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眾所周知,flag不能亂立!

冬日進春不過幾日,地上雪還未曾完全地化開。天色亮堂的也格外遲鈍,等日光灑進屋子已快是辰時。

燒了一夜的龍鳳燭台,還在微微地抖動著明火。看到**的男人睜開冰冷的雙眼,就立刻滅掉火苗龜縮起來。

此時,慕容澤身上留著斑駁的痕跡,有抓痕也有殷紅的吻痕,琥珀色的雙眼,根本就沒有任何的情緒。

他直起身子,看著喜床那染著花似的喜帕,就不得不讓他重新記起昨晚她被“強取豪奪”的一切。

屋內靜悄悄的,那個色膽包天的女人早就沒了影。

慕容澤的嘴角不禁露出一抹看不透情緒的笑容。

能把他算計到這個份上的,他也是頭回見。

披著一身冷意,慕容澤剛推門就見到門縫裏掉出來封信。

他麵色不虞,拾起信箋,上頭大咧咧的寫著四個字——慕容澤收!

看著那龍飛鳳舞的字體,壓著心中怒火,慕容澤翻開信紙:“想必王爺對妾是恨之入骨,妾是剝皮抽筋也難以謝罪。恐擾王爺清淨,妾便自請離開。也免得日後王爺婚娶多個礙眼人。請王爺見諒。我們後會無期。”

慕容澤麵色陰沉。

好一個蘇家蘇令儀!

一掌震碎那紫檀木製成的桌案。慕容澤拂袖而去。

半刻鍾後,京中四路邊防塔上吹起狼煙。

這警戒狼煙一起,東西南北四處城門立刻被鎖。城頭還響起陣陣鑼鼓聲。

霄嶽軍散落在整個京城大街上,進進出出挨個搜查,鬧得整個京城是人心惶惶。

“這是出奸細還是亂臣賊子了?怎麽霄嶽軍都出動了?”

“小聲點!你還敢問為什麽?”

一小哥趕忙捂住自家婆娘那大嘴巴。

那買菜的商販撇了一眼,道:

“我家那口子在怡親王府當差的,聽說是王妃失蹤了。才新婚一天,王爺就算再不喜歡蘇家女,也不可能這樣落蘇家麵子,隻怕……”

幾人看著匆匆殺來的霄嶽軍,慌忙閉嘴。

百姓不知其中因果,什麽猜想都有。

有說是怡親王殿下不滿意蘇家女,趕她出來的。

也有說是王妃另有新歡寧死不屈私奔的。

更有說在大婚當晚怡親王殿下被王妃發現有龍陽之好,還是下麵的那個以至於王妃負氣走的。

總之很離譜。

蘇令儀坐在麵點小攤販旁邊的小凳子上,泰然自若地嗦粉,對麵前走來走去的霄嶽軍那是視若無睹。

聽著周圍那些猜測,讓她有些哭笑不得。

“都說了沒必要追,你倒好非要把事情鬧得那麽大,這波是你自己作,可別賴我。”

放下幾個銅板,摸摸自己拉碴的胡子,她當著霄嶽軍的麵大搖大擺地離開。

易容對她來說再簡單不過。

路經尚書府,她看一眼還掛著紅綢的匾額,眼神一寒。

原身明麵上是風光無限的尚書府千金,實際上從她出生開始就是蘇家的工具。

蘇錄本打算讓她和當今賢妃所生的七皇子結親。

不知出了什麽差錯,七皇子在得知蘇錄有這個念頭後親自登門,她這才免入皇家虎口。

可剛出虎穴又入狼窩,蘇家都沒算好蘇令儀的歸處,下一刻就等到了賜婚聖旨。

對象好巧不巧就是七皇子的老哥,排行老三的怡親王慕容澤。

蘇錄接下聖旨後當下就打定主意:讓原身做怡親王府的內應,給蘇家傳遞有利的消息。

在閨閣內聽到這個消息後,原身怎麽都高興不起來。甚至產生和心上人私奔的念頭。

是的,她有一個心上人。

還是她從小教導她的師父。

奈何心上人口頭說得妙,扭頭就給她下藥,連人帶情都塞進了花轎。若非她昨晚強行把慕容澤攔下,怕小命就沒了。

隻這一次拉鋸,蘇令儀就將蘇家看得透透的,她生,那就是打進王府的一枚楔子;她死,那便隻要甩鍋給慕容澤,搞臭他的名聲。

總歸生死都能發揮自己的作用。

再看看這滿大街的傳聞,若說和蘇家沒關係她是不信的。

本也想過和慕容澤坦誠,再以合作的身份謀生路,可微微一想,她就放棄了這個念頭。

先不說上輩子她就是東臨派來北境刺探敵情的奸細,光蘇家嫡女的身份,她的話可信度就大打折扣,像慕容澤這種心思謹慎的人怕是會把她說得當鬼話看。

於是她這才從王府跑出來。

“站住!”

突然,一個雄厚的嗓音喊住了蘇令儀。

她心頭一顫。硬著頭皮轉過身,素著臉賠笑道:“官爺,您喊草民可是有要事?”

那人上下掃視著蘇令儀:“你是哪裏來的人?”

"福安縣的,家裏鬧了水災,屋子被衝沒了,這才來京城投奔親戚。"

“福安縣?”他嘀咕著,“可是衢州福安縣?”

蘇令儀點點頭。

她做奸細的時候知道不少消息。

蘇家早年就暗藏禍心,在衢州水壩建造時拿走不少修河款,以至那水壩跟紙糊的一樣,現在正值冬雪消融的季節,水壩崩塌是可以預見的結果。

當這事傳到京城後,整個衢州官員幾乎都被降罪,蘇家卻屁事兒沒有。背地裏還繼續大肆撈金。

算算時日大概過上一個月,就會鬧到京城,她現在說也不算騙人。

見那位將官一言不發,蘇令儀心中不免有些打鼓,好在沒多為難她,蘇令儀見狀立刻腳底抹油就往外跑。

“唐易,本王給你發軍餉便是讓你這般瀆職嗎?”

遠遠的,慕容澤就看見唐易這杵在這裏一動不動。他的語氣也變得冰冷。

唐易回過神來,慌忙抱拳躬身道:“回王爺,末將方才攔下個老漢,他說自己是從福安縣逃難來的。”

慕容澤聽罷,眼神一冷,厲聲道。

“什麽樣的老漢?”

“約有六旬左右,麵色蠟黃,身上穿著粗布麻衣,末將盤問完他就朝著甜水巷去了。”唐易說著,指了指小路。

慕容澤不由得冷笑一聲:“嗬,本王倒不知一個六旬老漢的腿腳竟比霄嶽軍養的烈馬還要快。去追!”

唐易頓時明白過來,連忙對著天上放出集兵令就追著蘇令儀消失的地方尋。

蘇令儀走得並不遠,不過片刻就落入唐易的眼中。

“找到了!”

唐易看到蘇令儀的身影大喝一聲。

蘇令儀一愣:怎麽那麽快就追過來了?

她也不傻站著立刻躥到人堆裏躲了起來。

唐易立馬帶著兵,從蘇令儀消失的小巷子裏進行地毯式搜索。

從早上忙活到深夜,也沒在這裏再看到蘇令儀的人影。

直到淩晨時刻,看著人馬減少,蘇令儀這才搓搓自己有些凍僵的手從泥坑裏狼狽爬出。

她太自負了,以為靠著易容的本事慕容澤不可能會那麽快追過來。怎麽就忘記以他這多疑的性子,但凡有什麽不對勁的,就一網打盡?

瞅瞅四周,她趕忙將自己收拾利索,飛快的向著林間逃遁。

忽然蘇令儀脖子一冷,一道劍光閃過,下一刻,泛著寒光的長劍已經架在她的脖子處。

她默默扭過頭。卻見慕容澤正一臉戾氣看著自己。

蘇令儀很是尷尬地看著他,諂媚一笑:“這不是王爺嘛,您這麽會在這裏啊?是在等什麽人嗎?”

說著,便左顧右盼神情很是慌張。

慕容澤輕蔑地笑道:“那本王的王妃倒是說說看,本王在等的是什麽人?”

看著他詭異的笑容,蘇令儀硬著頭皮道:“王爺該不會是想送妾身回家的吧?王爺太貼心了,妾身自己有長腳,就不勞煩王爺親自跑一趟……”

摸不透慕容澤在想些什麽,她也隻能這般打著嗬嗬。

慕容澤靠得很近,幾乎擋住蘇令儀麵上所有的光。她眼神存著澄澈和真摯,可他卻全然不信,隻露出一個冰冷的笑容。

刀尖又離她近了幾分。蘇令儀的心在猛烈地跳動著。

“走吧,王妃,該回府了。”

聽著耳邊清冷又壓迫感的聲音,蘇令儀身子一僵。她趕忙道:“王爺!妾身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既然是不當講的話,那就沒必要說了。”慕容澤懶得和她客氣。看著她有些蒼白的小臉,惡意更甚。

“是關於蘇家的!”蘇令儀嘶吼道。

慕容澤腳步一頓。

趁著這個空檔,她立刻閃身在遠處。

“謝謝王爺放我一馬!”

蘇令儀靈巧一笑,下一刻,她又消失了個幹淨。