願，“奶奶，都什麽年代了，你還總喜歡用老規矩來壓我。我們分明一樣年紀，直接喊名字多親切，在M國，孫子都直接喊爺爺名字呢。”
“貧嘴，這等沒規矩的事情在我們家不允許。”韋老太太嫌他煩，“你回大廳去，我和崢丫頭喝茶，別打擾我們。”
“我才不回去，那邊吵死了，奶奶，你們要喝茶，我給你們泡，奶奶，我和你說，我現在泡茶泡得可好了。”韋禦卿笑嘻嘻地跟著她們進了側廳，“奶奶，崢崢，你們坐，我來燒水，洗茶杯。”
“韋禦卿，你怎麽回事兒？”韋老太太嚴肅起來。
韋禦卿頑皮地朝韋老太太作揖：“我喊順嘴了，奶奶，你別生氣嘛。”
殷崢崢扶著韋老太太到沙發前坐下來，然後又挨著坐到了她旁邊。她看出來了，韋老太太很喜愛眼前這個韋禦卿。
“阿年告訴我，說南小園已經收拾好了。他不在家的時候，你就住這邊。”韋老太太對殷崢崢說。
“好。”殷崢崢點頭。
“家裏人多，你不必緊張，你不認識他們不打緊，他們認識你就可以了。”韋老太太說著又瞪一眼蹲著洗茶杯的韋禦卿，“崢丫頭，唯一需要提防的就是這個死小子。總愛搞些惡作劇，連我這個老太婆他都敢捉弄。我想著他去國外磨了幾年性子，能改一改，這一見麵就把我嚇了一大跳。”
殷崢崢不知道怎麽接話，隻好微笑著。
“崢崢，你別聽我奶奶編排我。實際上，我是一個非常靠譜的人，我很老實的，剛才也不是故意要嚇你們，我看那花在月光下挺好看，看入神了，結果你們就走近了。”韋禦卿將洗好的茶杯放到了韋老太太和殷崢崢麵前。
“行了，阿卿，你這回來還沒跟你父親打聲招呼吧，快去。”韋老太太趕他。
“奶奶，我中午和我爸吃的飯。”韋禦卿一屁股坐到沙發上，一副誰也別想趕我走的架勢。
“你父親和你說些什麽？”韋老太太問。
“還能說什麽呢？讓我要有事業心，讓我去韋氏上班。”韋禦卿轉著手裏的手機，“奶奶，你就說，我是能將韋氏企業推上新高度的人嗎？”
韋老太太有些頭疼：“那你打算玩到幾時？”
“我沒有玩，真的，奶奶，我一直在搞攝影啊，我都拿了好幾次獎了……”
“那是正經事業嗎？”韋老太太打斷他。
韋禦卿的眼神黯淡下來，手裏的手機轉得更快，紫砂壺的水開始熱起來。氣氛多少有點尷尬起來。
“奶奶，我是這麽想，二哥有能力……”他看著韋老太太的臉色，停住了話頭。
“你隻有一個二哥，他一個人要累死麽？”韋老太太語重心長。
“還有大姐。”韋禦卿說。
韋老太太擺了擺手：“阿卿，這個事情，你和你父親商議，我不再過問。”
韋禦卿將手裏手機拋到沙發上，他突然轉頭看殷崢崢：“崢崢，你覺得我該回韋氏上班嗎？”
殷崢崢被他問得愣住，她哪裏管得了他的事情，她自己都不知道明天起來又要麵臨什麽的狀況？
韋老太太也是拿這個孫子沒辦法，他直呼二嫂的名字也就算了，現在接手韋氏事業這麽嚴肅的事情，他竟然也隨口就去問一個新進門的人。
殷崢崢見韋老太太也看著她，她隻好說：“阿卿，你聽奶奶的。”
韋老太太滿意地拍了拍殷崢崢的手。
韋禦卿扯著嘴角笑了一下，紫砂壺裏的水已經燒開了。他拿出茶葉開始泡茶。三泡茶喝完，側廳外傳來沙沙的腳步聲。
韋禦卿頭也不回喊了一聲：“二哥，你可真會趕時候，我這泡茶要出壺你就來了。”
殷崢崢回頭，側廳門口，韋禦年披著月色走了進來。
“阿卿，你沒去吃晚飯。”韋禦年說。
“我午飯吃得太撐，還沒消化完。”韋禦卿拿了個新茶杯放到他的旁邊。
“奶奶。”韋禦年恭敬地先喊了一聲。
“阿年來了，坐下喝茶。”韋老太太看著他，阿卿太不著調，阿年又過於拘謹。
韋禦年這才坐到了韋禦卿身旁。
“奶奶也勸我進韋氏跟你爭權呢。”韋禦卿玩笑道。
“阿卿，進韋氏工作是你的責任。”韋禦年一本正經。
“你看看你，無聊透頂，我問你，你的人生除了韋氏，你還有別的念想嗎？”韋禦卿斂了笑，正經的語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