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請比賽選手開始你們的表演

蘇相摸著自己花白的胡子,看著那翡翠銜凰釵,胡須下的笑容更是深不見底。

“不枉費我費心布局,終於是上鉤了。”

喝著酒,陰仄仄的神態真叫人看了不寒而栗。

往年秋宴,皇帝會不會出現都難說,更不用說增添什麽勞什子的彩頭。蘇家的這番作為純粹是局勢所迫。

前陣子因為蘇令儀的鬧騰,讓蘇家顏麵盡失。流傳的話也是越來越難聽。不用猜他都知道,這背後發力的,除了薛家就是文家。

被兩大勢力聯合攛掇著收拾,就連根深蒂固的蘇家都有些吃不消這樣的局麵。

他急需一件光彩的事情,遮蓋一下那愈演愈烈的傳聞。

就比如……有凰命在身,被帝王寄予厚望的女子。

此時,底下的少女們已經有些安耐不住。麵上都不禁有些動容。

得到這個金釵,就能嫁入皇室啊!

當今朝中有正妃的,是太子和四皇子,雖然說冷心冷情的怡親王死過一任妻子,還有個世子,可這不代表她們就沒有機會了吧?何況,年輕才俊,溫文爾雅又舉世無雙的七皇子更是潔身自好,後院一個女人都沒有。

這怎麽不令她們心生向往呢?

一時間,地下的女主開始有些躍躍欲試。

而自告奮勇地當這第一人的正是安倩寧。

安倩寧雖然老喜歡和嶽思思混一起碎嘴,可不代表她沒本事。

京城舞藝沒有一個人超得過她。

平時也總愛去各個宴會顯擺自己的才華。

絕對是稱得上京城八卦圈裏別人家的孩子。

今日皇後壽宴的選題是舞,這本就是她的拿手絕活,眼下還多了皇帝的賞賜,她又怎麽會坐得住?

看著慕容軒的那麵容,安倩寧還是不禁紅了臉。

內心宛若小鹿亂撞。

幾個夫人小姐看安倩寧的眼神也有些不善起來。

誰人不知道安倩寧的舞技之高?這一上來就打頭陣,那讓後麵的人要怎麽過活啊?

本以為安倩寧要壓軸結果她倒是玩了一出回馬槍,她要第一個上?

隻見再度出現在眾人安倩寧舍去往日那翩若驚鴻的廣袖舞衣,穿上件滿身帶著清脆鈴鐺的火紅色西域舞裙。

而她的背後,跟著十來個手中拿著鼓麵的舞女。

一時間眾人都有些拿不準安倩寧到底葫蘆裏賣的是什麽藥,隻是聚精會神的看著她。

隨著樂聲起,她就甩甩自己的衣袖,清脆的鈴聲瞬間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輕盈一跳,她就落在舞女手中的鼓麵上。一時間,掌中舞三個字就落在眾人心頭。

她沒有選擇去跳自己拿手的霓裳羽衣舞,而是跳了一曲先朝娘娘冠絕天下的掌中舞?

不可思議的眼神掛滿眾多貴婦的臉上。

舞台中央的安倩寧格外的美麗。

飛舞的裙擺宛若鼓動的焰火,震出的銀鈴聲更像是劈啪作響的火苗,

每一處的動作都恰到好處,神態更像是正在浴火的高傲小鳳凰。

在鼓麵上來回轉移,的她,驚豔得叫人挪不開眼。

有人歡喜有人愁,雖然不少人看得那叫一個津津樂道,可不甘和失望的情緒也隨之蔓延。

安倩寧這一出場就奪走所有人的眼光,看了她這一出舞曲,本對舞藝還存有幾分信心的貴女卻不禁打起了退堂鼓。

這樣發了狠似的叫地主炸王牌,根本就叫人無從接手。

不過,對於她這種開局就王炸,完全不給對手有任何還擊的火力覆蓋行為,她倒是格外喜歡。

常言道:龜兔賽跑中的兔子會輸,就是輸在兔子火力覆蓋的不夠全麵。

但凡一口氣跑到底,怎麽會給烏龜一個取巧獲勝的機會?

這姑娘嘴雖然沒個門把手的,可這跳舞的本事還真是叫人挑不出一點的毛病。

尤其是配上這貼身的舞衣,一顰一笑間都能看到她的投入。舞動的衣袖若隱若現的透出她姣好的身材,讓蘇令儀都忍不住想用黃色眼鏡看看。

嗯,前凸後翹細柳腰,粉麵桃花生得悄。

這好看的背不拔火罐真是可惜了。她很滿意的!

琳琅斜著眼用餘光看著一旁那眼神近乎流氓的蘇令儀,那叫一個汗顏。

師父!不是您和我說讓徒兒安分守己的嗎?您這樣盯著一個女孩的身材看得直流口水的樣子像話不?

但都說子不言父之過,徒不指師之錯,琳琅什麽也不敢說,也不敢問。

安安靜靜地看著安倩寧跳舞。

樂聲落下,直到一舞落幕也沒人敢吱聲。周圍沉寂片刻後,便是掌聲雷動。

“好!”

皇帝看了也不禁連連稱讚。

“翩若驚鴻,婉若遊龍。安愛卿,你這女兒生得好,整個北境怕是也找不出幾個會跳掌中舞的女兒家了。”

得到皇帝的稱讚,安將軍摸了摸胡子趕忙起身,笑著回敬皇帝。看著安倩寧也愈發的驕傲。

皇帝的這一聲誇讚,讓周圍那些貴女麵色有些難看。

比?

這怎麽比?

當時她一出霓裳羽衣舞就足夠叫人望而卻步,現如今她竟然習得了掌中舞。

更有著皇帝的青睞!

現在她們誰都沒有上場的勇氣!

“謝陛下!”安倩寧深呼吸著,白皙的麵龐透著玫瑰一般的粉,氣喘籲籲的她並未就此下台,而是恭敬地跪在皇帝的跟前道:

“陛下!臣女有個不情之請。”

“哦?有什麽想說的,說來聽聽。”

安倩寧看了一眼台下,漠視母親投來勸阻的眼神,繼續道:“回陛下,臣女聽聞虞家五小姐對舞藝也頗有造詣,藏拙已有數栽。

家母總說臣女性子過分尖銳,該向虞家五小姐效仿,臣女不才,想見識見識虞家五小姐的舞技。在自己得意之技上同虞五小姐比個輸贏,也好叫臣女輸個心服口服。”

虞家五小姐?

蘇令儀挑眉,很快就在人堆裏找到了安倩寧口中說的那位不顯山不露水的虞家五小姐。

那位她聽過。京城有名的悍匪嘛。

說是先前癡傻肥胖了好些年,最近幾個月才清醒過來的,醒來以後就把虞府搞得不得安生,又是揭露後娘捧殺行為,又是打臉弟弟妹妹,直接讓虞府成了京城茶餘飯後的談資。

隻不過安倩寧作為京城第一才女了,又為何要拉虞盼惜同她比較?

圖的是什麽?

虞盼惜不緊不慢地站起身。站在了眾人跟前。

在蘇令儀看來,二人站在一起便相形見絀,她身形不似安倩寧那般火辣,麵容雖瞧著白皙,卻不似安倩寧那般嫩得掐得出水來。

若非身上那股沉凝的氣質過於突出,掩蓋了這皮相上的缺點。光這麽一照麵,怕是徹底被安倩寧給比下去了。

不過,她身上散出的味道……可不是蘇令儀欣賞的範圍。

隻看了她一眼,蘇令儀就從她的身上嗅出了一股腐朽的氣味。

就像是從腐爛之海掏出來的,見不得光的生物。

“既然安小姐非要同臣女比試,那臣女自當應戰。”虞盼惜不卑不亢地衝著上位的皇帝皇後行了一禮便下去換了一身舞衣。

再度回來的虞盼惜帶著一個麵具,穿著一身白色的舞衣就抱著一卷白布就重新走進來。

她隻是揮揮衣袖,那匹白布就鋪天蓋地地落在地上。而在她的背後,則是兩個宮人端著兩盆巨大的墨水。

隨著樂曲響起。虞盼惜就一腳踢翻了放在地上的其中一盆墨水。

墨水揚起,翻出不少的水花,眼看著跟前吃食果肉要遭殃的時候,蘇令儀眼疾手快地將兩盤品色不錯的糕點倒入荷包袋內,這才讓那盤糕點免受遭殃,看著跟前跳舞的虞盼惜也不禁蹙起了眉。

你搞舞畫就搞你的舞畫,把墨水潑那麽高幹啥?

然而,虞盼惜那腳上的墨水像是長眼睛一樣,這墨水飛濺得不多也不少。

遭殃的多半是後麵的那些個大臣,可以說,唯一惹到的皇親國戚還真就她一個。

比起蘇令儀,那群大臣倒是老實太多,估摸著是因為皇帝皇後坐鎮,他們倒是一個個的都噤若寒蟬似的,誰也不動筷子。

要不是蘇令儀這打包糕點的動作過於的突兀,那些上頭坐著的權貴們倒是還真沒察覺到這波及的範圍有多大。

然而正在跳舞的虞盼惜可不會管那麽多。隻管自己忘我地跳著舞。

蘇令儀有些鬱悶地將她方才搶救下來的一袋子吃食丟給了雅兒。

便有一搭沒一搭地看著虞盼惜跳舞。

宋玉承也覺得這樣的場麵有些無聊,便已經開始眯著眼,打著盹。

蘇令儀沒叫醒他。

畢竟已經好些天沒好好睡過覺了。

天資聰穎的他難得碰回壁。

學毒他倒是會了,可是他死活找不到學醫的門道,所謂師傅領進門,修行在個人。有些東西隻能慢慢消化。

這些東西又不是一朝一夕就學會的,那日她又同宋玉承說了蘇穆哲的事情,想來還是以他的個性隻怕她哄著他睡下後又爬起來挑燈夜讀到深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