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場麵混亂

殷崢崢一骨碌坐起來,起得急,摔個狗啃沙。

“你家廚房在哪兒?冰箱裏有菜吧?”她拍了拍身上的沙子。

韋禦年愈發的狐疑,殷崢崢看起來也太不正常了。也好,讓他看看她到底要作什麽妖?於是他也起了身。

殷崢崢沒想到韋禦年的廚房那麽大,光是冰箱就有三個,還有一個立式的冰櫃,她看著冰箱裏滿滿當當的果蔬和冰櫃裏的各種肉類,忍不住問。

“這麽多菜,你準備吃三個月嗎?”

“你要是不會做菜就趁早承認,我讓老楊過來。”他拿出了手機。

殷崢崢好勝心被激起來,她從冰箱裏往外拿菜:“我真的會做菜,你喜歡吃什麽?綠葉菜肯定是要炒一個的,紅燒魚你愛吃嗎?我做的麻婆豆腐也不錯,還有油燜大蝦。不好意思,我會的菜偏湘係,你可以嗎?”

韋禦年看她一樣一樣往外拿菜,看架勢是真的會做菜的樣子,他道:“我不挑食。”

“不過,你中午不用過去陪奶奶吃飯嗎?”殷崢崢好奇地問。

“中午大嫂和小鳶去了。”他答。

殷崢崢停住手裏的動作,遲疑著,她還是問了:“大哥呢?”

韋禦年沉默了片刻才說:“過世了。”

殷崢崢沒想到會是這樣,她很歉意:“對不起。”

“你還有問題嗎?”他麵色淡淡。

殷崢崢搖頭:“沒有了。”她先淘米做飯,然後把需要的菜和配料準備齊全,又拿過圍裙係上,洗菜時,她一晃眼,見韋禦年還站在那裏看著她。

“你,那個,你先出去吧,我做好了喊你吃飯。”

韋禦年走到另一頭的料理台前坐了下來,他可不想莫名其妙就被毒死了。

“會有油煙,你還是到外麵吧。”她好心地又提醒了一遍。

“你可以當我不存在。”韋禦年頭也不抬。

殷崢崢哪有辦法當他不存在,她隻能深吸了一口氣,不斷的在心裏命令自己:不要緊張,不可以緊張。殷崢崢,發揮你的正常水平,你可以的。

洗菜,切菜,配菜,開火,下油……直至起鍋,殷崢崢按照從前無比熟悉的步驟做了三菜一湯。想起來,她以前在國外的時候,饞中餐饞得不行,請了幾茬阿姨都差強人意,最後她一窩火,幹脆自己做。苦心練了幾個月,功夫不負有心,她也有幾道拿得出手的菜了。

韋禦年一開始在手機上認真地和蘇然談著工作上的事情,但香味一陣又一陣地撲過來。他和蘇然的聊天就有點心不在焉起來,蘇然很快察覺到他的走神,說了句等韋總方便的時候再聊便下了線。

他仍然看著手機,但眼神不時地瞟向灶台前忙碌的那個女人。殷崢崢,他在心裏默念著她的名字。在她成為他的妻子之前,他對她實在沒什麽印象。身為韋家的後代,他從小到大都活在聚焦之下。從求學到進入韋氏工作,他的身邊總圍著各種各樣的人。喜歡他的人太多,多到他壓根懶得去記任何人。

所以,當他聽說殷崢崢愛了他十三年時,他並不驚訝,他隻是實在想不起來十三年前他做了什麽會讓一個少女喜歡上他?他隻記得那一年他開始了他的留學生涯。

“可以吃飯了。”殷崢崢看著熱騰騰的三菜一湯,成就感油然而生。

“好。”他起身往餐廳走去。

“哎。”她喊了一聲。

他回頭。

“幫忙一起端菜呀。”她指著料理台的幾盤菜。

韋禦年哪裏做過這種事情?但當著殷崢崢麵,他不想承認自己不會。於是折身回去,他伸手就端起了放在最裏麵的那碗青菜豆腐湯。

燙,燙得他立刻撒了手,碗跌下去,湯湯水水順著他的左大腿淋了下去,他被燙得慘叫一聲。

目睹這一切發生的殷崢崢真是目瞪口呆,她把湯放在最裏麵,就是怕他燙到。誰能想到,他偏偏就去端了那碗湯。

“趕緊。”她衝過去,拉過他的手,“廁所在哪兒?”

韋禦年意識到燙傷了,他趕緊往廁所的方向走。

殷崢崢把他拖進了廁所,打開花灑,她調到冷水,然後對著他的左大腿開始衝洗,這是她在國外獨居時學會的燙傷處理法。

“是不是很冷?你忍一忍,得把表皮的溫度降下去。”殷崢崢抬頭看他。

韋禦年咬著牙,他從她手裏搶過了花灑:“你出去。”

“不行,我得先幫你處理好,一會兒看看情況要不要去醫院……”

“不去醫院。”他惡狠狠地打斷她。

“那就給你家的醫生打電話。”殷崢崢半跪在地上盯著他的左腿,這要是燙得嚴重就完了,她可怎麽向韋老太太交代,早知道就不讓他端菜了,她多走一趟也不會死,真是後悔莫及。

“去拿剪刀來。”韋禦年沒好氣的。

“我這就去。”殷崢崢起身,進來太急,她還穿著外麵的拖鞋,這一濕水,拖鞋立刻變滑鞋。她一起身,腳下一滑,她慣性往前一撲。這一撲,她就撲到了韋禦年身上。

按八點檔的橋段發展,她和他怎麽著也得來雙雙倒地,然後還要剛好的kiss一下。但實際情況是,韋禦年毫無防備地被她一撲,他跟著就往後一栽,然後後腦勺重重地磕到廁所的牆上。

“咚”清脆的響聲,花灑掉到地上,那滋滋的水全噴到殷崢崢的臉上。

韋禦年捂著頭,他現在已經分不清到底是頭更痛還是左腿更痛了。

“你怎麽樣?還好吧?”殷崢崢手忙腳亂的從地上撿起了花灑,踢掉腳上的拖鞋,她小心翼翼地走到他身邊,然後對著他的左腿繼續噴水。

“你出去。”他咬牙切齒地說,這個女人分明就是災星轉世。

“我不是故意的,鞋太滑了。”她解釋。

“出去。”他怒吼。

“我去拿剪刀,我現在就去。”她把花灑塞進他的手裏,然後赤著腳出了廁所。

從廚房拿了把剪骨刀,殷崢崢回到廁所。韋禦年已經坐到了地上,他冷得在發抖。殷崢崢穿上防滑鞋走到他麵前。

“我幫你剪開吧。”她說。

“滾。”他從她手裏搶過剪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